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迅速奔跑著,躍起落地,一個打滾避開了那巨大的蛇腦袋砸向地麵的方向,同時數枚“靈魂震顫”的子彈激射向這隻長著耳朵和翅膀的巨蛇。原本隻能讓咒靈行動停止的“靈魂震顫”在蛇的皮膚上留下一個個血洞,同時伴隨“滋滋”的白煙。
巨蛇揚起腦袋張嘴朝他噴出一股水流。來不及逃跑的泉給自己一個聖光庇護硬生生吃下這一擊。
在水流散去後他的加特林蓄勢待發,數百顆子彈將蛇頭打出了紫黑色的血漿。
但這反而激發起了巨蛇的凶性。它猛地紮入水中,由於霧氣太大泉隻能看到海麵上隱約的波動。
然後“啪”的一聲,他所站立的海岸部分範圍被蛇頭全部撞破。蛇腦袋自下而上衝撞上來,張開那張巨大的嘴巴朝他咬去。
泉借住破碎的石塊在半空中輾轉挪騰,然而巨蛇的嘴很大,他能看到自己因為地心引力不受控製地落入長滿毒牙的蛇嘴中。
他於是給自己又套了一層聖光庇護,躍起身反身踢向石塊加速自己的下落來避開那些咬合的牙齒。
蛇嘴中全是毒氣,口腔和舌苔上長著和像是蟾蜍背一樣的膿包。蛇身體裡的溫度極高,借著聖光術泉幾乎可以看到胃袋裡翻滾的酸水。
不難想象如果直接掉下去絕無生還的可能。
於是他召喚出了之前五條悟使用過一次的八門閉嘴炮。
光芒亮起,蛇腦袋四麵八方轟出了一個巨大的洞口。它哀鳴著下落,泉趁機從一個洞口裡逃了出去,正遇到了看見光芒趕過來的九十九由基。
“你打敗它了?”九十九由基問尚未氣喘勻的泉。
“我希望如此,但是霧氣沒有散去。”泉搖了搖頭,他看著九十九由基飛舞的晶龍,拜托道,“前輩,能不能載著我去上空看看。”
“可以,上來吧。”九十九由基伸手拉著他坐在晶龍上。他們兩飛到了半空中朝下一看,下麵仍是濃重的霧氣。泉彎腰向下方投出一個巨大的聖光術,他們才依稀窺得全貌。
這一瞥讓九十九由基和泉都差點愣住了。
那是一個極為巨大的深海咒靈。它的身體圍繞著小小的島嶼盤成一圈。
那身體的輪廓隱約像是一個婦人,實際上——它的上半身是三角形的、長著牙齒的鯊魚腦袋,肚臍眼部分盤踞著剛剛被泉炸破腦袋的巨蛇,而下半身則是巨大的、長著翅膀的魚尾巴。
他們在魚頭處看到了兩艘眼熟的小船。而小船上的輔助人員早已不見蹤影。
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那頭頭快要掉了的巨蛇忽然像是伸縮繩一樣朝他們襲擊過來,被九十九由基用土晶石打了回去。
“我們對上這樣的東西有勝算嗎?”九十九由基已經做不出什麼表情了。
“有的。”泉反而冷靜下來,他盯著那盤回去的蛇仔細看了看,說道,“它的防禦力非常弱,而且它沒有用反轉術式修複自身,它甚至沒有展開生得領域。”
“島上的霧氣不是它的領域嗎?”
“不是,這樣的天氣海上起霧很正常,我想它隻是利用了這一處地利。否則,那霧氣中該混有蛇毒了。”
“OK~抓緊了漂亮小夥,我們要衝刺了。”
九十九由基駕駛著晶龍如同駕駛著自己的機車一樣在海麵上橫衝直撞。而海麵下的聚怪仿佛也知道是到了決戰時刻,它那張巨大的鯊魚嘴開始由內向外吸氣,海水以及海麵附近的空氣紛紛聚集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擾亂了九十九由基嘗試的著陸。
海水在咒靈的召喚下在海麵形成無數附屬的小漩渦。那兩艘停在海麵上的小船被卷進去變成了碎片。那巨大的魚尾巴高高翹起,用力拍下,水花彈激射而出,更使得九十九由基無法順利降落。
“得阻止它的行為。”九十九由基皺著眉頭說道。泉看向海邊扒拉著礁石防止自己被卷進來的星海靈和鐵木牢。
“彆指望那兩個蠢貨了。咒術高層派他們來賣萌的嗎?好在至少留了一個你給我。你有什麼辦法嗎?不然我們還是先撤?”
泉深吸了口氣。
他在九十九由基這過山車般的車技上努力保持自身的平衡,銀槍數發能夠停止對方施法的“靈魂尖嘯”命中了咒靈,都隻在它身上留下幾個洞,並沒有停住它的動作。
“給我三十秒時間。”
泉說道。
“行。”
九十九由基眯起眼睛。
然後她就聽到了一陣她聽不懂的低語。
這些年她遊曆了不少國家,甚至拜訪了一些與世隔絕的小村落,但都沒有停過這樣的語言——它聽起來像是某種咒文,又像是一種歌聲。
這種帶著奇怪韻律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起伏著,接著,她就看到海麵上浮現出一陣金光。這陣光芒將旋渦壓了下去,融合成了一根金色的帶子扼住了咒靈的脖頸。
咒靈劇烈地搖晃著身體試圖擺脫這層束縛,而九十九由基抓緊時間從晶龍上跳了下來,伸手按在了咒靈身上。
蓬勃的咒力以她為核心向四周散開,伴隨著咒靈死亡前不甘的尖叫,由土做成的橫斜的枯樹枝貫穿了整個咒靈,從它身體的四麵八方伸了出來。
咒靈停止了掙紮,渾身噴出了黑藍色的血霧。它像是一頭被刺中的鯨魚一樣,緩緩地沉入海中,慢慢消融。
九十九由基乘著晶龍回到了地麵上,看著毫無建樹的另外兩人,輕哼了一聲。
海風拂過,吹散了周圍黏膩的霧氣,那老舊的、破損的燈塔才露出了本來的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