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醫生在前麵開路,兩撥人讓開一條路。
“汪少!”
看到汪言,黃旭和寬麵頭都很興奮。
汪言卻沒應聲,把擔架床推進大門裡麵的等候室,對傅雨詩道:“你在這兒看著娜吾。”
傅雨詩緊張的拽住汪言的手:“汪汪,你彆……”
“放心,我很冷靜。”
汪言拍拍她,握著她的手一會兒,拿開,轉身出門。
到黃旭麵前站住,掃一眼對麵的四個青年,轉頭問黃旭:“誰在裡麵?”
汪言的目光,沉靜、深邃,表情平靜如同凝固,極有壓迫感。
黃旭本來就心虛,更不敢與汪言對視。
“池浩淼……”
“林柏舟呢?”汪言又問。
“呃,舟子沒跑出來,跟航爺在做筆錄……”
寬麵頭吳凡麟突然插口:“汪少,航爺那裡……”
“陳宇航。”
汪言突然打斷對方,冷冷橫過去一眼。
“那是你航爺,喜歡舔回去舔,彆擱我這兒礙眼。”
吳凡麟被懟得臉一紅,喘氣粗重一些,明顯有些火氣。
不過,都不談汪言的“背景”,光是現在展現出來的氣場就足以令他不敢炸毛。
汪言回頭繼續凝視黃旭。
“你叫陳宇航過來的?”
“呃……航爺……陳宇航打電話問乾嘛呢,我就說在溫莎玩呢,沒想到……”
黃旭擠出一個很尷尬的笑容,非常尷尬。
汪言沒給他留麵子,直接揭破他的小心思。
“你是拿到你爹的1000萬jing子投資,在我這兒沒顯擺成,特意叫陳宇航來看你裝逼,對吧?怎麼著,是不是感覺特彆揚眉吐氣?!”
黃旭一張臉漲得通紅:“我沒……”
“陳宇航再怎麼暴躁,沒人刺激他,好好的發什麼瘋、懟什麼人?”
黃旭急了:“汪少,真是對麵那傻嗶找的事兒!那個叫小可的嘴臭得不行!還有呂亦晨,就特麼一個昌平北七家賣建材的土鱉,狂得跟什麼似的……”
對麵那四個男的一下子炸了。
“傻嗶你罵誰呢?艸你麻痹的,想再約一攤是不是?”
“傻嗶,爹給你臉了是吧?找cei呐?!”
“孫子,有種叫沒種跳,來來來,爺就站這兒等你教育!”
四個男的,一個捂著腦袋坐在椅子上哼哼,剩下三個都在叫囂。
舞舞喳喳的,特彆可笑。
汪言沒理會他們,問黃旭:“誰扔的杯子?”
“就那孫子!叫朱季軻!”
黃旭伸手一指對麵當中的男青年,汪言回頭看一眼,把那人的麵容深深記在腦海裡。
身高175左右,紅t恤,戴項鏈,雙耳各有一枚耳釘,頭型有點炸,愛歪著腦袋看人,表情囂張,舉止張揚。
被黃旭當場指認,朱季軻感覺受到了侮辱,表情立即變得很猙獰。
一歪頭,一口吐沫吐在地上,牛比哄哄的叫囂:“我草你麻痹的,有種你過來削我,彆擱這兒嗶嗶嗶嗶的,我傷的人我特麼賠錢就完了,黃旭你是爺們咱們回頭再約!”
朱季軻終究沒敢直接罵汪言。
富貴哥本身的氣場不說,之前ktv裡隱隱約約聽到的那句一周1000萬,挺讓人有壓力的。
再有,汪言身後跟著的dave,同樣很滲人。
大夏天的,穿一件白襯衫、小馬甲,西褲皮鞋,精致合身,安安靜靜拎著包往那一站,對現場發生的一切都麵不改色,像啥?!
對麵的幾個人做夢都想不到,這是一位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私人專員。
多新鮮呐?!
誰見過私人專員跟個中南海保鏢似的,跟住客出門辦事?
正常當然不可能,但是汪言在香記一個多月的消費額已然摸高到200w,dave於公於私,都應該出來幫忙跑跑腿。
汪言沒挨罵,黃旭可忍不住這個,當場就跟朱季軻對罵起來。
“你個窮b舔狗有瘠薄臉說賠?熱依娜吾要是有事,草特麼的賠不死你丫的!”
“公了私了隨便你!”
朱季軻冷笑:“一場治安級彆的打架,而且是誤傷,該賠多少醫療費、精神損失費,你爹我心裡有數,十萬八萬的,你爹我掏得起!”
傅雨詩猛的推開門,俏臉含怒,眼眶帶淚,狠狠瞪一眼朱季軻,隨後擔憂的望向汪言。
汪言走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對傅雨詩擺擺手,示意她回去。
隨後抬起頭,瞟一眼朱季軻,輕聲道:“錢,我不用你賠。”
朱季軻一怔,表情有點驚疑不定。
就在這時候,做縫合的水貨池浩淼被推出來,朱季軻一行人顧不得再鬥嘴,抬著受傷那哥們就要往裡進。
汪言騰的一下躥起來,按住朱季軻和另外一個青年的肩膀,用力往下一按……
哢嚓一聲,兩個青年加一個病號,全都一屁股結結實實的坐回長椅,壓得鋼管座椅發出一聲脆響。
“都給我等著,輪不到你們!”
“你特麼……”
朱季軻徹底惱羞成怒,一躍而起,就要跟汪言炸刺。
沒用汪言動手,黃旭和吳凡麟立即衝上來,跟朱季軻頂在一起。
急診大夫出來,當即嗬斥一聲:“鬨什麼鬨?非得逼我們叫警察是吧?!”
張醫生緊跟著出來,握著手機,喊一嗓子:“汪先生,我們陳主任到了!”
朱季軻那邊越發驚疑。
20啷當歲的年紀,不找家長,基本是調動不了多少社會資源的。
反觀對麵的汪少,壓根沒見有什麼舉動,短短時間內,居然折騰來一位主任?
汪言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但是能夠感覺到對方不在那麼猖狂。
於是,伸手按住朱季軻胸膛,輕輕往前一推,輕描淡寫的開口:“坐好,等著。”
並非不想怒吼,隻是,暫時還得克製。
回身迎向那位匆匆趕來的中年醫生,汪言遠遠就伸出雙手,誠懇的懇求:“陳主任,拜托您了!”
“放心吧,小手術。”
陳主任拍拍汪言的手,馬上直奔手術室。
汪言坐回長椅,默默等待。
在徹底陷入沉默之前,掏出手機,打出一個電話。
“叔,是我。”
“咱家以前不下井的那幫人還在不在?”
“給我調來一個。”
“我在帝都。”
“嗯。錢按最高標準給吧,回頭我打給你。”
掛斷電話以後,整個走廊陷入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朱季軻和那仨哥們麵麵相覷著,朱季軻直哆嗦。
黃旭和吳凡麟、池浩淼麵麵相覷著,黃旭直哆嗦。
所有人都時不時就瞄一眼汪言,目光驚疑不定。
少年穩穩當當坐在椅子上,翹著標準政客會見二郎腿,雙手十指交叉,自然垂於小腹,微微低著頭,靜靜的看著手指尖。
整整十五分鐘,一動未動。
十五分鐘後,陳主任出手術室,汪言第一時間迎上去。
“縫合很完美,請放心。”
呼……
汪言鬆下一口大氣,再次和陳主任握手,十分用力。
“非常非常感謝您,辛苦了!”
“沒事,應當的。”
陳主任同樣笑得如沐春風,15分鐘5個數,換誰都笑。
很快,張醫生幫傅雨詩推著擔架床出來,汪言吩咐dave:“你幫傅小姐把娜吾送到病房。”
傅雨詩一愣,抬頭望過來:“你不跟我們過去麼?”
“我還得跟他們談談。”汪言展顏一笑,很輕鬆。
“好,那你快點。”
傅雨詩點點頭,沒多想,緊張的扶著床。
目送一行人遠去,汪言回頭,望向朱季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