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夢境是如何結束的謝迎記不清了。

他睜開眼,打了個盹的功夫白軒衣依然在修煉,雙目緊閉,神色漠然,似乎和夢中沒什麼不同。

可謝迎很清楚,不一樣了。

不僅僅是白軒衣,他自己也不複當初。

人生若隻如初見。

有時他總忍不住想,若沒什麼攻略係統,也沒什麼彆有居心的靠近,他隻是正巧加入清風宗,與白軒衣共同拜在一人門下,結局是否就不一樣。

答案已不可知。

難得地,他對眼前的一切提不起興致來。

待到白軒衣結束修煉,已是下午,從儲物袋中取了辟穀丹服下,他的麵色比之之前略顯蒼白。

謝迎開了查探,果然如他料想的那般,縈繞在白軒衣周身的不詳氣息比先前濃重了不少,意味著他此刻仍受心魔的影響。

險之又險地維持在一個臨界點。

而具體能維持多久,謝迎並不知道。

心魔,必然與他要複活的那人有很大乾係,他想。

正在這時,門外異常引起了謝迎的注意。

查探中可見,是住在另一個房間的那名中年修士走了過來,腳步輕巧到了白軒衣房門前,鬼鬼祟祟,不知何故。

不待謝迎提醒,白軒衣便已經察覺:“有人。”

他從榻上起身,三兩步間就將門打開了,那中年修士的臉幾乎貼到了木門上,被白軒衣這突然開門的動作嚇了一跳,險些下盤不穩栽個狗吃屎。

而白軒衣的動作更快,連連退開好幾步,皺眉,“何事?”

謝迎看得好笑,那中年修士身上一股酸臭味,難聞至極,白軒衣想必是無法忍受才後退開來。

中年修士名叫周厚,修為至築基後期,在清風宗做了好幾年雜役弟子了,也不尷尬,當下麵上堆笑:“這位師弟,你這幾日可是一直都在修煉?”

白軒衣:“是。”

“那你定是沒去過講義堂吧?”

白軒衣:“不曾。”

周厚麵上的笑意更加燦爛了:“我等雜役弟子每日總花些時間去講義堂聽課,從不間斷,你可知那是為何?”

他特意賣了個關子,說話也不說清楚,欲要引得白軒衣發問,然而等了會白軒衣依然一言不發,神色冷淡,甚至——“啪”地把門關上了。

周厚:“……”

謝迎:“噗。”

周厚也是個不死心的,又貼到門上,把木門拍得啪啪作響,“師弟啊我這話還沒說完呢,關什麼門啊?我真沒彆的意思!”

“好好好我直說了,雜役弟子頭一回去講義堂有靈石領!師弟你莫要錯過良機,而且之後每月前去都會有靈石領!去的越多能領的靈石越多!”

“我見你形單影隻懵懵懂懂,便好心來提醒你一番,真沒彆的意思!”

房間內,白軒衣盤膝而坐,已然閉眼。

不多時,拍門的動靜消停了,隱約聽得周厚反複嘟囔著“好人難做”“不識抬舉”之類的話,直至徹底安靜下來。

白軒衣這才睜了眼。

經此一遭,謝迎心中的陰鬱散去不少,張口道:“人家還挺關照你的,你怎麼就把人關在門外呢?”

“不過是邋遢了些,渾身臭氣難掩罷了,你就不能為之忍受片刻嗎?”

原是要打趣白軒衣,可說完謝迎自個又覺得空氣中殘留的臭氣實在難以忍受,那周厚碰過的門上甚至還有五個指印,烏黑如墨,臟汙至極。

不過白軒衣動作也快,徑直手掐印訣作為回答——是清淨咒,濁氣頓時被淡香代替,那門上的指印也沒了。

謝迎唇角浮上笑意:“當時怎麼沒直接用清淨咒?”

白軒衣:“他身上臭氣由內而外,似乎是丹毒導致,用清淨咒無法解決根源,隻會適得其反。”

其實謝迎從見著周厚第一麵就知道了這一點,但這話從白軒衣口中說出來他就極為意外了,“你居然看得出是丹毒?”

他忍住沒問出那句“你不是不精於丹道,煉一爐炸一爐嗎”,總之不應該,

白軒衣答的平靜:“九年前,我煉出過八品丹藥。”

八品?

謝迎強捺著那股震驚,語帶讚歎,“厲害厲害。”

丹藥最高有九品,當下修仙界中僅有三位丹師能煉出九品丹藥,因此煉出稍次一級的八品丹藥的丹師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同時作為丹道大圓滿的象征。

白軒衣沒必要說謊。

所以,從煉一爐炸一爐到丹道大圓滿,怎麼做到的?為了他那位死去的白月光?

好奇,卻不能直接問。

謝迎又感受到了那種抓心撓肝的滋味,狀似不經意道,“資料庫可沒提過你有丹道天賦啊,九年前,你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