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城突兀得問了個問題。
他在床上又坐起來了些，背脊和床之間呈九十度角，身上是單薄的絲綢睡衣，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原本打理得很好的頭發因為躺了很久，也變得淩亂，胡亂得散落在淩厲的眉眼之上，那雙看過來的眸子裡似乎有冷淡如霧的星光，帶著高高在上的打量。
在這樣的注視下，林照飛的耳根子逐漸染上緋紅，如同春日裡的櫻花。
他一言不發，但江望城看他這模樣，哪裡還不知道答案？
“林、照、雪！”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簡直是氣急了。
林照飛還拿著托盤，但是托盤上的粥，似乎熱氣已經若隱若現，他終於想起來，自己是給人送粥來的。
醞釀了會，壯了下膽子，林照飛走到江望城的床頭，將粥放在床頭櫃上。
從上次看哥哥和另一個男人的親密舉止來看，林照飛合理猜測他哥哥是出軌了。
他的心裡隱秘得產生了一種鄙夷暢快的情緒，但是這情緒很細微，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你看，你和你的母親鄙視我和我的母親父親，但其實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而同時，他又有一點嫉妒。
不管是上一次見過的霍厲，還是這一次的哥夫，每個都是人中龍鳳，卻偏偏都看起來對他哥情根深種。
明明都是同一張臉。
江望城看了他一眼，這張臉長在彆人的臉上，他越看越有種想毀滅的衝動。
眼不見心不煩，他讓林照飛出去。
後者欲言又止，又看了眼那已經徹底冷掉的粥，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外麵已經徹底暗下來了，黑幕籠罩了整個蒼穹，又漏出零星的幾點光芒，銀灰色的冷淡月光宛若一層薄薄的輕紗，覆蓋於整座城市之上，
而宴會上燈火輝煌，細碎的交談聲充斥在各個角落。
這次的慈善晚會，主要先是拍賣，而拍賣所得的錢，會捐贈給需要幫助的山區，或是給山區孩子們買生活學習用品，又或是修路辦學校。
被拍賣的東西，同樣是有人捐贈提供。
可能是一條價值百萬的項鏈，也可能是請明朝的古董花瓶。
林照雪以前從不參加這些宴會，也不太在這上流社會中交際，而這次他運氣好，霍厲的朋友對這些慈善拍賣挽回並沒有興趣，他覺得這十分得假惺惺，所以也沒有來。
他就這麼正大光明得攬著霍厲的胳膊，與他貼耳交談。
“是不是有些無聊？”霍厲問他。
兩個人坐在這一個小時，一次拍賣都沒有參與過，而那些被展示上來的物品，在他們的眼裡，十分地稀疏平常，並沒有什麼值得被欣賞的。
“還好。”葉生小小得打了個哈欠，他側頭靠在霍厲的肩膀上，“上麵那邊的表演挺好看的。”
舞台上是有人在跳舞的。
請的很有名的舞蹈團，他們坐在第一排，從葉生的角度看過去，能很清晰得看到領舞的模樣，是個鐘靈毓秀的小姐姐，跳舞的動作也很輕靈，宛若林間精靈。
一舉一動間，都帶著說不出的韻味，隻看她一眼，就會被她吸引，忽視掉她身邊的伴舞。
霍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然後瞳孔一縮，眉頭皺起一個輕微的弧度。
“怎麼了？”
葉生看到霍厲的表情，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而這個時候那個領舞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視線，回望過來，隨後便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臉頰旁的酒窩若隱若現，衝散了她身上空靈的氣息，卻又增添了一抹難以言喻的嬌媚。
她是在衝他們笑？
不，她的眼睛是看著霍厲的。
不是，這含情脈脈的眼神是個咋回事啊？
葉生狐疑得看看霍厲，又看看台上的領舞，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關係在。
他自己沒察覺到，但是霍厲看出來了。
這兩邊來回打量的眼神，特彆像是捉奸的。
“她在了，那我父母應該也已經到了。”霍厲說。
葉生問他，“她是誰？”
原劇情裡喜歡江望城和霍厲的男配女配太多，還個頂個地好看，甚至還有幾個身份特彆高的。
比如有一個喜歡霍厲的女配，跟霍厲一樣是個混血，但是對方是從小在A國長大的，父親是A國的侯爵，比霍厲的母親還要高一個等級。
一個喜歡江望城的男配，紅三代，家裡軍政商的都有，還都個個寵著這個男配，把他當個祖宗哄。
這兩個人，都是很後期才出現的。
所以即便霍厲那樣說，他也不確定舞台上的這個身姿曼妙的領舞，就是劇情裡那個背景好，長得好，脾氣好的女配。
“她是我母親朋友的女兒，大概隻是來玩幾天。”霍厲如是說道。
母親朋友的女兒，除了那位侯爵之女，似乎沒有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