快樂的小學雞生活(1 / 2)

次日辰時。

步遙早已清醒, 卻不敢睜眼。

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某人的灼灼目光, 一刻不離的停駐在自己的麵容上。

她有意的調整著呼吸, 就這麼與孫權僵持了小半個時辰。

其間無論他摸她臉還是俯下身來輕輕地親她,她都裝做一頭睡得正酣的死豬, 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狗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剛從雒陽被抓回來的那幾日,孫權每夜睡覺都老老實實的,爪子都不知如何安放, 最多隻敢摸摸她的頭發。

二人每夜的相處模式就像是兩個小學雞, 嘰嘰喳喳地講些無關緊要的話。

聊天的內容以八卦為主, 她自然還是要苟住她嬌柔女的人設, 蜷在孫權的懷中,聽他講敘那些臣子的事。

狗男人的關注點很清奇, 在外也極能裝模作樣, 內心卻是個蔫壞的。

譬如在議事廳時, 有些幕僚時常會當著他的麵, 便吵得個不可開交。

吵到吹胡子瞪眼,麵紅耳赤的。

狗男人坐在主案前,往往端的是副嚴肅嘴臉。

眉毛一凝,薄唇一抿,默而地看著。

偶爾也會拾起個物什, 怒而拍案, 勸一勸架。

更有甚時,他可能還會抽出把刀來,用其斷案, 來恫嚇那些吵嚷不停的幕僚們。

實則狗男人卻是在看戲。

講的言語明麵上是在勸架,平息那些喋喋不休的幕僚的怒氣,但有心人一聽,那些話其實是在煽風點火。

孫權與她說,養的這些臣子,尤其是那些老臣,很多都是些腐儒,單會耍些嘴上功夫。

一旦認明了某種觀點,有的人就會抱成一團,似是黨羽的雛形,成群結夥的向他施壓,硬要讓他從了他們其中一夥的觀點。

起先他還不太習慣,後來便把這些當笑話看,待那些老臣吵累了後,他心中仍會堅持自己的想法。

他一個二十多歲的主公,每日都需要與那些老臣鬥智鬥勇。

孫權與她講話的語氣,並不算繪聲繪色,隻是很平靜地與她講著,聲音是難得得溫和。

但步遙卻總是忍不住,埋在他的懷中咯咯直笑。

孫權往往會陰臉,問她為何要笑。

步遙自是知道,孫權所言的種種行徑,都是他老成的政治手腕。

但一想到他人前人後有著不同的嘴臉,就仍是止不住地想笑。

這樣快樂無憂的小學雞生活,大抵持續了不到一個月,她都快懷疑狗男人茹素多月,會不會已經完全戒葷了。

而後步遙的肚子漸大,身體上的某處,也如嫂嫂所言,開始了飛一般的增長。

孕後她的皮膚白皙細膩到,像剝了殼的雞蛋,有時她自己都會忍不住摸一摸自己的胳膊,手感就像是凝水的豆腐。

許是孕後會催長雌性激素,她整個人的顏值又提升了個level。

五官還是那個五官,朱唇瑤鼻,眉若遠山,眼若秋水。

但看上去,卻是要比之前還要更美。

步遙孕後,照鏡子的頻率也比之前高了不少,每每在鏡中看到自己的臉,都忍不住自戀的暗歎:她可真是個仙女,是個人間尤物。

做人間尤物自是也有壞處,比如夜裡,就很容易被綠眼餓狼惦記上。

她與孫權的複合期過得膩膩歪歪的,便也格外的黏他,不自覺地就會往他懷中鑽,拿小腦門隔著衣物蹭一蹭。

但自打她變成人間尤物後,再往孫權懷中鑽時,狗男人的氣兒就明顯喘不勻了,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如複合期那一月的純潔。

起先她還沒反應過來,因為孫權還是會伸出手,摸她的腦袋,隻不過動作明顯比先前要慢上許多。

在某日淩晨,步遙恰時起夜。

睜眼時,卻發現孫權在她身側,單手支頤,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看,直盯著她頭皮發麻。

她嚇得忙小聲地問:“主公…是妾身入睡時…又惹到您了嗎?”

步遙以為,是自己睡覺又不老實,弄醒了孫權。而她又懷著身子,孫權不好再衝她發怒,隻得於夜裡盯著她。

做為無聲的譴責。

孫權卻沒有言語,隻搖了搖首。

再然後,成婚前的一個月,二人的壘數便上去了。

狗男人的魔爪伸向了彆處。

那場麵步遙一回想起來,還是麵紅心跳,比真的和諧還要羞恥萬分。

孫權吻她吻得很凶,但最後都克製住了,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清晨時分,狗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比在夜中還要凶狠。

正如此時,她隻覺自己就像是魚缸中的金魚,狗男人就像是看著遊魚一動不動的惡貓,說不定在何時,他就會把她給吃入腹中。

一想到這處,步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孫權此時已將衾被掀開,步遙隻覺身上微涼,卻仍緊閉著雙目,羽睫微顫。

他嗓音低沉,語氣輕緩道:“起來罷,孤知道你醒了。”

步遙聽罷,熟稔的發揮著自己的演技,行雲流水地揉了揉雙目,做出一副剛被擾醒的模樣。

孫權已然穿戴整齊,一襲暗紅雲紋錦衣,外披絳緣袍服,頭戴七寸齋冠。

整個人看上去矜貴俊朗,又不失大氣威儀。

步遙從榻上起身後,不禁多看了孫權幾眼。

縱使孫權再怎麼想端著,想讓他的氣質看上去內斂一些,但其目光深邃,無論如何,都散著一種淩人的氣場。

不怒自威。

這種鋒芒,是無論怎麼掩,都掩不住的。

孫權身為亂世梟雄陰狠的一麵,她還從未見識過。

或許她是站在他身後的女人,他不想讓她見識到他的這一麵。

孫權見步遙呆呆的,鬢發濡濕在額,眼神卻有些怯意,語氣便特意放柔了許多:“怎麼了?為何這般看著孤?”

步遙搖了搖首。

孫權這幾月把她給慣出毛病來了,因著她懷著身子,人總是會貪睡些。

再加之有時夜裡睡得並不安穩,每日清晨賴床時,孫權也不欲喚醒她,就任由她睡到日上三竿。

今晨起的要比平日早了一個多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