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8(1 / 2)

自葉承浩離府,容祁便少出現於人前,原因無他,原主之前服下的抑製生長藥劑的藥效在慢慢消失,他的骨肉都在發生微妙的變化,現在雖然還不甚明顯,但容祁每天都要承受著割難言的疼痛。

容祁在研究過他的身體狀況之後,憑借著藥理學識開了幾張方子,天天靠著服藥來減輕身體的疼痛感,但骨肉變化帶來的無力他卻是沒辦法改變的。跑不得,站不住,十二個時辰裡得有十一個時辰是靠著的。幸而此方小世界尚有些淺薄的天地靈氣,公主府又有珍奇異寶無數,容祁靠著簡單修煉也能遮掩些許異常。

原主生於農曆七月末,每年到了原主生辰這一天,周文帝都會極儘奢貴的為原主舉辦生辰宴會,在宴會之上,歌舞不絕,絲竹繞耳,菜精食美,談笑間百官觥籌,恭賀壽辰,獨一無二的榮寵讓原主享儘尊華。

半月前,周文帝親自到公主府詢問容祁要如何開辦今年的生辰宴會,容祁不想與原主那般招搖,便直言說想在公主府簡單辦理,隻請幾個親人朋友熱鬨一番便是。

周文帝見容祁精神不濟,也沒有堅持要像往年那般大操大辦,很痛快的答應了容祁的請求。

然而,周文帝似乎不明白什麼叫做簡單辦理,半個月來,賞賜不間斷的被送進公主府,從金銀珠寶,山珍海味,到綾羅綢緞,人參靈芝。公主府占地不小的庫房幾乎被堆滿,光是賞賜的名單,容祁看著就覺得頭疼。

這一日,冬霜從外麵拿回張大紅色的燙金帖子,她笑盈盈的把帖子往容祁跟前一放,說道:“公主,這是剛從皇宮遞出來的名單,您看看還有哪些是要添加的。”

容祁展開一看,儘是密密麻麻的字眼,他隻看了兩眼便將帖子重新合上,說道:“這些人都不必請了。”

冬霜不解道:“為什麼?皇貴妃娘娘托人帶話,說陛下已經讓禦廚著手準備,說在您生辰那日,要開席兩百桌呢。這帖子上的名單也隻將將夠一百桌,剩餘的您可得親自添選。”

容祁將帖子放在一邊,凝眸道:“去準備一下,入宮。”

冬霜錯愕的‘啊’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公主會突然想入宮,不過作為一個聽話的貼身丫鬟,她還是很快下去準備了。

容祁再次看了記載著名單的帖子兩眼,遲疑瞬間,還是將它放入袖中,起身朝著內室走去。

換了身宮裝,容祁帶著冬霜和護衛,乘上馬車便朝著皇宮駛去,公主府的馬車可無視皇宮的一切規矩,直入禁宮。

周文帝在得到容祁入宮的消息的時候正在與皇後商議事情,一聽宮人稟告說容祁恭候在乾陵殿,便不顧臉色瞬間變得晦暗的皇後,留下一句‘以後再議’便徑自離開了。

皇後抑鬱的看著周文帝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僵立好半晌才恍然回神。她動作僵硬的回到寢宮,神態寂滅的坐在梳妝台前,她的手緩慢細致的撫著臉上新起的皺紋和鬢間新生的白發,眼神終於變得扭曲。

中宮的管事嬤嬤步履匆忙的從外麵走了進來,叩拜道:“娘娘,太子殿下到了。”

皇後正伸往鬢間的手微頓,隨即又往銅鏡裡照了照,說道:“秋彩,你來幫本宮看看,本宮的白發是不是又多了不少?”待管事嬤嬤起身走近,皇後又似漫不經心的說:“還是彆看了,免得遭人嫌。”

管事嬤嬤跟了皇後數十載,自是能將皇後的心思猜到幾分,她說了幾句討巧的話之後便靜默的垂首站立在皇後身側。

皇後又對鏡自哀了些許時候,才帶著管事嬤嬤到中宮的偏殿。才剛入殿,便見著玉白蟒袍的太子負手而立,太子生得俊美非凡,高大健碩,若是細察,還能發現他的眉宇間透著幾分異域風姿。

見皇後疾步而來,太子在距離皇後尚有不短距離之時便躬身見禮:“兒臣見過母後。”

皇後親自把太子攙扶起來,拍著他的手道:“快起來,這才幾日不見,我兒看著都有些消瘦了。”

太子笑道:“母後言重了,近日兵部事情是有些繁冗,可也不至於讓兒臣消瘦。倒是母後,看著很有些憔悴,是有哪裡不舒服嗎?有沒有宣太醫來診過,現下換季,可馬虎不得。”

皇後說:“母後曉得,我兒於忙碌中找時間來母後這裡,想來不單是為了看母後的,是還有彆的什麼事情嗎?”

太子眸光微閃,似是不好意思的說道:“是這樣的,還有小半月便是長喜生辰,兒臣近日要隨兵部外出一趟,想來是趕不上給長喜賀生了,煩請母後在長喜生辰那日幫兒臣將此物送與長喜,且算是兒臣作為兄長的心意。”

太子要送給容祁的是一件精致貴重的項鏈,項鏈上鑲嵌著許多瑩潤光華的赤色寶石,屬世間難得得見的珍品。

皇後神態複雜的接過裝著寶石項鏈的木盒,她細心養大的太子,還從未送過如此精心的禮物給她:“且放心罷,母後會親自把禮物送到長喜手上的。”

太子道謝之後,匆忙離開。離開的太子沒有看到,手握禮品木盒的皇後的表情再無一絲柔情,她的指甲緊扣在木盒上,指甲大略變形而不自知。

片刻後,皇後緩聲開口:“秋彩,本宮忍了二十年,足夠了。”

管事嬤嬤明白皇後的意思,也就是因為明白,才讓她的麵色有刹那的慘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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