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有一種夜蛾正道看不懂的熱切和瘋狂。
“我今晚挨家挨戶地去問問。”五條悟說道，“興許有誰能告知我具體情況，那我就能找到他了。”
“現場根本沒有硝煙殘留，也沒有其他咒力，連殘穢都沒有！”夜蛾正道抓住五條悟的肩膀，說道，“不是咒術師下的手。”
“不是咒術師，難道是咒靈？”五條悟站了起來，甩開夜蛾正道的手，目光發亮地說道，“他們有一千種方法藏起泉，我就有一萬種方法找到他。夜蛾老師，您不必阻止我——”
夜蛾正道在他脖子上敲了一下。本身已是強弩之末的五條悟毫無防備的昏睡了過去。他的手上依舊死死的抓住泉的掌機。
“夜蛾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夏油傑上前問道。
“詳細的事情等悟醒來再說，你也去好好休息。”
“可是老師，我該怎麼休息？”夏油傑臉上的表情不必五條悟好上多少，他滿臉木然地問道，“老師，我該怎麼休息。”
“強迫自己入睡！傑。”夜蛾正道皺起眉頭，“你們必須休息，否則我什麼都不會說。”
五條悟是在一間貼滿符咒的房間裡醒來的。他正思考著那群老橘子是不是打算先下手為強判他死刑，就看到房間裡蹲著一隻小金毛。
那是五天沒見主人的蛋糕。它一反常態用腦袋蹭著五條悟，甚至站起身來無師自通地雙腿抱拳作揖。
五條悟明白這是蛋糕在向他要他的主人。
他突發奇想，想著帶蛋糕去乾掉那些老橘子後，一間屋子一間屋子搜尋過來，是不是能更快找到泉。畢竟狗的鼻子可比人的鼻子靈多了。
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五條悟隨手接起了電話，懶洋洋地問道：“誰啊？”
“我是井上玲子。”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找天井下泉。但是他的電話打不通，我隻能打這個備用號碼。”
“你找泉有什麼事情？”五條悟的聲音依舊懶散。
對麵的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評估五條悟是否可信。然後這個女聲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天井下先生之前聯係過我，問我願不願意乾一份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但報酬豐厚的工作。我很需要這份工作，我也符合他的要求。我見過咒靈，我的父母都是死於那場災難中。我知道那些東西有多恐怖，但我願意麵對它們——為了給我父母報仇。”
五條悟怔住了。
他手忙腳亂的闖出房間，拎著汪汪叫的蛋糕一路瞬移狂飆到他們的秘密基地裡。他在這個基地瘋狂的翻箱倒櫃，很快找到了一箱子已經做好的、附帶VR眼鏡的掌機，還有一份名單和一份計劃書。
井上玲子赫然就在這份名單上，而這個女人依舊保持禮貌等待著他的回答。
計劃書的最後是天井下泉隨手寫下的目標。
“一種打破壟斷的可能性，顯而易見的會引發足夠的混亂。但是核心技術又太容易被仿造，普通人勢必會插上一腳。這場混亂中，有更多的力量站在悟身邊，他就更容易站到最後。”
“沒有人比我們還能給出更多的籌碼，形式在我，我們會贏的。”
五條悟掛點了井上玲子的電話，躺倒在那堆雜亂的紙箱中。他仰起頭來，手臂擋在眼睛上。蛋糕在這充滿主人味道的房間裡安靜下來，趴下繼續它的等待主人大業。
而淚水則順著五條悟的鬢角慢慢落到了紙箱子上，滴出一個個灰色的影子。
天井下泉掌機的密碼隻有五條悟知道，他打開掌機時，發現自毀程序已經將掌機的裡的東西消滅的差不多了，藍色的界麵上隻留下幾行數字。
沒有人知道這行數字的意義。而對於數據分析這一方麵的權威，他們隻認識一個。
夏油傑打電話給佐藤教授。佐藤教授回饋的很快。
“是密碼。你們隻要找到對應的密碼書，按照頁數、行、列找到對應的字，組合起來就是這行密碼的內容了。”
五條悟接過夏油傑的電話，大大咧咧地問道：“這位教授，如果我想學到泉那種機械水平，要看什麼書？”
“學到泉那種水平？你說是天井下——你可以直接問他。他人呢？他已經很久沒有找我問問題了。”
夏油傑看了一眼五條悟。
五條悟依舊笑嘻嘻的樣子，眼睛上纏著的繃帶讓他看上去更加沒心沒肺而且可疑。
“泉他累了去休息了，我想追上他。”
佐藤教授沉默了一會兒，怒道：“我不知道你們把機械學科當做是什麼東西，但是這不是朝三暮四能學好的內容。”
“您行行好告訴我嘛，我會去批評他的。”
佐藤教授“啪”的掛斷了電話，隨即發了一串書籍短信到夏油傑的手機裡。
“悟……”夏油傑遲疑地看向他，最後說道，“你真的要學嗎？”
“我也是天才嘛。”五條悟依舊笑著。
他們把泉的所有書都收攏起來，一本本拚湊著找。最後，五條悟還是在泉的那份計劃書中找到了對應的密碼。
他沒有把計劃書拿給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看，而是直接把翻譯出來的內容告知他們。內容十分簡短，但卻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了。
“人形咒靈。”
“勾結。”
“靈魂。”
硝子率先打破了沉默，說道：“咒靈等級越高擁有的智慧越高，形態越接近咒靈。我想泉不會留下一個眾所周知的信息給我們。那他的意思就是——已經有咒靈進化到完全的人形態，並且擁有相當水平的智力了。”
“勾結——是指咒靈和人類勾結嗎？這有可能嗎？”夏油傑皺著眉頭。
“對於老橘子來說，一切皆有可能。”五條悟聳了聳肩膀。
“那這個靈魂是什麼意思？”家入硝子說道，“總不會是咒靈和人類勾結是為了想要人類的靈魂吧？”
“靈魂……我記得泉的術式中有兩個名稱，是靈魂震顫和靈魂尖嘯。是指這個嗎？”夏油傑問道。
“才沒有這麼簡單呢。”五條悟拿起黑筆在白板上寫寫畫畫，“泉被請去治療，死於爆炸。他留給我的信息是‘人形咒靈’，說明他在那個時候見到了這樣的咒靈。所以他的死是被和咒靈勾結的人類算計好的。可他們為什麼非要至他於死地，以及怎麼樣的力量才能讓泉無法逃跑——靈魂。泉的術式有針對靈魂的力量，這就是他的死因。”
天井下泉去世到他們破解密碼，中間隻過了三個月。而如今，五條悟已經能泰若自然的麵對這一事實。
他甚至沒有去咒術界高層鬨的太厲害。
雖然極其偶爾的時間裡，夏油傑能看到五條悟抱著蛋糕坐在地上看向遠方。但更多時候，他又恢複了以前那種熱熱鬨鬨、唯我獨尊的笨蛋模式。
沒有能寵著他攔著他的人了，他卻能自覺地不鬨過界，好像自己給自己畫了一圈一樣。
他學走了天井下泉的全套本事，現在他們的掌心都是五條悟在更新的。這套掌機現在在學生中很流行，雖然動了‘窗’的部分利益，可現在沒有人敢在這方麵觸五條悟的黴頭了。
時光仍在繼續，他們無法停止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