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捉蟲)(2 / 2)

少女忙走到了潘臨的身前,低首看了一眼那瓦甕,驚奇地問道:“你從哪裡搞到的雞,還是隻雛.雞呢,這種雞的肉質最為鮮嫩了,我長這麼大,隻吃過一次呢。”

少女的聲音嬌俏,潘臨卻一字未回,徑直走到了小案前,將那瓦甕放到了案麵上。

“你怎麼都不回我的話啊?”少女有些不悅地問。

潘臨“嗯”了一聲,算是做為對少女的回應。

而後他對步遙道:“你把這些…吃了罷,對孩子好……”

步遙起身,走到案前,看了看那瓦甕中燉的雞肉,回道:“謝謝你。”

看著那少女雙眸發直地看著那瓦甕,步遙笑了笑,對她道:“你去尋個筷箸,也一起吃罷。”

少女麵上頓時充盈了笑意,剛欲跑出土屋去尋筷箸,潘臨便喚住了她。

見潘臨主動要與其講話,少女心中一喜,開口問道:“何事?”

潘臨清咳了一聲:“寨主有事讓我與她講,你先回避一下,一會兒我喚你時,你再進來。”

少女麵上的笑意漸失,但聽到是賽甫有命,也不敢多言語。

步遙看著少女失落的神情,開口道:“這些給你留著,我一人吃不下這麼多。”

少女聽罷,麵上又蔓上了稍許的喜意,高高興興地跑開了。

見少女走後,潘臨關上了土屋的木門,確認四下無人後,複又走至了案前,坐在了步遙的身側。

步遙並未用那燉雞,開口問向潘臨道:“不是賽甫與我有話說,是你與我有話說罷?”

潘臨的心思被看了出來,隻得點了點頭。

步遙不是傻子,這幾日潘臨的表現,她看在眼裡。

他對她存了好感,才會待她這麼好。

可是潘臨要講的話,她卻半分也猜不出。

潘臨走到了步遙的身側,夾起了一根雞腿,放在了陶碗中,對步遙道:“你先吃,不然一會兒該涼了……”

步遙看著他誠摯的眼神,一時難以拒絕,隻得接過了筷箸,象征性的咬了咬。

看著他唇角的血漬,步遙開口道:“你這是怎麼了?又與旁人打架了?”

潘臨沒有回複她這個問題,直接了當地開口:“我想帶著你逃出去。”

“哐當“一聲。

步遙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

她著實被潘臨的言語驚到了。

步遙笑著掩飾著驚訝,回道:“你彆誆我了,你倒是告訴我,該怎麼逃?就算是逃了,你回去後,又怎樣與賽甫複命?”

潘臨倒是沒有想後果,一時不知該回什麼好。

步遙看著潘臨破舊的衣裳,心中漸生了念頭。

不知怎的,她對潘臨有一種奇妙的信任感,總覺得這個男人說的話,可以相信。

步遙準備替潘臨展望下未來美好的宏圖,要讓潘臨覺得,救她出去,會有極大的好處可以得,便道:“不過你若救我出去,我倒是能讓我夫君孫權,給你尋個好差事。在我夫君手下做事,至少要比你現在的境遇,要好上數十倍。你有武藝,好好在軍中曆練一番,說不定還能混上個軍銜。我夫君從不看手下的出身,他手下的呂蒙也是草莽出身,卻也受了重用。”

潘臨的神色卻絲毫不為所動,步遙繼續勸誘道:“我覺得,你不比呂蒙差,說不定你日後的軍銜,比他還要高。”

這回這個死麵癱總該動心了罷。

步遙靜等著潘臨的回複。

話剛畢,潘臨就斬釘截鐵地回道:“我潘臨此生,都不會在孫權的手下做事。”

步遙不解。

就這麼恨狗男人嗎?

會不會是這死麵癱跟狗男人有仇?

步遙不解地問:“為何?”

潘臨眸色無波地回道:“不為何……”

步遙心中漸漸生疑:“你既不想在我夫君手下討個好差事,又為何要冒著被賽甫殺掉的風險,幫我逃出去。”

潘臨轉首,看向了步遙那雙極美的眸子。

她的眼睛真好看,睫毛長長的,裡麵就像是蘊了一汪清水。

不過再看下去,他就要沉到裡麵了。

潘臨複又避開了視線:“你不適合這處。”

這死麵癱說的話怎麼一點邏輯都沒有,她聽都聽不懂。

他們寨裡的山匪,都是這種說話方式嗎?!

步遙搖首,無奈道:“如若你真助我逃出去,又不去投奔我夫君,你又要去哪裡?去旁的諸侯處,當兵士嗎?”

潘臨低首。

他的側顏弧度完美,仍帶著那褐色的抹額。

“我生來就是個山匪,這一生,也隻能是個山匪。”

還真是沒有上進心。

步遙想再勸這個死腦筋的麵癱幾句,又道:“那…那你不怕賽甫報複你嗎?”

潘臨複又抬首,他不善於表達自己心中所想,也不想將心裡的想法與旁人說出來。

但在步遙的麵前,他卻想把心裡想的一切都告訴她。

可又怕她會厭煩他。

潘臨嘴角弧度微揚,苦笑道:“賽甫其人,之前有過一子,隻不過他心思過重,連他的兒子都不信任,某日他兒子惹怒了他,賽甫竟是用皮鞭將其子活活打死了……”

步遙微愣。

虎毒還不食子呢,但在自然界,也有動物會為了生存,將自己的孩子殺死的。

所以賽甫之為,真的算是獸行了……

潘臨看著地上的殘漬,又道:“這寨中的規矩,你並不知。如若我殺了賽甫,我便是這山寨之主。”

合著這處,還真是靠著蠻武,決定著地位。

見步遙思忖不言語,潘臨又看向了她:“我幫你逃出去,你答應我一件事可好?”

步遙雙眼微瞪,這潘臨不會動了那個心思吧…….

絕對不行!

她不能綠了狗男人,這是底線。

再說她還懷著身子呢,絕對不行!

步遙剛欲開口拒絕潘臨的“那個請求”,潘臨看著她那驚慌的神色,有些不解。

卻還是開口,將那請求說了出來:“我隻知你姓步,並不知你的名諱,你將你的名字告訴我,我便幫你逃出去。”

“就…就這麼簡單?”

步遙竟是將心中的吐槽給說了出來。

潘臨重重地點了幾下頭。

步遙剛要說“步練師”三字,後來又想了想,如若這潘臨真能助她逃出去,那她二人,也不會再見麵了。

就爆真實的馬甲吧。

“步遙,我的名字叫步遙。“

潘臨聽罷,念了遍她的名字:“步遙…”

念完後,他的唇角竟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步遙不解,莫不是這潘臨覺得她名字可笑?

她略有些不悅,又強調了一遍:“遙是遙遠的遙……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作數。你答應了我,如若我告訴你我的名諱,你就想法子帶我逃出去。”

潘臨抿著唇,又重重地點了幾下頭:“遙遠的遙。”

遙遙,而不可及。

潘臨再一次看向了步遙,又道:“嗯,放心,我答應你的事,定會做到。”

三日後,賽甫去遠山狩獵,寨中一時看守鬆懈。

潘臨一早便打探好了消息,這日看守的山匪都有何人。恰有一名山匪對那小少女存有好感,潘臨便去求小少女纏著那山匪,那山匪竟是害羞了起來,少女的臉頰也緋紅了一片,惹得即將要去輪值的山匪紛紛駐足,嘲諷著二人。

賽甫不在,看守總有鬆懈之時。

山匪輪崗之際,守在寨門木柵旁的山匪竟是隻有兩人,那兩人絲毫不是潘臨的對手。

那些山匪還在看著那對年輕男女的笑話,還扯著嗓子要撮合二人,卻不知自己的同伴,已然悄悄被潘臨抹了脖子,命喪於此。

潘臨得手後,一路快速地扶著步遙下山。

片刻後,那些山匪來到寨門旁,正要換崗時,卻發現了地上的兩具屍體。

可是到底是誰殺得他們?這些山匪都毫不知情。

少女很快便知道了死人的消息,回到土屋後,發現步遙和潘臨都不在了,心中漸漸明白過來了什麼。

她忙衝屋外喊道:“是…是潘臨!是他,他帶著孫權的女人跑了!還殺了人……”

眾山匪聽到了動靜,顧不得多反應,就趕忙拿著長矛箭羽,下山去追尋二人。

步遙和潘臨已經快行至山下。

她平息著氣息,邊快步走著,邊道:“你若真想坐穩這山寨之主一位,光憑蠻武,是不成的。還要想法子如何拉攏旁人,讓他們為你所用……”

潘臨隻扶著她,怕她摔倒,並沒有言語。

雖說他前日尋機出寨,於今日在山腳不遠處雇好了馬匹,可是他們逃出來的時間,卻要比他和馬夫約定好的時辰早了些。

那些人應該已經發現了異樣,估計已經下山,來尋她二人了。

眼見著二人就要行至山腳,步遙的麵色卻愈發難看,她的身子過沉,著實行不了這麼長的一段山路。

這一路,她都是咬著牙挺過來的。

二人剛一下山,不遠處就起了揚塵。

北風卷起,細沙迷了步遙的眼睛,她微眯著雙眸,看向了那揚塵的方向。

來人的身影愈發清晰,為首的幾人麵容於她很是熟悉,是江東的兵士!

狗男人……狗男人找到她了!

步遙有些興奮地要走向那些人的方向,潘臨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慢慢鬆開了步遙的胳膊。

孫權一身戰袍,在眾兵士間,見到了遠方步遙的身影,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放下。

他自是看到了潘臨,

孫權用馬鞭狠狠地抽了幾下馬腹,他心心念念的人也挺著肚子向他的方向走了過來,這近一月中,他的麵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下馬後,他本想將步遙緊緊地擁在懷中,可是自己又是一身堅硬的甲胄。

他隻得走到她身前,小心地握住了她的手,觀察著她可有何礙?

孫權清減了不少,顴骨微凸,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好多。

他的手仍是冰冷的。

步遙看著孫權,突然就落了淚。

她真是想死狗男人了。

孫權衝她笑了笑,溫言哄道:“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潘臨看著她,終於回到了孫權的身邊,神色不明,一言不發地正要離去。

孫權卻突然將步遙拽到了身後,指了指潘臨的方向,冷著聲音對其後的弓.弩手道:“給孤放箭,殺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潘臨死不了

下章包子出屜

權崽快黑化了

正文完結倒計時(兩周內)

明天還是完十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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