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何回到家,按喬琬教他的辦法,去眠月樓請了五位姑娘,又置辦了一大桌酒席,讓人給鄭韋送上請帖,絕口不提自己前段時間受辱之事,隻說是許久未見表兄,知表兄近日公務辛苦,特準備了美酒佳人,請務必賞光一聚。
鄭韋平常沒少強占良家女子,可要說這眠月樓還真去的少。
不是他不想去,實在是俸祿銀錢都是陳氏管著。去眠月樓喝一次花酒花費不低,而與紅牌姑娘**一度要價就更高了,鄭韋手上哪有那些錢。
有此前因,聽說自己那個孬種表弟請了眠月樓的姑娘作陪,即便是知道他這樣獻殷勤多半是有事相求,鄭韋還是欣然前往。
反正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至於給不給他幫這個忙那可不一定。
不敢讓母親知道自己請了青樓女子上門,張子何乾脆把酒宴設在自家一處彆院。酒過中巡,他揮退了陪酒的姑娘們。
鄭韋正在興頭上,被吊了胃口,有些不高興。
“好好的作什麼讓人都走了?有話怎不能當著人家的麵說,還怕人家笑你麼?”他篤定了張子何找他定是想說前段時間被樂平公主羞辱之事。
張子何被自己表兄這般輕視,心裡很是氣惱,然而想到喬琬告誡他的話,又生生把火氣壓了下來,討好鄭韋說:“不是怕人笑話,是有一樁機密要事想要告訴表哥。”
“你一天到晚不就閒混嗎,還能知道什麼機密?”鄭韋打了個酒嗝,“去,把人叫回來,有什麼事咱們喝完玩兒舒服了再說。”
“我怕表哥到時候醉了,耽誤了正事……”
“正事正事,說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麼正事!”
鄭韋原本打算得好好的,吃完耍夠就拍拍屁股走人,不成想張子何給一半藏一半,硬是不讓他痛快。要不是看在眠月樓那幾個姑娘著實不錯的份上,他才不耐煩與這混小子糾纏,也不知他這表弟幾時學得這麼個磨磨唧唧的手段。
而張子何這邊,自從知道自己有機會發達以後也看不上他這精蟲上腦的表兄了,隻是眼下職位還沒到手,不得不先忍耐著。
“是這樣的,我昨日不是陪母親去清露寺上香嘛……”張子何把他在清露寺偷聽到的消息告訴鄭韋,隱去了金岩州跟喬琬後半段的對話,隻說金岩州不日會建議皇上將禦史台分為東、西督查府。
鄭韋起初有些不當回事,聽到後麵勉強認真了幾分。
“我就想著吧,這東督查尉的位置……表哥你看能不能跟太後和太師說說讓我來當?”張子何試探著詢問。
“八字沒一撇的事你就想這麼多,金岩州有這個想法皇上就一定會依他嗎?就算皇上肯依,陳太師他們肯定也不會同意。”鄭韋不願給自己攬這麼個麻煩事,隨便找了個借口想拒絕張子何。
“皇上前麵被陳太師他們擺了一道,心裡肯定對太師跟太後有怨恨,怎麼會願意把禦史大夫的職位讓給他們?”
張子何反駁完鄭韋的第一條借口又繼續反駁第二條:“至於陳太師那邊,將禦史大夫變成東、西督查府雖然分了權降了品級,但隻要擔任這兩個職位的還是他們自己的人,不跟沒分一樣麼,有什麼不同意的?”
鄭韋以為張子何好騙,誰知張子何這次還偏偏說的頭頭是道。他當然不知道自己的一切反應都被喬琬猜中,而張子何辯駁他的這些話都是喬琬提前為張子何準備好的。
“嘿!你這小子,平日當個差人影都沒有,今日還會分析政事了啊?”
張子何假裝聽不出鄭韋話裡的嘲諷之意,隻把它當做調侃腆著臉說:“這不是我確實想要這個職位嘛,提前做了點功課,讓表哥見笑了。再說這件事若是成了也不光我一個人有好處,對表哥、對寧國府都是大有益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