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耿梨抱著木桶,眼淚汪汪地打著噎: “四爺,你這一走,前路未知,不知我們何時才能再相見,你真的忍心要舍我而去嗎?"
孕吐太過強烈讓她連靈魂離體都做不到了,離了她的救命稻草
她要怎麼活啊?這是要她自己硬抗嗎?
胤禛: "……"
他不過是回一趟京城而已,這怎麼聽著好像他要去赴死一樣?要不是已經習慣了耿梨這亂說話的性子,他都快以為她是在咒他早死呢。
胤禛的嘴角抽了抽,但是見耿梨這番模樣,心中也很是不忍,歎道:“明天皇阿瑪召集眾大臣商議山東賑災事宜,不得不回去。
況且你的害喜也是個大問題,要儘快解決才是,府中的福晉、李氏和宋氏都有孕過,也都害過喜,尤其是李氏最有經驗。問問她們,說不定她們能有什麼止住害喜的法子。"
聽到胤禛回去是給她找止住孕吐方法的,耿梨頓時就像是打了一劑強心劑一般,本來已經灰暗的眼睛又瞬間亮了起來,剛想說什麼,一陣熟悉的惡心感又再次襲來, “哇”地一下,耿梨又抱著木桶吐了起來。
但是即使是這樣,耿梨依然倔強地看著胤禛,一邊吐一邊問道。
"真的~~嘔~~嗎?四爺?福晉她們~~嘔~~真的有讓我不吐的方.…嘔~~"胤禛: "……應該有吧?"
本來胤禛還有點信心的,但是看見耿梨這害喜的樣子,他突然就沒那麼有信心了。害喜害成這樣?真的靠福晉李氏她們的那點經驗能把耿梨的害喜給治好?
但是話都放出去了,又不好收回,胤禛隻能硬著頭皮道: “就算福晉她們的那些法子不行,還有宮中的太醫,他們見多識廣且精通醫理,想來就算不能治好你的害喜,起碼也能緩解一二,不至於讓你這麼難受。"
但是此時的耿梨已經聽不進去這些了,孕吐反應把她折騰地要死,像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耿梨迫不及待道: “那爺你還不快回去,不要再在莊子上浪費時間了,嘔~~”胤禛: "……"這女人還真是用過就扔。
雖然心裡有些不放心,但是眼看時間不早了,胤禛隻能無奈地離開了莊子。走之前,胤禛特意吩咐了董嬤嬤他們一定要讓耿梨吃東西。
四貝勒府中內院
看著已經擦黑的天色,烏拉那拉氏忍不住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晚秋自然自家福晉在擔憂什麼,勸道:“福晉放心,明兒個還有早朝呢,爺總不可能放下早朝不上
就歇在莊子上吧!爺今兒個肯定是回來的。"
烏拉那拉氏歎了一口氣,揉了揉暨角歎道: “話雖如此,但是爺沒回來,我到底不放心,今天也沒個信傳回來,怎麼讓人不擔心?也不知道怎麼這般遲。"
"奴婢覺得說不定是耿氏纏著爺不讓爺回來才耽擱了的。"這時小丫鬟喜鵲插嘴道。
"這耿氏懷了孕都沒被接回來,心裡肯定憋著勁呢,說不定這次害喜也是耿氏想出去來的計策,就是為了博取爺的憐惜好讓爺把她接回府呢!真是心機深沉。幸好送走了,不然又是一個李氏。"喜鵲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
“你這個丫頭就知道胡說八道了,這話傳出去像什麼樣子?”聽喜鵲說的不像,晚秋暗暗地瞪了她一眼。
這說的是什麼話,這要是讓彆人聽到還以為他們福晉容不得人呢,這不是敗壞福晉的名聲嗎?“我又沒有說錯。”被晚秋訓斥了,喜鵲不由得有些委屈,忍不住癟了癟嘴。
烏拉那拉氏聽了忍不住皺了皺眉,她雖然覺得喜鵲這話說得有些刻薄,但是也並不是全然沒有道理,畢竟任誰被打發到了莊子上哪有不想回來的?會使些手段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到耿梨的境遇也算是可憐,烏拉那拉氏到底也沒有多說什麼,隻不輕不重地訓道: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再去二門問問爺沒來了沒,彆連爺回來了都不知道。"
“是,福晉。”被烏拉那拉氏訓了,兩人也偃旗息鼓了,剛準備去前麵看看情況,就有人進來通傳了,說是爺回來了。
聽到胤禛回來了,烏拉那拉氏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剛準備去迎接,就見傳話的小丫鬟一臉的猶豫之色,低著頭期期艾艾道。
"福晉現在怕是不便過去。"
烏拉那拉氏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遲疑道: “怎麼?爺又去了書房嗎?”
按照以往的情況,烏拉那拉氏隻當胤禛又去了書房,畢竟這一個月幾乎每天都是如此了。小丫鬟把頭埋地更低了: "不是,爺去了李格格那裡。"
烏拉那拉氏: "..…
胤禛一回到貝勒府就直奔李氏的院子去了。
彼時李氏正因為胤禛去了莊
子,還在莊子上宿了一夜打翻了醋壇子,和丫鬟綠柳在屋子裡說了一籮筐的酸話,說到激動處更是哭自己命苦,綠柳隻能不斷找話安慰她。
聽到胤禛來的消息,李氏正竟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在確認胤禛的來了之後立刻歡天喜地起來,連忙出門迎接。
"爺,你終於來看我了。"看著麵前的胤禛,李氏一臉的激動,眼睛更是含情脈脈地都快滴出水來。
相較於李氏的激動,胤禛卻是平靜地多,可有可無點了點頭,淡淡道: "外麵天涼,進去吧!"說著就抬腳進了屋子。
快馬加鞭趕回來的他是又冷又累,可不想站在外麵說話。
李氏卻誤以為胤禛在關心自己,臉上浮現出一絲嬌羞,甜甜地應了一聲,連忙跟著進屋。
一坐下,胤禛的眼睛就朝著李氏有些滾圓的肚子看去,若有所思道: “說起來,你這身子已經有5個多月了吧,現在還害喜嗎?"
聽到胤禛一進來就問自己的肚子,李氏更加誤會了,聲音也越發嬌軟了: “爺好記性,的確有五個多月了,大夫說了,明年二月就要生了。這害喜的症狀也比先前好些了,雖然每日早起的時候還是有些犯惡心,但是也比頭三個月好多了,那些天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連覺都睡不好。"
“哦?”聽到李氏也是吃什麼吐什麼,胤禛頓時眼睛微亮,立刻問道。"既然害喜這般嚴重,想必你那段時間定然極不好過,那你是怎麼挺過來的?"
見胤禛這般緊張自己,李氏的內心更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低頭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滿是母性的光輝。
李氏柔柔歎道: “那段時間自然是不好過的,但是俗話說的話,為母則剛,為了肚子裡的小阿哥,就是再艱難妾身也是會忍耐的。況且妾身之前已經懷過三胎了,也算是有些經驗了。"
李氏先是說了自己懷孕的辛苦和堅忍,又委婉地提到自己先後懷過四個孩子,是整個貝勒府的大功臣,暗示的意味很是明顯。
但是此時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麵的胤禛壓根本沒有聽出李氏話中的潛在含義。聽到李氏說自己是靠忍的,胤禛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硬抗?就耿梨那種吐法硬抗怕是扛不
住的。
但是到底不死心,胤禛想了想問道: “雖說如此,但是你就沒想什麼法子緩解害喜的症狀?懷著身子不進食怎麼成?"
"呃,倒也是有的。"見胤禛問的這般細,李氏不由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
李氏笑道: “雖然尋常食物吃不下,但是妾身對那些醬菜倒是能勉強接受,尤其是三必居的酸黃瓜,用了之後不僅不會吐就連其他飯菜也能用上些,現在妾身每頓飯都還用著呢!"
“酸黃瓜?”聽到李氏是用酸黃瓜緩解害喜症狀的,胤禛眼中的失望之色越濃了,因為這個法子他們在莊子上也試過了——沒用,耿梨吃了之後照樣還是吐。
不過想到李氏用的不是府上的酸黃瓜而是外麵的,胤禛心裡到底還是存了一點希望。"三必居嗎?"胤禛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來道。"行了,我知道了,回頭我讓蘇培盛讓人給你送一壇子三必居的酸黃瓜過來,你多用些。"
"啊?"聽到胤禛要給她送酸黃瓜,李氏不由得有些傻眼。
她這都快不吐了,這爺還給她送酸黃瓜做什麼?還是說爺剛才沒聽到她說的話?
剛想說不用了,就見胤禛已經站起身來作勢往外要走,心中一急,連忙道:“爺,天色都已經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去哪裡?"
爺這不是要走吧!
事實也和李氏猜的一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胤禛也沒有心思多留了,隻淡淡道: “我去福晉那裡,你好好歇著吧。"
說著胤禛抬腳就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李氏的屋子,李氏連再挽留的時間都沒有,氣得她直跺腳。
丫鬟綠柳連忙安慰: "格格您也不要氣了,爺一回來就來了格格這裡,心裡自然是有格格的,隻是福晉到底是福晉,爺自然也是要顧及一下福晉的麵子的。"
"你說的倒也有理。"聽綠柳這說李氏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不過回想起剛才兩人的對話,不禁有些疑惑。
"也不知道爺今天是怎麼了,好端端地怎麼突然想起來問我害喜的事情?"
綠柳也覺得有些奇怪,畢竟格格害喜已經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當時不見得爺多問,現在怎麼想起來問格格這事?
不過對於自家主子,綠柳向來都是挑好的說,笑道: “這有些什麼奇怪,想來是爺也知道自己近日對格格疏忽了,這才特意關心格格的身子吧!這不爺還擔心格格害喜進地不香,說要給格格送三必居的酸黃瓜呢!"
果然,聽綠柳這麼說,李氏的心情頓時好多了,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剛想謙虛兩句,就見自己另一個丫鬟彩畫的神色有些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不禁愣了愣。
隨即皺了皺眉,李氏有些不滿道: “彩畫,你這吞吞吐吐的樣子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就直說。”
她平時就最不喜歡這丫頭就是這一點了,人不機靈就算了,連說個話也不利索,一點也不像綠柳那樣會討她歡心。
見李氏不高興了,彩畫瑟縮了一下,也不敢隱瞞了,連忙道: “倒也沒有什麼說的,就是奴婢突然想到今天早上去上房那裡取東西時聽到晚秋姑姑和喜鵲說話,說是昌平莊子上耿格格也害喜害地厲害,而爺又是剛從莊子上回來。所以奴婢在想,會不會是爺心疼耿格格,所以才特意來格格您這裡打聽這緩解害喜法子的?"
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