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言不方便給傅雨詩一個擁抱,隻好拉著她坐下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沒事,沒事,我來了……到底怎麼傷的,能回憶起來麼?”
給她的大腦找點事兒做,恐懼就不再那麼強烈。
傅雨詩用心回憶著,很快就把前因後果梳理出一個大概。
“差不多快到12點的時候吧,mina她們剛走沒多久,剩下我、媛媛、娜吾、犖犖、雨桐、兩個學姐,大概7、8個女生。”
“然後陳宇航帶著一個朋友,有點打晃的進來,跟黃旭他們會合到一起。”
“雨桐對黃旭好像有點想法,兩個學姐一個是誰的女朋友,另外一個跟呂亦晨有點不清不楚。”
“中間具體發生什麼事我不清楚,我和娜吾在聊天,反正應該是因為女生引發的口角。”
“呂亦晨那邊有個叫小可的嘴不太乾淨,陳宇航直接炸了,摔過去一個啤酒瓶子。”
“然後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小可,直接砸過來一個方杯,陳宇航躲開,結果杯子直接砸到娜吾頭上。”
“我們在那邊根本沒反應過來呢,娜吾就……嗚……”
“犖犖是躲避的時候一下子崴到腳,然後腿上被碎玻璃劃開幾條口子吧……”
傅雨詩抽泣得厲害。
這姑娘雖然冷靜堅強,但是終究有極限,打架流血重傷什麼的,實在超出了她的應對範圍。
“沒事沒事,你做得很棒!接下來交給我,我在呢。”
汪言輕聲哄著她,在大腦裡複盤一遍過程,心裡基本有數了。
陳宇航,就是飆車那次,開著那輛911gt3rs的躁狂症大少爺。
張嘴就罵人的風格,汪言領教過,並且極其反感。
那什麼呂少那邊有人點火,陳宇航不爆炸才奇怪。
唯一的問題是……丫為什麼會來溫莎?
再有,薇薇和林柏舟怎麼樣了?
“陳宇航為什麼來,我不知道。”
傅雨詩搖頭。
“薇薇離得遠,正往這邊趕。舟哥好像沒怎麼受傷,剛才沒看到……”
“病人家屬在哪?!”
醫生從ct科出來,打斷兩人的對話。
汪言趕緊扶著傅雨詩起來,衝過去問:“醫生,我朋友怎麼樣?”
那醫生是個麵向很溫和的中年人,表情看上去很輕鬆。
“結果得等一等,但是據我個人判斷,顱內損傷應該不嚴重,目前出血都是外傷。最壞的可能是中度腦震蕩,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你們放寬心。”
汪言不清楚這是不是醫生的“習慣性好話”,但是高高吊著的心終於放下一半。
大少主動伸出雙手,握住對方右手。
“非常感謝您,我的管家正在安排病房,請問接下來是怎麼個流程?”
大夫聽到管家兩個字,訝然抬頭,隨後溫和笑笑。
“清創止血輸液觀察,顱內沒有損傷就不需要開刀,不複雜的。”
頓了頓,似乎是在權衡著什麼,最終又開口多說一句。
“小女孩挺漂亮的,如果腦震蕩的情況也不是很嚴重的話,那麼最麻煩的就是傷口恢複問題。”
傅雨詩麵色大變:“您是指……”
“嗯……玻璃杯的碎片在她的額骨側麵刮出三道傷口,我簡單看了下,傷口挺深的,可能會留疤。”
“啊?!”
傅雨詩徹底傻眼。
作為一個96分的漂亮女生,她太清楚疤痕對於美女的恐怖之處。
那不僅僅是顏值上的打擊,更是對心理的巨大傷害。
汪言卻仍舊保持著冷靜,誠懇的請教醫生:“大夫,請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儘力避免那種情況的發生?”
大夫很為難的撓撓頭。
“疤痕在醫學上是個複雜而無解的事情,目前沒有去掉疤痕的特效藥,可以說,隻要傷口深及肌肉層,就必然會留疤。”
“疤痕的具體狀態,跟術中處理、個人體質、藥物使用都有關係。”
“我隻能保證,假如那姑娘不是瘢痕體質,而且執行清創與縫合的大夫是位高手,那麼,最起碼可以讓疤痕勻稱、淺淡,不至於特彆醜陋。”
“非常感謝!”
汪言道謝的時候一眼瞄到正在匆匆趕來的dave,馬上衝對方招手。
醫生回頭看一眼,正要道彆,卻被汪言一把拉住。
“麻煩您稍等一下。”
等dave走到跟前,汪言接過包,從裡麵直接掏出一整遝人民幣,轉手塞到醫生的白大褂裡。
“再請教您一件事:貴醫院哪位醫生的外科技術最好?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們請過來出個急診?”
中年醫生完全愕然了。
汪言沒有彆的辦法,但是,也不需要彆的辦法。
錢的力量,就是應該用到這種地方。
“請您幫幫忙!”
醫生終於反應過來,忙不迭的把錢掏出來,塞回給汪言。
“彆胡鬨彆胡鬨!幫忙可以,我們不能收病人紅包的!”
汪言抬頭瞥一眼監控,心裡頓時有數。
也不和醫生撕扯,接過那遝錢,裝回包裡,然後吩咐dave。
“dave,記一下醫生的姓名和聯係方式,早班下班以後,麻煩你送醫生回家,替我表示一下感謝。”
dave心領神會,對醫生點頭笑笑:“您放心,我們汪少從來不讓朋友白幫忙。請問您貴姓?”
“您客氣,免貴姓張。”
張醫生跟dave握下手,想了想,又提醒汪言一句:“大半夜的折騰我們外科主任一次可能需要2個數。”
汪言笑了。
回頭吩咐dave:“準備5個數。”
張醫生一愣,爾後搖搖頭歎口氣,掏出手機撥號。
“陳主任,有個事情啊……”
汪言沒有理會對方是怎麼溝通的,拉著目瞪口呆的傅雨詩,去推娜吾的擔架床。
平時生龍活虎的傻熊大,此刻正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傷口隻是簡單的蓋著棉紗,半邊臉上都是將乾未乾的血跡。
黃旭、陳宇航、呂亦晨,我草你們大爺!
看到娜吾的可憐模樣,汪言心頭的怒火騰的一下躥起來,恨不得把那幾個傻嗶乾死。
憤怒之下,擔架床都被捏得嘎吱嘎吱作響。
突然,汪言的手背蓋上一隻小手。
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汪言的皮膚,光滑而冰涼的觸感,讓汪言頭腦為之一清。
“汪汪,你彆這樣,你得冷靜,後麵的事都得靠你處理呢……”
傅雨詩怯生生的開口,很少在她臉上看到如此生動的表情。
汪言和她對視片刻,點點頭。
“放心,我沒事。”
恰好張醫生打完電話,帶著喜氣回來彙報:“陳主任就住三院家屬小區,15分鐘就能到,咱們直接去急診手術室等著吧!”
“好,非常感謝!”
汪言急忙推著娜吾,跟在張醫生身後。
“大夫,我朋友為什麼仍舊在昏迷?”
“那是一種人體的自我防禦機製,而且小姑娘失血不少,頭部受到震蕩,短期的昏迷、昏睡都是正常現象,不要過於擔心。”
張醫生好聲安慰,話變多了,態度也更熱情。
“小夥子小姑娘你們放輕鬆一點,我們陳主任在縫合方麵的功力,全帝都都能排的上號,這事兒的技術細節太複雜,我不跟你們詳細說了,反正絕對能保證傷痕細且淺,不會出現那種肥蜈蚣的。”
傅雨詩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汪汪,如果不是你……娜吾醒來會瘋的!”
傅雨詩一句話沒說完就開始哽咽,最終隻剩下沉重的一聲感歎。
汪言沒再安慰她,隻是簡短的回複道:“朋友一場,我能管的肯定管。”
不是幫,而是管。
說完之後,便收聲不語。
然而傅雨詩卻從汪言的沉默中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情緒很快安定下來,不再那麼沉重悲傷。
“嗯!”她重重點頭,揮一下拳頭,“娜吾一定會好的!”
……
手術室距離放射科不算很遠,拐一個彎,遙遙在望。
剛進走廊,前麵卻堵著兩波人。
汪言皺眉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黃旭和寬麵頭。
倆人鬥雞似的站著,對麵就是ktv裡另一幫人,汪言隻有一點模糊的印象,對不上號。
“麻煩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