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15(1 / 2)

過了片刻, 容逸又不解的詢問, 明明知道汴州刺史不是個好東西, 為什麼還要將賑災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處置, 也不擔心他中飽私囊麼?

蕭長清形容淡然, 但也眸帶好奇的看著容祁,等待他的答案。

容祁抿了口有些發涼的茶水, 也不故作神秘, 說道:“汴州刺史謊報災情, 以至於我們帶來賑災糧款完全不夠。汴州本地的糧食想來已經被當地大戶攬為己有, 就等時候高價售賣,以牟取暴利。來者都是在朝中人,他們或許會降低些許價格,但朝廷難免欠下他們人情,少不得要許些好處,讓他們以後的路更為穩當。”

蕭長清緊抿著唇, 臉色沉鬱,眼眸凝霜,慢慢開口:“若無汴州刺史默許或者推動, 當地大戶絕不敢有此行為。”

容逸緊接著道:“汴州刺史是虞家人,虞家在宮有皇後太子, 在朝有整個虞家權門,一半的官員根本不敢開罪虞家,所以會對汴州的情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直接視若罔聞。”

容祁頷首:“要當地大戶把糧食交出來, 我們這些遠來者自是不成,我們能用來賑災的時間不多,他們完全可以我們耗著,待我們離開,這汴州是何等模樣,還是他們說了算。當然,我們也可以殺雞儆猴,隻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們能拿出多少,我們誰也不知道。”

蕭長清眉眼輕展,露出幾許柔和的笑意:“汴州的境況,每年都會有人調查上報,沒有人比汴州刺史更加清楚了。”

容逸笑著說:“所以,你就讓他們去狗咬狗?真是妙極!”

既然已經說清楚了,容祁就不再接話。他微垂著眼瞼,思考著要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容逸還有些疑問想要與容祁問清楚,但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見到蕭長清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順手指了指正在沉思的容祁。

容逸立刻沉默,他古怪的盯著蕭長清,他是什麼時候如此了解長喜了,前段時間不是還不在乎長喜麼?

汴州刺史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便是讓人將城中有些名氣的大夫全部帶進府中為他檢查,但最後的結果,無一不是他脈象平穩有力,無任何中毒跡象。

汴州刺史在得到確切的結果之後就徹底將高懸的心放了下來,又吩咐廚房準備一大桌山珍海味,用過後就去後院找小妾好一番尋歡作樂。

然而,汴州刺史的放心隻延續到半夜,他本來抱著小妾睡得香甜,腹部突如其來的絞痛讓他瞬間驚醒,密麻的疼痛讓他臉色煞白,渾身上下都擠滿了冷汗,床單被子被迅速浸濕。

小妾見他現狀淒慘,立刻找人把大夫叫了來,但大夫探查的結果一如既往,他並未有中毒的跡象。已經半昏迷的汴州刺史腦海中閃過容祁的話,他努力睜開眼睛,忍著疼咬著後牙槽,口齒不清的想要交代些什麼,奈何他因疼失力,磕巴半天,還是沒有人聽清楚他所言。

形如刀絞的苦痛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待痛楚過去,汴州刺史形容憔悴精神萎靡,整個人尤為頹廢。他在床上稍事歇息緩解,便立刻讓人抬他往城外去。

接見汴州刺史的是容祁帶來的一個丫鬟,在得知汴州刺史前來的目的是拜見公主之後,她滿臉歉意的說:“公主憂心汴州困苦百姓,和三殿下禮郡王視察災情去了,並不確定歸來的時候。”

汴州刺史連著三天拜見長公主,得到的結果無一例外。

三天時間,汴州刺史食不下咽睡不安寢,他迅速消瘦,變得憔悴,形容佝僂枯槁。他的麵色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黃蠟,難尋健康之彩。他的眼眸渾濁,精氣神也仿佛在這三天中消失殆儘,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沉沉死氣。

到了第四天,汴州刺史在城外等了一夜,見天擦亮就去拜見長公主,這一次倒是沒有讓他失望,在公主即將出門的時候將其攔了下來。

容祁眸色清寧的看著伏跪在他麵前的汴州刺史,緩聲道:“虞大人先起身罷。本宮現在要往災區去,虞大人若是有時間,也可隨著本宮走一遭。”

汴州刺史抹了把冷汗,忙道:“有時間有時間,微臣這就安排,這就安排。”

容祁腳下微頓,歪著頭斜了汴州刺史一眼,似是發出些譏嘲的嗤笑聲。汴州刺史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錯覺,也不敢深想。見容祁已經漸行漸遠,他也隻得放棄了先前的‘安排’,忍著渾身的痛楚和無力,儘量跟上容祁的腳步。

容祁剛走出不遠,就見蕭長清和容逸已經牽著馬匹等著了,他加快了些腳步,過去與他們彙合。

容逸在見到汴州刺史的時候,滿臉嫌惡絲毫不掩:“他怎麼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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