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希爾和羅西哇哇大哭,沈川抱著羅傑站在旁邊齜牙。
葉蓁和拉瓦媳婦跑過去,葉蓁跑向沈川,拉瓦媳婦跑向拉希爾兄妹。
倆人同時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拉希爾抱住媽媽的大腿,露出右手臂:“嗚嗚,沈川咬我,好疼啊。”
羅西用衣袖擦眼淚,抽噎著告狀:“沈川推我,嗚嗚,沈川好凶。”
被拉希爾兄妹控訴的沈川齜牙,喉嚨發出咯咯咯聲,拱起後背,表情凶狠。
葉蓁輕輕撫摸沈川的小腦殼:“你咬哥哥了?”
沈川背過身,用屁股對準葉蓁。
葉蓁又問:“推妹妹了?”
沈川開始鬨脾氣,撥開葉蓁的手,抱著羅傑蹲在地上齜牙。
“七兒子最乖了,告訴媽媽為什麼要咬哥哥、推妹妹好不好?”
沈川彆開視線,露出委屈的表情。
葉蓁走過去抱住他:“咱們沈川最誠實了對不對?來,七兒子啊,告訴媽媽,為什麼要咬哥哥、推妹妹”
拉希爾和羅西還在哭,沈川轉過身麵對葉蓁:“他們欺負弟弟。”
葉蓁看向羅傑:“他們怎麼欺負弟弟?”
“拉希爾打弟弟,羅西拔弟弟的毛。弟弟也哭了。”
他的意思是拉希爾打羅傑,羅西則拔羅傑的毛,他是為了保護羅傑才會打他們。
葉蓁抱過羅傑,抬起羅傑的下巴看它的眼睛:“你是為了保護弟弟所以才咬哥哥、推妹妹是嗎?”
沈川點頭。
葉蓁一隻手抱著羅傑,一隻手牽著沈川,走到拉希爾兄妹麵前停下:“拉希爾剛才有沒有打羅傑?”
拉希爾抽噎著點了點頭。
“羅西剛才是不是拔了羅傑身上的毛毛?”
羅西擦了擦眼睛,見哥哥點頭才跟著點頭。
葉蓁看向拉瓦媳婦:“事情弄清楚了,起因是拉希爾和羅西想跟羅傑玩,不小心弄疼羅傑。沈川一向拿羅傑當弟弟,以為拉希爾和羅西欺負羅傑,所以才會咬拉希爾、推羅西。”
“三個孩子都不算有錯,我覺得互相道個歉就可以了。你覺得呢?”
拉瓦媳婦本來特彆生氣,聽完葉蓁的話肚子裡的氣消下去一半。
她拿起拉希爾的手:“拉希爾的手被咬紅了。”
葉蓁拉
沈川過去:“剛才你雖然保護了弟弟,但也弄傷了哥哥,和哥哥道歉,和哥哥說對不起。”
沈川抿緊嘴唇,過一會才小聲說:“對不起。”
葉蓁揉了揉沈川的小腦殼,抱起羅傑:“下麵該拉希爾和羅傑道歉,拉希爾剛才打疼羅傑了,拉希爾和羅傑道歉好不好?”
拉希爾看向自己媽媽,拉瓦媳婦點了點頭。
拉希爾低下頭:“羅傑對不起。”
葉蓁把羅傑送到沈川懷裡,伸手抱住沈川:“好了,哥哥已經和弟弟道歉了,今天這事就當過去了好不好?”
沈川搖頭:“我還沒和羅西道歉。”
“那你去和羅西迷妹說對不起。”
沈川走向羅西:“羅西妹妹對不起。”
羅西眨巴眼睛,小聲問拉希爾:“哥哥,我要和羅傑道歉嗎?”
“當然要,要像我剛才那樣和羅傑道歉。”
羅西點頭,顫顫巍巍走向沈川,伸手輕輕地撫摸羅傑的左腿:“羅傑對不起,我下次不拔你的毛了。”
葉蓁拉過三個孩子,把他們的手放在一起:“你們都是好孩子。”
小孩子忘性大,剛才還互相告狀,這會子卻又親親熱熱地抱在一起。
拉希爾拉著沈川往前跑:“沈川弟弟,我爸爸給我做了一個好好玩的骨陀螺,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好。”
“羅傑快來啊,我們一起玩骨陀螺。”
羅西追上去:“哥哥,沈川哥哥,等等我,我也要一起玩。”
葉蓁拉拉瓦媳婦進屋,坐下後才說:“沈川從小在狼群長大,骨子裡帶有狼性,今天這事我和你道歉,是我沒教好沈川。”
拉瓦媳婦已經不介意沈川咬拉希爾的事,笑著回話:“我也要和你道歉,我沒教好拉希爾和羅西。”
“那我們一起道歉?”
“好。”
倆人同時說:“對不起。”
葉蓁給她續上一杯羊奶酒:“來,喝酒。彆人是一笑泯恩仇,咱們是喝酒泯恩仇。”
“乾了?”
“乾了。”
葉蓁喝下一杯羊奶酒,羊奶酒中帶著淡淡的奶香味,喝進嘴裡綿軟醇香,酒勁十足。
外邊傳來三個孩子的嬉笑聲,時不時傳來羅傑的嚎叫聲。
兩個媽媽就著一盤花生米喝完一壺羊奶酒。
太陽
漸漸西斜,森林深處的積雪在小動物的擺弄下發出簌簌的響聲。
葉蓁看一眼手表:“快五點了,我們該走了。”
拉瓦媳婦勸葉蓁:“彆走了,今晚在這裡住一個晚上吧?”
“不了,我昨天答應沈川今天給他做小床。咱們做大人的得說話算話,給孩子做好榜樣。”
葉蓁打開門往外走,走到馬鵬牽出自家的大白馬。
她騎上大白馬,牽著大白馬往門口走:“七兒子啊,天黑了,咱們回家吧?”
沈川正是玩的起勁的時候,不想走。
“咱們可是約好今天一起做小床的,現在再不走的話,小床就做不好了喲。”
沈川糾結起來,既想繼續玩,又想回去做小床。
葉蓁讓他自己做選擇,笑眯眯看著他。
沈川放下繩子,抱起羅傑和拉希爾兄妹說話:“我要回去了,明天再來找你們玩。”
他選擇回去做小床。
拉希爾拉住他的手:“沈川弟弟你彆走,咱們再玩一會。”
“我要走了。我要回去和媽媽一起做小床。”
“做小床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不過媽媽說可以給我做一個鳥窩一樣的小床,到時候我可以和弟弟一起爬進鳥窩一樣的床裡麵睡覺。”
拉希爾睜大眼睛:“可是鳥巢隻能住小鳥兒,你和羅傑住不進去。”
“可以的,媽媽說可以就可以。”
“我也想住鳥巢。”
“那你跟我回家吧。”
拉希爾心動極了,噔噔跑進屋和拉瓦媳婦說話:“媽媽,我要去沈川弟弟家做小床,今晚不回來了。”
拉瓦媳婦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沈川弟弟邀請你了?”
“嗯嗯!”
拉瓦媳婦歎了口氣,牽著拉希爾往外走:“葉校長,拉希爾想跟你們一起回家,你能帶他一起回家嗎?”
“可以呀。”
葉蓁放下馬繩,一躍而下跳下馬:“不過我明後天沒空,不能送拉希爾回來,到時候你得去我家接他。”
“好,拉希爾很煩人,麻煩你了。”
“不會。”
葉蓁抱起沈川,抱著他一起爬上馬背,將他放到自己身後:“抱緊媽媽的腰。”
說完這句話,她拿出背帶綁住沈川。
隨後朝拉希爾伸手:“拉希爾來吧。”
拉希爾拉拉瓦媳婦的衣角,拉瓦媳婦抱起拉希爾,將他送到葉蓁手上。
葉蓁將拉希爾放到自己前麵,伸手抱住他的腰:“我們走咯。”
拉瓦媳婦和羅西一起揮手,葉蓁戴上圍帽,揚起馬繩:“駕駕駕~”
馬蹄所到之處濺起雪花,雪花飛到半空中,在寒風的吹動下落到樹梢頭,落到草原上,落到馬背上,落到葉蓁的衣服裡麵。
半個小時後他們到達沈家門口。
這時將近六點鐘,天邊的太陽光散去,黑暗從天邊爬起,天色變得昏暗起來。
葉蓁朝屋裡喊:“媽,媽,在家嗎?”
錢小花和沈老頭走出門口,葉蓁朝他們笑:“我帶了個小客人回來。媽,麻煩您把咱家的高腳凳拿出來。”
錢小花回屋拿出高腳凳,高腳凳有一米多高,可以達到大白馬的小腿肚。
葉蓁抱拉希爾到凳子上:“拉希爾從這裡往下走。”
她指向高腳凳上的階梯。
拉希爾按照葉蓁的指示走下高腳凳,害羞了,不敢抬頭和錢小花說話。
葉蓁一躍而下跳下馬,解開背帶放沈川下地。
“帶哥哥去你的房間。”
沈川放下羅傑,跑向拉希爾:“拉希爾哥哥跟我走。”
兩個孩子帶著一條狗跑進屋,屋裡響起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葉蓁帶大白馬去馬棚,隨後和錢小花一起準備晚飯。
吃過晚飯,她帶兩個孩子回房間做小床。
因為沈川想要鳥窩一樣的小床,葉蓁用羊絨布縫出一個燈罩一樣的床罩,再在床上填上一層棉布,整張床看起來挺想鳥窩。
“你們想進去躺一會嗎?”
“想!”
葉蓁拉起床罩:“進去吧。”
兩個孩子帶著一條狗爬上床,葉蓁放下床罩,打開床罩上留出的小窗口,探頭進去問:“裡麵暖不暖?”
沈川累了,打起哈欠:“有一點暖。”
拉希爾抱著羅傑躺下:“有一點點黑。”
葉蓁打開另外一個小窗口:“這樣呢?”
“比剛才亮一點。”
葉蓁笑出聲:“隻能保持這麼亮,你們害不害怕?”
沈川爬起身,挺胸說:“我是男子漢,我不害怕。”
葉蓁從小窗口伸手進去戳他的小肚子:“行,那你們今晚就這樣睡吧
。”
拉希爾湊到沈川旁邊:“我要和沈川弟弟一起睡。”
“可以。”
沈川推開羅傑,在羅傑剛才躺著的地方躺下,隨後抱起羅傑:“媽媽,我困了,我想睡覺。”
葉蓁收回手:“行,你們睡吧,我走了。”
“媽媽安安。”
沈川想說晚安,話到嘴邊說出的卻是‘安安’。
葉蓁往外走,吹滅蠟燭:“晚安。”
十二月初,長原製衣廠發送出第一批訂單。
二十輛貨車進入長原生產大隊,停留兩天後離開長原生產大隊。
這些車有的北上,有的南下,有的開向西邊,有的前往南邊。
十二月中旬,三輛大貨車在京都長木供銷分部門口停下。
長原製衣廠送出的第一批訂單順利到達京都。
吳二嫂接到,京都長木供銷分部的人傳來口信說她訂購的商品到了,可以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內拿訂單去京都長木供銷分部那邊拿東西。
下午下班,吳二嫂在門口等吳大嫂,等到吳大嫂後一起去京都長木供銷分部拿東西。
倆人走到門口,吳大嫂顯得有些緊張:“訂單你拿了嗎?”
“拿了。”
“咱們直接進去嗎?”
“當然了,工作人員說了,提交訂單就能拿東西。”
吳二嫂走在前麵,吳大嫂走在後麵,倆人一前一後走進供銷分部。
這會兒剛下班,來拿貨的人不多。
吳二嫂快步走向登記區,拿出訂單,踮起腳尖說:“同誌您好,這是我的訂單,我來拿貨。”
“好的,請稍等一下。”
工作人員拿走訂單,核對過後拿出一個包裹:“這是您的包裹。請您拆開檢查。”
吳二嫂拿起小刀割開包裹外麵的膠帶,撕開外麵的黑色防水塑料袋後拿出裡麵的東西。
吳大嫂走過去:“這些就是咱們的羊絨襪?”
“這些都是。你快來檢查,工作人員說要先檢查,檢查沒問題了才能簽字確認收貨。”
倆人蹲在旁邊檢查羊絨襪,一雙·一雙地檢查,一共十八雙,一人檢查九雙。
“我的沒問題。”
“我的也沒有問題。”
吳二嫂走近工作人員:“檢查好了,沒有問題。”
工作人員拿出一張表格:“這是收貨確認表,請在
這裡填下今天的日期以及您的姓名、性彆。”
吳二嫂拿過表格看一眼,表格還是新的,上麵除了最上麵的一行字外什麼都沒有。
她寫下今天的日期,寫下自己的名字,最後寫下性彆。
“填好了,我可以走了嗎?”
“請稍等一下。”
工作人員拿過登記表,仔細檢查一遍後說:“登記表沒有問題,您可以走了。歡迎您再次光臨。”
工作人員的態度很好,吳二嫂在和工作人員的交流中感受到尊重。
吳二嫂和吳大嫂把東西分了,各自拿各自的東西。吳二嫂多拿四雙,兩雙給吳遠方爸爸,兩雙給吳遠方媽媽。
倆人趕在飯點前到家,吳老二抱著孩子走出門口,見到吳二嫂趕緊問:“媳婦,東西拿回來沒有?”
“拿回來了!”
吳二嫂快步往前走,走進屋立刻拿出袋子裡麵的羊絨襪:“這兩雙是媽的,這兩雙是爸的,這兩雙是我的,這兩雙是孩子的。喏,最後這兩雙是你的。”
吳老二放下孩子,拆開襪子就要套進腳裡。
吳二嫂拍開吳老二的手:“你的腳臟死了,這麼好的襪子不能直接穿,快去洗腳,洗了腳才能穿。”
吳老二嘀咕一句‘多事’,站起身出門洗腳。
不一會,他穿著鞋子跑進屋,抬起腳給吳二嫂看:“洗乾淨了,不信你聞一下。”
吳二嫂拍開他的腳,把襪子遞給他:“輕點穿,彆把襪子撐壞了。”
“壞不了。”
吳老二穿上襪子,羊絨襪軟軟的,穿在腳上又暖又軟,他舍不得脫下。
“好舒服!”
吳家其他人跟著發出舒服的喟歎聲,吳老二感歎:“一分錢一分貨,這玩意雖然貴,但穿起來比商場賣的棉鞋還要暖和。”
“不脫了,我明天要穿它去上班。”
吳大哥、吳遠方爸爸以及吳遠方媽媽也是這樣想的。
第二天,吳家一家人都穿上羊絨襪出門。吳大哥和吳老二走進工作間立刻和工友們炫耀自己腳上的襪子。
“這是我媳婦給我買的襪子,特彆暖。”
“你們看,穿上這雙襪子後,大冬天的我的腳出汗了。”
“真出汗了,我脫下來給你們摸一摸。”
與此同時,吳遠方媽媽和吳遠方爸爸也
在公園裡麵和老夥計們炫耀自己腳上的羊絨襪子。
吳遠方媽媽說:“這是我兩個媳婦湊錢給我買的羊絨襪,特彆暖和,昨晚上我直接穿著睡,整個晚上兩隻腳都暖呼呼的。今天早上起來,我發現兩隻腳出汗了。”
吳遠方爸爸說:“我兩個媳婦孝敬的,我和我家那個一人兩雙。彆看這襪子薄,穿起來可暖和了,比蓋十斤的棉被還要暖和。”
長原生產大隊,沈家。
熒黃色的煤油燈和地爐裡麵的火光互相映照著,架在地爐上麵的烤羊腿在火光的燒烤下發出滋啦聲。
葉蓁拿著一把三十厘米長的尖刀坐在地爐旁邊岔開腿磨刀,磨刀石和尖刀的摩擦發出刺耳的哢嚓聲。
葉蓁快速磨幾下,捧出一捧水灑在磨刀石上,有快速磨幾下。
尖刀的刀刃在磨刀石的打磨下變薄、變得更加尖利。
葉蓁放下磨刀石,拿過白色的擦刀布輕輕擦拭刀口。
旁邊的錢小花、沈老頭、沈川以及羅傑看著烤羊腿紛紛咽口水。
葉蓁站起身,慢慢悠悠走近烤羊腿,快速割下一塊外焦裡嫩的羊腿肉。
所有人看向葉蓁,葉蓁往盆裡的羊腿肉灑下一層椒鹽:“等我再切兩刀。”
說是切兩刀,切下去時卻切下三刀,將一塊羊肉切成四塊。
葉蓁給沈老頭夾一塊,給錢小花夾一塊,給沈川夾一塊,給自己夾一塊,最後給羅傑夾一塊。
羅傑一口咬下肉塊,吐出舌頭散熱。
門外的寒風將門簾拍打得啪啪作響,雪花落在帳篷頂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外麵下著絨毛大雪,屋裡烤著地爐吃烤羊腿,小日子過的悠悠閒閒。
葉蓁抿上一口羊奶酒,哈出一口熱氣,拿過酒壺放到地爐旁邊:“這個時候還是喝燙過的熱酒舒服。”
沈老頭點頭:“給,給我倒一杯。”
葉蓁給沈老頭續上一杯羊奶酒,又給他割下一塊巴掌大小的羊頭肉。
錢小花嘖一聲:“家裡的乾草快沒了,明天你去找人送些乾草過來。”
葉蓁開玩笑:“找人送乾草過來太麻煩了,不如把十頭羊都宰了吧。咱們人少,一頭羊能吃半個月,十頭羊能吃到明天夏天。”
錢小花伸手拍葉蓁:“閉嘴,少帶那十頭羊的
主意。”
葉蓁嘿嘿笑出聲:“那宰牛吧,反正咱家也不耕地,那幾頭牛留著也沒用。”
錢小花瞪葉蓁:“乾脆把你宰了算了。”
沈老頭悶笑起來,沈川不知道大人在說什麼,見沈老頭在笑也跟著笑。
葉蓁拿過手絹,湊過去擦乾淨沈川嘴角上的油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