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夏油傑更加了解普通人的力量,每次東大的佐藤教授開課,泉總是拖著沒有外出出任務的夏油傑一起來。被他們獨自拋下的五條悟當然不滿,所以泉去聽課幾乎可以算是拖家帶口——偶爾還會帶上兩條金毛。
佐藤教授是理工科係有名的教授,在電子信息技術、機械工程等等方麵均有涉獵。在得知泉不過是一個高一的學生,憑借自學就做出了能夠探測咒靈的掌機(這部分不能直接告訴教授,隻能含糊地說),佐藤教授看向泉的表情就有點微妙了。
“如果用你們年輕人也能懂的比喻來說,就是看到一個天賦很好的小家夥拿著一把豐盛的技能點加點加的亂七八糟的。”
佐藤教授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說道。
咖啡店是五條悟找的,咖啡的錢是夏油傑掏得。而核心人物正坐在佐藤教授對麵被教授訓的如同鵪鶉一樣,那樣子——仿佛暑假快完結了而暑假作業還沒完成的小學生。
“你的想法是好的,甚至可以說是很精彩。但是年輕人誰曾經不是天馬行空,然而沒有足夠的實踐和指引,你必然走到很多彎路上。機械設計是一門實用學科,你需要更多的實踐。你的高中成績如何,日後打算報考哪個大學?如果來到東大,我可以給你推薦免試入學。”
佐藤教授拋下了一個誘餌。
五條悟和夏油傑麵麵相覷,而泉忽然像是一隻泄了氣一樣的皮球。他收起難得外放的、屬於年輕人的朝氣,而是慢慢地說道:“抱歉,我打算高中之後就出去工作。”
“是因為經濟問題嗎?”佐藤教授用懷疑的目光看了一眼泉。她打量了一下五條悟他們請她來的這家高級咖啡廳,最終還是昧著良心說道,“學校裡有助學金和獎學金,如果進入實驗室做助手,還有一部分不高但足夠你生活的津貼。”
泉隻是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而後問道:“如果還有問題,我能來問您嗎?”
“不行。”
出乎意料的是,佐藤教授回絕的十分乾脆。
“如果你不打算做我的學生,我自然沒有那麼多額外的精力來培養你。不過我有開谘詢通道,谘詢費用你上官網可以查詢的到。”
泉抿了抿唇,然後歎氣道:“謝謝教授,需要我們送您回學校嗎?”
“讓你們三個未成年?”佐藤教授輕笑了一聲,“不必。”
這位教授也沒打算多待,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起身掃視了三人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五條悟湊上來揉著泉的腦袋。
佐藤教授的谘詢費用確實高,一次能抵過一隻二級咒靈祓除的費用。但她回答的質量很高,總是一語中的然後給出額外的、泉可以查詢的資料方向。而且泉總感覺自己還是被優待了,區彆在於他的問題總能更快的被這位教授回答。
掌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逐漸被完善,雷達的搜索功能從一百米擴大到三百米,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在數據分析庫中標了出來,過去探查十次有六次是有收獲的,而咒靈能力的預測功能越來越完善,準確率來到了80%。
更重要的是,和掌機聯通的VR眼鏡能夠實時的投射出咒靈的模樣,雖然還有一些行動和耗能上的問題,但這已經使得普通人祓除咒靈(三級以下的)成為了可能。
當然,這件事情除了五條悟和泉,其他人誰也不清楚。就算是夏油傑也隻有一個隱隱的猜測。
“現在可以找普通人來嘗試這些設備了嗎?”五條悟問道。
VR眼鏡和三級咒具被他們藏在五條悟在外買的一間房子裡,地址隻有他們兩人知道。而就在這個秘密基地裡,泉在對眼鏡做最後的更改和完善。
聽到五條悟的問話,泉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抬起頭來,問道:“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五條悟的大腦在五條家過了一遍,又在學校成員上過了一遍,遺憾地攤開手。
“沒有。”
“所以還為時尚早,悟。現在我們還處於咒術界上層的監視下,有什麼特殊的舉動都容易被發現。而且我們熟悉的普通人實在是太少了,需要有一批我們能信得過的人掌握這些設備和武器,才不至於等瓜熟蒂落時有自己人朝我們舉起刀來。”
五條悟湊過來把腦袋擱在泉頭頂上,伸手幫他揉著太陽穴。
泉看著修理好的眼鏡,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來:“再給我一點時間吧,悟。”
他用一種微不可聞的聲音低喃著,像是抱歉又像是安慰。
“我們還年輕,我們還擁有足夠的時間。”
春去夏來,五條悟他們這一批人升上了二年級,而學校也迎來了兩名新生——七海健人和灰原雄。
七海健人是混血兒,輪廓分明的他看上去硬朗又英俊,隻是性子比較沉穩,不太愛說話,尤其不喜歡十分不著調的前輩五條悟。
相比之下灰原雄就像是惡魔群裡混進來的一隻小天使,擁有熱情開朗、元氣滿滿的性格,比起咒術師,他更像是普通人那裡。
在泉和他們接觸一周後,就把掌機當做見麵禮送給了兩人。當然送的時候故意模糊了掌機的用處,隻說是一個用來索敵的小玩意兒。
剩下的便是夜蛾正道老師即將上任東京咒術高專校長的傳言了。
泉在出一個任務,是一個醫療任務。任務對象是治療某位咒術師。
他會反轉術式上層皆知,隻是他不如硝子那麼聽話,而是旗幟鮮明的倒向五條悟,所以他被分派的治療任務大多是那些邊緣的、能力較差且不受待見的咒術師。
這個咒術師的傷口很奇怪。據說他是被祓除咒靈的時候被一隻蟲子咬了,蟲子的毒素加上咒靈的力量使他的咒力紊亂,導致他的腳變十分肥大而且變不回來了。
泉進入這位咒術師所居住的彆墅時,聞到了隱隱的腐臭味——那像是屍體陳放已久的味道。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掌機,搜索雷達上確實什麼也沒顯示,而他也聽到了室內那位咒術師的哀嚎。
他不得不換上拖鞋,在監督的陪伴下走到那位咒術師所在的客廳。
泉原本以為的“肥大”隻是類似被蛇咬後那種腫脹,卻沒想到那位咒術師肥大的雙腳居然占據了半個客廳,就連茶幾都被擠到一邊去了。
外翻的傷口早已變得的紫黑,流出惡臭的濃水。他的下肢看上去不像是人類,更像是咒靈。
那位咒術師已經疼的隻能“哎呦哎呦”地叫著,看向他的目光就想看救世主。
泉皺起眉頭,彎腰朝他的傷患處釋放聖光治愈和淨化。那多餘的肢體便慢慢皺縮、脫落,大約一分鐘後,這人的身體就痊愈了。他試著動彈了一下自己的腿,而後高興的站起來想要向泉道謝。
有一個“人”從牆壁上穿了過來,搭上了這位咒術師的肩膀。他的大腦在一瞬間拉長、扭曲,變得極度不規則,連帶身體也像是吹脹的氣球一般鼓脹了起來。
突生的變故讓從剛才開始就十分警惕的泉立刻給自己套了一個聖光庇佑然後朝窗戶跑去。但是有許多乾枯的樹枝比他更快的封上了窗戶。泉召喚出加特林轟開窗戶時他身後一條滾燙的火舌襲擊向他,擊破了他的聖光庇護,險些將他也點著。
“漏壺,你對我的素材太殘暴了。”一個幾乎可以算是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泉隻覺得渾身發冷。
他看到更多的咒靈出現在室內,一個看上去像是章魚,另一個則腦袋上頂著個熱水壺。而為首的,卻是一個滿臉縫合線的“人”。
這個滿臉縫合線的“人”施施然走到沙發上坐下,伸手一推便把身邊那已經異變、死亡的咒術師推了下去。
“哎呀,沒想到你真的能治療我的‘無為轉變’。這還真是了不得的術式。”他說道,“這下可不能輕易讓你走了呢~”
而那位輔助監督也撕去了偽裝,露出了大腦的縫合線。
泉當機立斷召喚出了終極大招八門閉嘴炮,但還沒等他的力量釋放出來,一根樹枝從背後橫穿入他的身體裡,將他的心臟紮了個對穿。
金光消失了,昏暗的室內,那個滿臉縫合線的咒靈微笑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真人,是一個咒靈。我有些話想找你聊聊呢?”
刺入他心臟的樹枝收了回去,改成緊緊纏繞著他的脖子。另有一根尖刺對準他的太陽穴,那架勢,是隨時準備破壞他的大腦讓他即刻死亡。
此時,泉後知後覺的掌機才“滴滴”的叫了起來,被他幾下把聲音摁滅了。他鎮定自若地拿出手機來看了看,果然沒有任何信號。
“準備的很完備。這麼大費周章,就為了殺我一個區區二級咒術師?”泉不動聲聲色地說道。
“二級?哈哈,我們咒靈不是很懂你們咒術師的分級,畢竟一見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死都死了,還管是幾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