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1 / 2)

葉招娣剛一進門, 就見到了畢絮身邊, 那雍容華貴的婦人,對方那張臉, 與她的, 不說一模一樣,但也有**分像, 若說這兩人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換誰都不會相信。

剛剛還持著一份懷疑的謝嵐, 此時在這張臉底下, 儘數消除了懷疑。

更何況畢絮後來又拿出的,那繡著王字的嬰孩肚兜。

兩人一人站在門口, 一人坐於窗前, 遙遙相望。

葉招娣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她有些不敢相信,那樣高高在上,處在雲端的人, 會是她的母親。

她緊張地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了。

謝嵐此時此刻, 卻是腦袋轟地一聲,世界突然變得寂靜,隻剩下眼前這個, 瘦地皮包骨頭, 又小心翼翼,與她長得極其相像的……女兒。

半晌,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你……你過得,我、我是你母親。”

什麼都沒法問出口,她生怕戳了這孩子的傷口。

該知道的,要知道的,想知道的,她能自己去查。

畢絮伸手,握住好友放在桌上,緊握成拳的手,感受到了刺骨的涼意。

葉招娣不知道對方說那話是什麼意思,是願意認回她麼?那她現在該叫她一聲母親麼?

張張嘴,她是想叫的,可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謝嵐努力抑製著內心的激動,站起身,走到葉招娣的身邊,她的動作有些顫抖,眼裡是強忍住的淚,胸口很難受,但是她不在乎,隻是堅定的,執起葉招娣同樣冰涼的手,說道,“孩子,叫我聲母親吧,好不好?”

她看到那帶著傷痕的後頸處,一顆與她一模一樣的朱砂痣,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

朦朧的畫麵裡,是她親昵地摸著一個女孩的後頸,“萱兒這處,這般光滑,倒是與我、與她外祖母不同。”

女孩蹭蹭她的手,露出一個極天真燦爛的笑容。

“母親。”

破碎的聲音,將她從回憶中喚醒。

記憶有多幸福,現實便有多殘酷。

“你、你不怪母親將你弄丟嗎?”謝嵐在聽到那聲母親後,情緒便有些崩潰,失聲痛哭,“我、我當初竟也不查查,我若是仔細些,稍微查探一下,斷不可能將你弄丟!是我,都是我,害你吃了這麼多的苦!”

她痛苦地閉上眼,胸口愈發地難受起來,瀕死一般喘不過氣。

葉招娣扶著她,有些手足無措,但想到她這樣全是因為自己,以前受的苦,就仿佛隨著這陣陣哭聲,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想傾訴的委屈與心酸。

她不是什麼賠錢貨,更不是沒有父母疼,隻是那兩人不是她的爹娘,所以才會那樣對她。

她是值得被愛的。

“是誰!你告訴我,是誰將你偷走了?!”謝嵐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語氣陰冷,她也沒有在問葉招娣,隻是自言自語,顯然,她是打算將事情查地一清二楚的。

“嵐兒,這些事,我都已經派人去查了,當務之急,你先將招娣帶回去,認祖歸宗才是正事。”

畢絮看了謝嵐的反應,自然是清楚她的態度。

謝嵐,“招娣?”

畢絮,“這是……”

謝嵐,“她不叫招娣,她叫婉蓉,王婉蓉。”

一字一頓,像是要把這個名字刻進自己的心裡。

“好好好,蓉兒。”畢絮當即改口,“你啊,快帶蓉兒回家,她這些年受了不少苦……身上明麵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不少,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暗疾,你請個太醫,好好給她調理調理,不要小小年紀,就落個什麼病根。”

“絮姐姐,謝謝。”謝嵐拉著葉招娣,現在也是王婉蓉的手,彎腰給畢絮行了個大禮,“若不是你,我怕是還如珠如寶地養著彆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被人虐待而不自知,像個傻子。”

“你我情同姐妹,就不要說謝謝了。”畢絮擺手,好友找到親生女兒,她也是高興的,想起兒子與自己說的話,她又趕忙湊到謝嵐耳邊小聲道,“蓉兒為了上京,將那小時候佩戴的鐲子與長命鎖當了,你記得遣人去贖回來。”

“好。”

謝嵐應了一聲,這才緊緊握著女兒的手,帶著她回家。

王婉蓉卻腳步頓住,想起還在侯府裡的葉遠,囁嚅著說,“母親,我不是一人上京的,我還有……”

“你就安心隨你母親回家去吧,你的朋友在侯府好好的,不用擔心。”

後麵的畢絮給她安了下心,王婉蓉這才跟著謝嵐走。

一路上,謝嵐給王婉蓉說了家裡的情況,說到那王婉萱時,她的語氣微微停頓,心又開始痛了起來。

但是感受到手心裡女兒粗糙的,帶著傷的手,她的心又狠了下來,“以後王家,就隻會有你一個小姐。”

至於王婉萱,她也不是不疼的,可她的父母做出那樣的事情,即使她不知者無罪,但是她仍舊當了這十三年的尚書府的千金。

人生哪有這麼多的十三年,這最美好,最要緊的年華,她的女兒卻被生生蹉跎,兩相對比起來,她便再也不想見那,被她教養地亭亭玉立,知書達理的王婉萱。

馬車行到恢弘的尚書府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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