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繁戴上手套,開始查看證物。
終於看到辭職信、留言的原件,夏木繁內心的異樣感愈發強烈。
辭職信寫在鎮政府的專用信箋上,紅色題頭與紅色橫線,看上去非常工整。黑色墨水一筆一劃,字體非常漂亮,一看就是練過的。
奇怪的是,字與橫線之間的距離有高有低,傾斜度不一致,缺乏整體感。
鎮政府的信箋很薄,夏木繁對著光亮處查看,清晰地看到信紙透光。
有沒有一種可能——有人拿到了沈奕彤親手寫的文字材料,然後將半透明的信箋鋪在文字材料之上逐字描摩,偽造了這這封辭職信?
再來看留言條。
留言條隻有三厘米寬,字與紙條邊緣的距離上窄下寬,邊沿用刀裁切,邊緣整齊。
字寫在黑色橫線上。
字體依舊,但對比兩份材料,每個字大小均勻,與橫線的間距、傾斜度很
協調,不像是偽造。
——有可能是從某個本子上裁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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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木繁問喬安泰:“留言條在哪裡發現的?”
喬安泰說:“我們檢查沈奕彤宿舍時,在書桌上放著的一本書裡發現的。”
夏木繁追問:“什麼書?”
喬安泰:“一本詩集,叫什麼鳥。”
孫羨兵在一旁聽了,翻了個白眼:“飛鳥集吧?”
喬安泰連連點頭:“啊,對對對,就是這個。”
夏木繁找出搜查宿舍的照片,一張張擺在桌麵。
雅致清新的布局,乾淨利落的擺放,看得出來沈奕彤是個文靜、愛整潔的人。
書桌靠牆,十幾l本書用書立夾著擺在案頭。
一本《飛鳥集》放在桌麵,紙條就夾在書裡。
夏木繁問:“飛鳥集一開始就放在桌麵嗎?”
喬安泰想了想:“不是,是蕭所一本本抽出來查,然後找到的。”
“蕭所長參加了搜查?”
“是啊,咱們鎮治安一向都好,第一次發生人口失蹤,蕭所長高度重視,全程指揮偵查工作。”
夏木繁眸光一暗,這個蕭振偉一看就是個官場老油條,業務能力不行,遇到失蹤案竟然衝鋒在一線,絕對有問題。
夏木繁將辭職信與留言條裝回證物袋,問喬安泰:“查指紋了嗎?”
喬安泰愣了一下:“指紋?”
夏木繁:“對,指紋。信封、辭職信上、留言條上有誰的指紋?”
喬安泰顯然沒想到這一點:“不知道,我們拿到辭職信和留言條的時候,都沒戴手套,也沒查指紋。”
“你們!”在一旁整理資料的孫羨兵聽到這裡,不由得咬了咬牙。啊呸!新樟鎮派出所的偵查意識可真強。
夏木繁問:“你回憶一下,有誰碰過這些證物?”
喬安泰撓了撓腦袋:“那可多了。我,我們所長,案件組幾l位同事,複印資料的小遊,鎮政府領導,沈鴻雲……”
夏木繁抬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你確認,都隻是接觸,並沒有人刻意破壞指紋吧?”
喬安泰連連點頭:“那當然!誰沒事會去破壞指紋。”
看完所有材料,夏木繁問喬安泰:“據你們調查,沈奕彤離家的原因是什麼?”
天色已晚,喬安泰肚子餓得咕咕叫,偏偏這三個重案組的刑警像是不知道疲倦與饑餓一樣,坐在一堆材料裡翻看、做重點、詢問,不由得心裡頭火氣直冒,說出來的話就有些衝。
“還能是什麼?她一個老姑娘,眼見得鎮上找不到好對象,被家裡人一催婚就急了。我看啊,女人就該早早結婚生子,不然精神遲早出問題。沈奕彤你莫看她是鎮政府的老員工,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其實清高得很,同事們都說她不太看得起人,和誰都關係不太好。她在單位受排擠,在家裡被逼婚,思來想去一激動就辭職走了唄。”
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精神有
問題、清高看不起人。
——這三個標簽將沈奕彤牢牢釘在離家出走這條線上。
夏木繁深呼吸兩下,將內心翻湧的情緒壓製下去。
如果她的判斷是準確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沈奕彤恐怕已經被害或囚禁。對方為了掩人耳目,偽造辭職信與留言條,刻意讓沈奕彤的失蹤看上去是離家出走。
蕭振偉絕對是知情者。
盯緊他,應該就能找到突破口。
夏木繁伸了個懶腰,將目光投向窗外。
新樟鎮派出所北麵有個小山包。
山包上長滿雜樹,最多的便是枸骨樹、山礬樹、構樹和苦楝樹。
麻雀、喜鵲蹲在枝頭嘰嘰喳喳。
夏木繁凝神細聽。
【那個煙鬼怎麼還沒去吃大餐?】
【切!他躲在屋子裡打電話。】
【一天到晚抽煙,煩死了,把牆壁、窗戶都熏黃了,臭!】
夏木繁一聽就明白了,鳥兒們說的正是蕭振偉。
她對喬安泰說:“麻煩你幫我們倒杯熱茶來吧?”
喬安泰忙起身給他們倒茶,卻發現辦公室裡沒有茶葉,隻得暫時離開。
夏木繁推開窗戶,對著窗外吹了聲口哨。
幾l隻小麻雀聽到這一聲口哨,撲愣著翅膀飛過來,蹲在不遠處看著夏木繁。小麻雀們很活潑,也不怕生,綠豆小眼睛瞪得溜圓。
【你叫我呀?】
【有什麼事嗎?】
【有好吃的嗎?】
聽到鳥兒們的話,夏木繁從口袋裡掏出一包乾脆麵,隔著包裝袋將乾脆麵捏得稀碎,撕開後往窗外一灑。
乾脆麵香味四溢,鳥兒們驚喜萬分,都飛過來啄食。
一時之間,派出所辦公樓北麵空地上變得熱鬨非凡。
夏木繁從窗口探出頭,伸出右手,一隻麻雀好奇地停在她手心。
虞敬與孫羨兵正在將所有材料按時間歸檔,再一一裝進檔案袋,並填寫移交文書。看到夏木繁拿乾脆麵喂鳥,與鳥兒們互動良好,不由得對視一眼,笑了。
“小夏還是這麼討動物們喜歡。”
“可不是,我記得在安寧路派出所的時候,她和院子裡那一窩灰喜鵲關係好得好。”
“煤灰也聽她的話,唉呀,咱們這回應該把煤灰帶來的,看誰不順眼就讓煤灰撓他一爪子。”
夏木繁並沒有注意虞敬與孫羨兵閒聊,伸出左手點了點手中麻雀的小腦袋:“很討厭大煙鬼?”
小麻雀聽懂了她的話,眼睛瞪得溜圓。
【啊,我聽得懂你說話!】
【是。】
【大煙鬼很臭。】
夏木繁當然知道麻雀們喜歡吃什麼,喂了它一點乾脆麵:“去聽聽他說了些什麼。”
小麻雀很聰明,啄食著夏木繁手心裡的乾脆麵,啾啾啾地叫著。
【喜歡吃香香的。】
【你真好。】
【好,你等著。】
小麻雀撲愣著翅膀飛到二樓,蹲在窗台聽著裡麵的對話,一邊聽一邊搖頭晃腦地學著蕭振偉說話,實時播報。
【我也沒辦法啊,重案組那幾l個盯得緊。】
【您放心,我都處理好了,他們肯定發現不了。】
【咱們暫時彆見麵了,先把這幾l個應付過去了再說。方媛媛那邊,您讓蔡院長施施壓,彆讓她亂說話。】
聽到小麻雀傳過來的話,夏木繁的心蕩到了穀底。
——蕭振偉果然與失蹤案有關。
——處理二字太沉重,沈奕彤凶多吉少。
——電話那頭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更多鳥兒飛到二樓所長辦公室窗台,啾啾聲吵得蕭振偉心煩氣躁。他掛了電話,推開窗戶揮手驅趕:“走!走!走!吵死了。”
小麻雀們轟然散開,全都飛到夏木繁這邊告狀。
【討厭的大煙鬼。】
【凶得很。】
【壞人,老拿石頭砸我們,有時候還用汽槍打。】
夏木繁繼續投喂,直到乾脆麵被吃完,麻雀們這才飛回樹上。
等到喬安泰拿茶葉回來,這裡已經一切恢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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