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前世(4)(1 / 2)

這是虞秋腦袋混沌下做出的,一種沒有經過細膩的籌思、大不敬的侮辱性舉動。

虞秋瑟瑟發抖,除了碾著筆杆的那隻腳往前探了出去,身子和胳膊腿全都縮在了軟椅上,恨不得與那隻腳撇清關係。

倘若她大膽的行為戳中了雲珩的喜好,那就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倘若這種行為令雲珩不喜,那她就等死吧。

兩人一高一低僵持時,外麵傳來喧嘩聲音,公儀橫似乎打算硬闖。

雲珩垂睫,收回眸中外露的情緒,手腕一翻,就將手指與金質玉梳筆從虞秋腳下移出。虞秋腳下落空,“噠”的一聲輕響,鞋底落到了地麵。

“學得很快。”雲珩撩著衣袍,轉身走回桌案後,坐下。

朗目疏眉,英姿俊逸,神色轉為平靜,先前那股壓迫感消散不見,若非身下某處起了反應,就當真偽裝得完美無缺了。

虞秋臉上火辣辣的,這種誇讚,還不如不要呢……太讓人無地自容了。

她將兩腳緊並著縮回裙子下,拘謹地站起來,悶聲悶氣道:“那我回去了,殿下……”

虞秋忘記了要高聲大膽地說話,雲珩不知是沒注意,還是沒有心思追究她的語氣問題,點頭道:“嗯。”

虞秋如蒙大赦,轉身就走,繞過花罩時餘光往後瞥了一下,看見雲珩垂首盯著他被踩過的手指尖細看。

……真是要死了……

虞秋跌跌撞撞跑出書房,第一眼就看見了與侍衛起了衝突的威武將軍。

她認得公儀將軍,這樣的人物不是現在的她能靠近的。

外麵的寒氣侵襲來,虞秋捂著細絨鬥篷搓了搓手臂,想從一邊的紅柱連廊往後院去。剛側過身,階下有人命令道:“站住。”

公儀將軍年紀不小,依舊硬朗,早年領兵征戰,身上自帶逼人的威嚴。

虞秋停住,束手束腳地對他行禮。

公儀橫無法越過侍衛,離得遠遠的,嚴厲問道:“你是虞行束的女兒?虞行束的案子已經翻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虞秋張口欲答,他已又問下去,“你怎麼會從太子書房出來,與太子是何關係?”

這一大堆問題,除了最初的兩個,其餘的都不是一兩句就能回答的。

虞秋斟酌了下,儘量簡略地答道:“回將軍,太子於民女有救命之恩,民女是來……嗯……報恩的……”

彆的什麼都行,虞秋隻求公儀橫彆問她報恩的具體法子。

事與願違,公儀橫威儀地將她的著裝審度一遍,對著她臉上的傷痕皺眉,問:“他要你如何報恩?”

虞秋回之以欲哭無淚的為難表情,答不上話來,捂在鬥篷中的兩隻手無措地揪起裡麵軟乎乎的毛毛。

公儀橫眉目一厲,又要逼問,侍衛道:“將軍,太子殿下有請。”

見雲珩比詢問虞秋更重要,公儀橫放棄盤問她,甩袖進了書房。

虞秋對著他的背影恭敬地又行一禮,見書房門合上了,長舒一口氣,斂著鬥篷急匆匆回了暢意園。

書房中,雲珩知道公儀橫是為什麼來的,僅在人進來時瞥了一眼。

他心中燥熱未消,滿心都是剛才的事,任誰在耳邊聒噪都是心不在焉的。

“……短短月餘,你已斬殺朝官無數,那些二殿下餘黨、六殿下一脈的也就罷了,方老太傅給你做了那麼多年的先生,你連他也不放過!現在朝中上下無人敢質疑你的任何決定,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你是要做昏君嗎!”

公儀橫今日見雲珩是帶著死誌的,陳詞激昂,口出不敬,然而雲珩麵無表情,隻盯著手上的一支筆,全然未將他的話聽在耳中。

他橫眉怒目道:“你想殺雞儆猴,不若衝著老夫來!兄弟、恩師與親舅舅都能殺了,天下誰人還敢對你不從!”

這樣的暴怒隻換得雲珩無謂的一瞥。

雲珩眼中隻有自己食指尖上的一點微紅,是被虞秋的腳尖碾磨出來的。

那會兒的虞秋受驚的兔子一般,表情駭然,炸著毛伸出腳,不像是去欺負人,倒像是要把自己的腳送入虎口。

他真是一隻猛虎就好了,可以憑著本性撲上去,將兩人處境調轉,把她團在懷中凶殘蹂/躪。

做人就是這一點不好,要顧慮的太多,無法儘興。

“……早知今日,我就不該將所有希望壓在你身上,四殿下、五殿下,哪一個不比你有理智?心思不在朝綱上又如何,文武百官一起教導,難道他還學不會做一個明君嗎……”

公儀橫慷慨激揚地叱責著雲珩,最後一句雲珩聽進去了,隻要肯教、肯學,哪有什麼學不會的呢。

虞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看著嬌嬌弱弱的姑娘,一腳下來,踩得他血液沸騰,幾近失控。

虞秋豈止是學得好啊,是學得太好了。

雲珩心思飄遠,尋味著那時的滋味,思忖著,不能讓虞秋繼續學了。讓他心神激蕩是真的,可他偏好受虐是謊言,若有朝一日真被虞秋玩弄成那樣,屬實丟人。

滔滔不絕的公儀橫見他撚著指尖露出回味的淺笑,氣結道:“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嗯?”雲珩施舍給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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