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堯梁的那聲“小瑾”在祁莫寒耳中,無異於是一種挑釁。眾所周知,溫若瑾於他而言是什麼樣的存在,可偏偏,就是有人忍不住,想要撩撥一下他的逆鱗。
“走吧。”祁莫寒沒看一眼眼前的祁堯梁,徑自拉著葉生下了小山丘。
葉生被他扯著,手腕很快就紅了一圈,是難以忍受的疼痛。
他試探性得掙紮了一下,原以為不會沒什麼用,哪知道前方的祁莫寒居然順著他的力道停了下來。
“怎麼,想去找他?”祁莫寒回過身看他,臉色冷得厲害,握著葉生的手青筋迭起。
手腕疼得更厲害了,葉生肯定那裡已經有淤青了。
“你先放手!”因為疼痛,他掙紮得厲害了些,眼眶通紅,好像下一秒就會掉下淚一般。
“疼死了!放手——”
實在太痛了,他都有種手骨要斷掉的錯覺。
祁莫寒終於放鬆了力道,臉色也因為葉生的那聲“疼”好看了些,知道是自己過於敏.感了,他輕輕摩挲了那被他折騰得極其難看的地方,道:“對不起,我太衝動了。”
“你彆碰我!”葉生輕而易舉得甩掉他的手,自己一邊輕輕得揉著,一邊獨自往人堆走去。
他被寵壞了,脾氣也不是一點沒有,相反,驕縱得很。
祁莫寒想著自己剛剛看見的那滴淚,破天荒得,沒有再強硬得去拉葉生,隻是沉默得跟在他身後。
這場景,看得其他人嘖嘖稱奇。
早就聞言鎮安王好男風,被個小地方來的男人迷惑,要什麼給什麼,甚至還為人得罪了不少權貴,把皇上都驚動了,逼得他娶了個王妃。如今一看,傳言果然誠不欺我。
看鎮安王那跟在對方身後的樣子,簡直是人生難得一見的奇景。
不過再仔細瞧那男人的姿色,彆說,臉確實好看,尤其是現在帶著點淚的模樣,比起許多女子來,更有讓人想要疼惜的欲.望。
幾人看好戲的樣子在當事人靠近的時候,瞬間變臉,該乾嘛乾嘛,把手上的食物烤的滋滋響,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肉香味。
葉生餓了,找了個快要烤好的人,一屁股坐在了他旁邊,眼睛直愣愣得看著那隻被烤成金黃色的雞。
祁莫寒緊隨而上,坐在了葉生的另一邊,隻是依舊不說話,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罐,開始給葉生青紫色的手腕抹藥,猶如白雪堆砌的肌膚上,猙獰的痕跡顯得尤其明顯,祁莫寒的手鬆鬆握著,不敢用力。
被葉生盯的人是那個年紀最小的玄衣少年,看起來開朗外向,實際上十分容易害羞,知道葉生和祁莫寒的關係後,就沒有將葉生當成與自己一般的男人。
他被看得不自在,一張臉紅得堪比前麵的火堆。
祁莫寒仔仔細細給人抹好藥,一抬眼,就見著因為葉生的目光而臉如豔色的少年,心下不愉,不容拒絕得就朝少年伸手,“我來烤吧。”
“不、不用了吧?”
“給我。”祁莫寒的態度讓少年一臉怕了你了,然後乖乖得將快好了的烤雞遞了過去。
祁莫寒是吃過苦的,幾年前待在梧州,天高皇帝遠,當地官員知他在朝中勢微,被人買通,並沒有將他當正經皇子看待,百般折辱他,就連他自己,也以為會死在那裡。
最後逃出來了,又在山野獨自生活許久,才被出來采藥的溫若瑾帶了回去。
在小木屋裡的那段日子,迄今為止,都是祁莫寒萬分懷念的美好時光,就連偶爾午夜夢回,他能想起當時的一點一滴。
就好像是已經刻在了腦子裡,就連時間都不能抹滅它。
烤得差不多了,他從一邊拿起調料撒了不少上去,撕了其中一隻腿,遞給身邊的葉生,“有點燙,小心些。”
“嗯嗯。”葉生將雞腿放在了早就準備好的荷葉上,晾了一會,當熱度降到可以用手直接拿著吃的時候,他迫不及待得啃了起來。
但就算他這狼吞虎咽的樣子,也是儀態萬分。或許是長得好看的人做什麼都是令人賞心悅目的,總之在場的人不僅沒有覺得他行為粗鄙,更有人悄悄得用眼角瞄著那因為姿勢而露出來的瓷白小臂。
“慢點吃,小心噎著。”
祁莫寒不動聲色得給他拉了拉袖口,又將另一隻腿也放在了那荷葉上,鋒利的匕首將肉切得整整齊齊的。
葉生抽空看了一眼滿滿當當的荷葉,道:“我不吃雞翅,你吃。”
“儘挑食。”祁莫寒笑著說,語氣帶了些責怪,但神態是一眼看穿的寵溺。
或許是對方道歉了,也可能是為了洗白的任務,而且塗了藥的手腕清爽冰涼,沒有了疼意,葉生本就不是個愛記仇的人,自然沒有多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