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著慣著(1 / 2)

丁氏的神色簡直就像見到鬼了一般,孫尚香還在幼時, 便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但未曾想, 多年未見,這個小煞星竟變得更為難纏了。

眼見著孫尚香氣勢淩人的向她走了過來, 她身側的步遙卻毫無反應, 也不叫人攔住她。

此番丁氏來梅林, 隻攜了兩名婢子,但婢子們一見孫尚香來勢洶洶, 身後又跟了攜刀的男裝婢子, 心中都生了怖畏之情。

竟是沒有一個人,敢擋在丁氏的前麵。

丁氏向後退了又退, 直到身後已變成了冰冷的廊柱,這才哭問道:“練師,你身為主母,怎麼都不管教管教她, 就由得她在府中這般放肆嗎?”

步遙卻突然用手扶了扶額側, 雙目微閉, 眼睫微垂,另一隻手覆在了小腹上,

紫荊見狀, 強抑住了笑意, 忙問道:“夫人,是小主子又鬨您了嗎?這亭廊甚寒,夫人還是先回去休息一番罷。”

步遙微微頷首。

孫尚香看在眼中, 心道自己的嫂嫂又開始裝病了,演得還真是像……

她適才還很好奇,自己的嫂嫂怎麼會突然將她叫到梅林處?

孫尚香昨夜剛剛回府,一時還不知曉丁氏賴在府中住下不走的消息,卻沒曾想,來到了梅林,竟看到了她從小就恨到大的丁氏。

嫂嫂應是猜出了她與丁氏不睦,這才將她叫到了這處。

不過也好,她懷著身子,又不便作怒。

再者這個賤人,她是想親自收拾的。

丁氏眼見著救命稻草就要離去,心中更是慌亂,她忙攔在了步遙的前麵。

因著麵上的敷粉有些過白,再襯上她倉皇到有些猙獰的神情,此時此刻的丁氏,竟像是個哭嚎的鬼魅。

丁氏沒輕沒重,紫荊怕傷到步遙,忙走到了她的身前,一把推開了丁氏。

紫荊一貫是個力氣大的,這一推,丁氏穿著狐氅,身上屬實臃腫,竟是摔了個跟頭。

養尊處優多年,她哪裡受到過這般的待遇?

孫尚香身後的婢子們都笑出了聲,沒個姑娘家的模樣。

就連她的婢子,看著自家主子有些滑稽的一麵,嘴角也微微扯動了起來。

丁氏心中氣急也恨急,用手撐了撐冰冷的地麵,厲聲對其婢子喝道:“還不快把我扶起來,都瞎了嗎,都在那兒處愣著做甚?”

婢子聞言,忙將地上狼狽的主子攙扶了起來。

剛一起身,孫尚香便已走到了她的麵前,又道:“丁氏,本郡主在一日,這府中就絕容不下你。你若是不想日日受辱,就趁早給本郡主滾出府去!”

丁氏剛欲張口,再說些什麼,孫尚香卻拿出了腰間的彈弓,虛拉了拉又道:“如若再讓本郡主看見你,下次這石子兒,可就不是砸到你的發髻上了……”

說罷,孫尚香美眸微眯,看向了丁氏的眼睛。

丁氏被她的目光直盯的背脊發寒,順勢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這小丫頭片子不會是要弄瞎她的雙眼罷……

好啊好啊,她們這一家子都與她有仇,都容不下她!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丁氏隻得紅著雙目,開口道:“我走,今日我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我就回府……”

孫尚香也不想與這個曾讓自己母親心堵神傷的女人再費唇舌,見自己的嫂嫂仍在裝病,便順勢看了看她的肚子。

孫權竟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孫尚香心中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她走到了步遙的身前,還算恭敬地道:“嫂嫂,那我就先回去了。”

步遙點了點頭。

孫尚香臨走前,又狠狠地剜了丁氏一眼。

看著孫尚香颯然離去,隻餘留了那嬌小的背影,丁氏紅著眼眶,卻不敢多言一句。

步遙出亭廊前,顧念著主母的身份,還是故作虛弱道:“丁姨娘,郡主年紀小,你莫要見怪。她的脾氣上來,連主公都攔不住倒是真的,所以你明晨一早還是回去罷。若是她脾氣上來,吃苦頭的還是你自己。”

說罷,步遙微欠了欠身,先行一步離去了。

步遙走後,丁氏再也繃不住,一身的怒氣無處可發,小婢子正替她整飭著衣物,她揚手就是一巴掌,將那小婢子白皙的小臉登時打得紅腫了起來。

小婢子委屈的捂著臉。

她從未見過自家主子有過這般的模樣,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丁氏自覺失態,麵色漸漸如常後,走到了那小婢子的身前。將她覆在麵上的小手拿了下來,並用手背,一下又一下地劃過她麵上的紅腫之處。

丁氏的眼神溫柔,但小婢子還是覺得不寒而栗。

“我剛剛實在是氣不過,這才失手打了你,你心裡不要怨怪我,回去後我親手替你擦擦藥,這麼美的一張小臉,可不能白瞎了…”

小婢子哆嗦地回道:“……多謝姨娘。”

一聽到姨娘二字,丁氏的眸色微變,但還是語氣溫柔道:“我說了多少遍了,要喚我夫人,怎麼還是記不住?”

小婢子忙依言喚了聲:“…夫人。”

丁氏頓住了手上的動作,不顧鬢發淩亂,冷聲命道:“走罷,回去收拾收拾,明日離府。”

孫權。

步練師。

還有那個小潑婦孫尚香。

丁氏在心中恨恨地默念了三人的名諱。

早晚有一日,她要將這些人都踩在腳下,讓她們跪著求她。

這將軍府,早晚會是她和她兒子的天下。

隻是現下,她是住不下去了。

臨行前,她要再送孫權一禮。

半個時辰前,富春落了瑩瑩的小雪。

天上的煦陽依舊高照,襯得殿內敞亮了不少,就連那紅木小案,都泛著光澤。

因著庭院還在修葺,步遙便日夜都住在孫權的殿中。

今晨他一早有事,便先出去了。

她起得倒是比孫權早,卻不敢將他喚醒。

步遙也羞於見到他。

昨夜那番,她還在孕中,屬實是太毀三觀了……

每當歡好過甚時,步遙就覺得格外的害臊,次日都不知該以何種樣子去見孫權。

晴雪初霽。

步遙望了望窗外之景。

午時一過,人便有些倦意,她微闔雙目,倚在軟榻旁,意識愈發的昏沉。

孫權並未歸,她的心中卻有些緊張。

一閉上雙目,便是孫權昨夜在她耳畔所言的情話,嗓音微啞,帶著勸誘。

男子在這方麵許是有天賦。

雖然於孕中,那個的難度有些大,但狗男人卻展現了其超高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