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自首(2 / 2)

“最後一點,費雪蘭對顧法醫有感情,或者說,即使她害死了顧家父母,可是和費新梅一樣自私、惡毒的費雪蘭依然心存幻想。我再推波助瀾說顧法醫念舊情,像她這樣的人,權衡利弊之後一定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那條路。”

“向母親哥哥告密隻會越陷越深,甚至可能會被他們推出去頂罪;自首卻能拿到主動權,爭取減刑甚至免刑,還可以和顧少歧再續前緣,獨占費立言的所有資源。你們覺得,費雪蘭會選哪條路?”

龔衛國邊聽邊點頭,心服口服:“夏組長,厲害啊!”

孫羨兵卻驚掉了下巴:“不是吧?她害死了顧法醫的爸媽,還以為顧法醫會對她不離不棄?她好歹也是醫科大學的高材生,怎麼蠢到了這個地步?”

夏木繁冷笑一聲:“她不僅蠢,她還壞!大好的一把好牌被她打得稀爛。若是她帶著顧法醫去找費立言,把真相告訴他們,費立言與穆安春得知唯一的女兒還活在世上,該是多麼歡喜!到時候一家人團圓,即使可能她無法與顧少歧結為夫妻,但費立言一開心難道會不感激她?不幫助她?”

龔衛國咬了咬牙:“這家人壞到骨子裡了,非得吃獨食!”

孫羨兵難得爆粗口的人,也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媽的!乾嘛非要一個人獨占?就為了這點自私心理,非要

殺人!這世上要是少一點這樣的蠢貨,我們警察能少幾多事哦。”

關於費家的所有資料都由警方提供,因此馮曉玉與虞敬這幾天一直在聯係京都警方,忙得腳不沾地。

兩人一進房間便聽到孫羨兵罵人,問清楚情況之後,馮曉玉有些不解地問:“其實我們可以先找費立言,隻要把顧法醫帶過去,看到他那張臉費立言一定會全力幫我們查案。費新梅、費青柏再想隱瞞,也瞞不住的。”

夏木繁搖了搖頭:“費司令員位高權重,未必願意見我們。即使見到,他相信我們的話,認下顧少歧這個外孫,萬一他腦子抽了為了麵子非要保費新梅和費青柏呢?我們豈不是被動了?”

虞敬皺眉:“不會的。費司令員要軍中很有威望,嫉惡如仇,絕不可能包庇凶手。”

夏木繁:“再嫉惡如仇,那人心也是肉長的。費新梅從八歲就跟著他們,親如父女;費青柏一出生便被費司令員寄予厚望,用心栽培。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女兒,放棄這兩個親人,誰知道他會怎麼想?”

孫羨兵插了一句話:“是啊,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

雖說夏木繁對費雪蘭一再強調費立言盛怒之下一定不會放過凶手,但萬一他年紀大了動了惻隱之心呢?當年收養孩子的時候,費新梅不就是靠賣慘勝出的嗎?要是費新梅再次賣慘,哀求甚至自殺以求原諒呢?

考慮到這些不確定因素,夏木繁先從罪責最輕的費雪蘭下手,是對的。

龔衛國一拍大腿:“讓費立言去查,那破案的功勞怎麼算?”

聽到這話,大家都笑了。

第一天。

京都的早晨,空氣裡飄蕩著豆汁、煎餅、大蔥豬肉餡肉包的氣息。

夏木繁住的地方與京都第一醫院隻有一站路,交通很方便,早餐也豐富多彩。

夏木繁與孫羨兵的四年大學時光在京都度過,對這裡並不陌生。他倆帶著龔衛國、虞敬、馮曉玉這三個沒來過京都的人,在賓館對麵找了家地道早餐店,熟練地叫了豆漿、油條、包子。

正吃得歡,龔衛國忽然愣住。

隨著龔衛國的愣神,所有人都看向門口。

一道身穿粉色長裙的妙曼身影,正站在他們賓館門口,似乎猶豫要不要進去。

龔衛國驚喜道:“費雪蘭來了!”

她既然能來,那就說明夏木繁的判斷是準確的,她真的來自首了!

眼見到破案的曙光就在眼前,馮曉玉與虞敬同時站了起來:“吃完了嗎?走吧。”

孫羨兵將筷子一放,咽下口中包子。

夏木繁抓緊吃了幾口,直到肚子飽了才站起來。

接下來又是一場戰鬥,吃飽了才有力氣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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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雪蘭一晚上沒有睡,翻天覆地地想到底應該怎麼辦。

夏木繁臨走前的那些話一直在腦海裡盤旋。

——你媽媽是為了獨占父母的愛;

—你哥哥是為了自己的前途;

——你原本可以獲得最多資源,可惜把顧少歧推到對立麵,得不償失。

越想越懊惱,費雪蘭這次發現自己被母親和哥哥騙了!

她一直以為他們是為了自己好,一家三口抱成團抵抗“外敵”,乾掉謝麗姣之後顧少歧就是她一個人的,將來結婚爺爺見到他、認下他,那爺爺、奶奶的所有東西都是她的。

可是現在她被夏木繁點醒,忽然發現自己最虧。

一口氣憋在心裡,費雪蘭一大早連飯都沒吃,換了身衣服就來到夏木繁留下的地址。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賓館,小而簡單,沒有門童、沒有旋轉門、沒有紅地毯。

透過敞開的玻璃門,看得到門廳一個人都沒有。

費雪蘭的勇氣忽然消失,開始忐忑。

真的要自首?

警察不會是在騙她吧?

上次和顧少歧打電話的時候他愛理不理,說話隻有“嗯”、“哦”一字,沒說上幾句就掛了電話,他真的對自己有感情?知道是她家人殺了父母還能原諒她?

越想越不對勁,費雪蘭轉過身便想離開。

剛一轉身,正對上夏木繁那張滿是笑意的鵝蛋臉:“費醫生,早上好。”

因為出門吃早飯,夏木繁他們五個穿的都是便裝。

脫下警察製服之後,夏木繁身上那股強勢收斂了不少,碎花襯衫、牛仔褲的打扮讓她看起來青春俏麗。

這樣的夏木繁,讓費雪蘭內心的抗拒弱了許多,回了句:“早上好。”

夏木繁揚了揚手中吃了一半的燒餅:“費醫生吃過早飯沒?要不要一起吃點?”

費雪蘭哪裡有心思吃飯,搖了搖頭:“謝謝,不用了。”

夏木繁衝她一笑:“費醫生過來一定是想好了吧?走,到我房間裡坐坐。”

說罷,不由分說地領著費雪蘭往賓館裡走去。

費雪蘭本就在搖擺不定的狀態,被夏木繁這一說,不由自主地跟上她的步伐,走進賓館,來到她與馮曉玉住的標準間。

薈市公安局出差有費用控製要求,夏木繁這次全組出動,財務總管虞敬為了省錢選了間小賓館,一個雙人間,一個三人間,條件很一般。

夏木繁拖過來一把椅子:“費醫生請坐。”

她與馮曉玉則坐在床邊。至於龔衛國他們三個,全都被夏木繁擋在門外,示意他們不要打擾。

夏木繁當然看出來了費雪蘭的猶豫,此時應該給她營造一個可以信任的、安全的氛圍。

費雪蘭看著眼前兩名年輕的女警,她們衣著樸素大方,態度溫和可親,仿佛以前讀書時期的大學室友一樣。

她囁嚅了半天,方才說了一句:“我,我想和顧少歧說句話。”

夏木繁搖了搖頭:“抱歉,顧法醫最近有個行業交流會議,封閉環境,你懂吧?”這一回,夏木繁與費雪蘭對話沒有直呼顧少歧的名字,而是用上了“顧法醫”三個字。

法醫。

這個詞仿佛在黑與白之間劃下了一道界限,令費雪蘭沒有勇氣再繼續問下去。

夏木繁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可不敢讓顧法醫和費雪蘭直接對話。萬一費雪蘭哭哭啼啼要他原諒,顧法醫配合重案組的要求說了違心的話,恐怕他此生都過不去那道坎。

美人計什麼的,還是悄悄進行的好。

費雪蘭再問:“顧少歧他,真的能原諒我?”

夏木繁微笑:“很多事情,隻是先做了,才知道結果會怎麼,是不是?”

費雪蘭還想繼續問,卻被夏木繁打斷:“我的同事已經與京都警方取得聯係,約好與費立言見麵的時間。今天你來,如果還沒有決斷,請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說罷,夏木繁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拉開門對站在門口的孫羨兵使了個眼色:“師兄,等下我們要做什麼?”

孫羨兵秒懂:“我們帶來了顧法醫的基因圖譜,申請加急DNA檢測,隻要拿到費立言的頭發或血液樣本,就能……”

夏木繁轉頭看向費雪蘭:“如果沒事,費醫生你可以走了。”

費雪蘭閉了閉眼,對費立言的恐懼壓倒了一切,她咽了一口口水,艱難無比地說:“我,我來自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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