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已改) 津島家的病弱聰慧幼女(2 / 2)

捏著小玩偶的脖子,看了一遍一點也不吉祥的背景故事,裡奈撇了撇嘴。

調皮小孩被媽媽打屁股?這背景故事也太不吉利了點兒。

轉頭看了看手上的玩偶,又看了看被窩,天不怕地不怕的玩家一蹦一跳跑到床邊,哼著小曲兒,毫無畏懼地把玩偶塞了進去。

虛擬玩偶會夢到賽博媽媽嗎?這是一個電子的lonely問題,玩家表示不想思考。

“biu——”

隨著一陣歡快的聲響,起床上的玩偶逐漸膨脹,直到變成一個活靈活現的,閉目沉睡的女孩,胸膛甚至在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這下應該差不多了。”

玩家拍拍手,偽裝好現場,雙手一撐,腰腹用力,一個側翻從窗口翻了出來。

拍了拍手,裡奈眯起眼睛,滿意地感受著外麵暖洋洋的陽光曬在身上。

什麼?你問門沒鎖為什麼要走窗戶?

拜托,哪個正經玩家進出走正門啊(迫真)

某個病人仗著調了麵板沒有痛覺,拉開地圖辨認方向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十分鐘後。

“裡奈……小姐?”

“等等,這裡是地牢,您不可以——”

咚。

咚。

嘈雜的動靜在兩聲倒地聲後戛然而止。

吱呀——

生鏽的大門被硬拽開,腐蝕的合頁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好沉——的——門——

體力條見底,不行了不行了,再動馬上就要倒下去了——

麵色酡紅的裡奈放開重死了的門把手,用了瓶體力藥,才勉強止住雙臂用力過度的抖動。

和五條裡奈完全相反,津島裡奈更加偏向智力側,身體素質彆說和五條裡奈一樣拳打南山特級咒靈,腳踢北海腐朽橘子了,就是稍微多跑幾步,體力條就跟漏了一樣往下滑。

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把略顯濕潤的卷發撩到身後,喘勻了氣,她慢吞吞順著向下蔓延的階梯往地圖標識的[津島修治]處走。

漆黑的階梯仿佛聯通著深不見底的深淵,裡奈扶著掉色的鐵把手往下麵走,小心翼翼,避開石階上光滑的青苔。

越往下走,溫度越低,隻穿一件白色單衣的裡奈手指逐漸冰涼,陰風拂麵,吹得她打了個哆嗦。

“這地方當個地牢真是可惜了,擴展成純天然避暑房,搭個房間門,鋪上榻榻米和地毯,夏天肯定不錯。”

摸了摸胳膊吐槽了一句,裡奈一個左閃避開天花板上垂下的蛛絲,緩緩走下階梯,在平地上站定。

呼——

輕輕呼了口氣,白霧嫋嫋飄散。

裡奈扶著階梯,左右環視。

一條長而深的小路直通向看不清的深處,路左右並排陳列整排的囚室。

欄杆後是一個個被分割開的房間門,房間門內有鐵床,鐵架子,水泥地板,暗綠的苔蘚沿著潮濕的角落攀援,被褥很薄,從暗褐色的浸漬處,能看到歲月侵蝕的痕跡。

好嘛,人關在這種地方,就算不凍死也得嚇死好嗎?

[津島修治]的定位……

打開地圖確認自己的位置和方位,玩家開始尋找自己被關起來的任務NPC。

一邊走一遍比對地圖,終於,在轉角處,裡奈本人的坐標和NPC[津島修治]重合。

也挺好找的,黑漆漆的破地方,就隻有這塊有光,超明顯的好伐。

斂息趁著黑走近牢門,裡奈眨眨眼,悄悄伸長脖子去看囚室裡的情況。

黑黑的的屋子,布局和其他囚室大差不差。角落的床上鋪著嶄新的床墊和床單,桌子上並排放著一個大食盒和一個茶壺。

冒著熱氣的茶杯危險地放在靠床的桌子邊沿上。

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就是床上頂著被子,盤腿坐著的男孩手裡的手電筒。

被子圍繞著他成溫暖的角落,光芒驅散黑暗,照亮一隅,灑在他手中的書上,亦朦朧籠罩他的麵龐。

長而卷翹的睫毛墨如鴉羽,半遮半掩鳶色瞳仁,隨著閱讀進度時不時在眼眶中左右移動。

大而無神的眼睛,卷翹的短發,肉肉的臉頰帶著嬰兒肥,遮掩眼睛的劉海,即使一個人獨處也下意識抿起的嘴角——

哇,陰鬱係正太!

我喜!

裡奈眼睛一亮,頭上看不見的xp雷達精神抖擻地豎起!

這長到可以滑滑梯的睫毛!這軟到能把人彈飛的臉頰肉!這陰鬱到仿佛在下雨的眼睛!

又一款長在玩家xp上的哥哥!他他他居然還頂著被子把自己滿滿圍起來誒——好可愛!(捧臉)

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已經因為一張臉,心裡把兩人當作舊相識的屑玩家眼睛發亮,心裡默默劃掉[津島修治]這個名字上的[普通NPC用完就丟]的標簽,轉而珍重地貼上[符合xp]的標簽。

太好了,暫時《imoto模擬器》避免了失去吸引力被無情的玩家從遊戲倉裡踢出去的悲慘結局了呢。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捧讀)

“早,天氣真不錯。”

自信的玩家跳到門口,選擇了最常見的開場白。

——

“早,天氣真不錯。”

“早,源大人。”

院內的竹鹿一點一點,清澈的水流隨之而下,濺起星星點點晶瑩的水珠,掛在晃動的草葉鋸齒邊緣上搖搖欲墜。

枯山水一環一環繞著假山擴散,雖為枯寂之景,亦不缺靈動之生氣。

微風拂過前廳,挾著草的清香略過和室大敞著的拉門,吹動門檻前坐著的兩個中年人的衣擺。

“多餘的話我就不再多說了,”中年女人悠悠端起茶杯,低頭吹了一口,不緊不慢說道,“津島裡奈的事我也有所聽說,我來這裡,隻有一個問題——”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視對麵男人的雙眼,銳利的目光幾乎化作刀劍:“津島裡奈身上的婚約,是否繼續作數。”

“怎麼就不作數了……您也知道,裡奈那孩子,本來身體就不好,難道因為一次刺殺事件,您就要解除婚約,讓這個孩子身上再背負一件深沉的不幸嗎?”

津島源正襟危坐,身上的和服一絲不苟,就連袖口的褶皺都規整落在膝蓋上,雖然臉上滿是飽經風霜的痕跡,但並不顯得很老。

麵對尖銳的詰問也不顯得慌張似的,低頭啜了一口清茶,不緊不慢回答:“相信她,也相信津島這個姓氏,凶手一定會緝拿歸案,小裡奈也會恢複健康,一切全都會回歸正軌的……隻是需要一些時間門。”

“時間門?根本就不是時間門的問題,”女人嗤笑一聲,“我們可以不在乎迎娶一個病弱的主母,也可以不在乎給你的晉升提供一些能力之內的幫助。”

“可一切,都應該建立在‘誠實’的基礎上,昨天你也看到了,名叫‘修治’的孩子,”想到這裡,女人氣不打一處來,“你根本就沒把婚約的事和津島裡奈提一下?我們是正常的婚約,不是強取豪奪!如果不是認同[津島貴女]的名聲,認同她的聰明,認同你的政途,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坐在這和我談條件?我們大可以找山田或者平苑家!”

“現在你跟我說,[津島裡奈]本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婚約,完全是你自作主張?哈?”

女人冷笑一聲。

“難道你想讓一個聰明的孩子帶著怨恨嫁入上水家,用她靈光的小腦袋攪得所有人都不安寧嗎?”

“不不不,裡奈是個好孩子,不懂這些東西。我不告訴她也是為了她的身體好,憂思過度,對她的身體不好。”

津島源淺啜一口茶水,像模像樣解釋了一句:“她是我最小的女兒,我為了她好,才‘暫時’沒告訴她,等她身體好些了,我自然會告知她這件事。”

為了她好?

“你最好能讓這樁婚約成為一段美談,津島源,”女人也不慣著他的小心思,直截了當戳破了窗戶紙,“上水家需要一個得體的,就算在鄉、下、也遠有美名的貴女,來提高我們在眾議院中的風評形象,而這個人,並不一定姓津島——你懂嗎?”

“當然,我明白,就像明白上水家也需要一個人擴大在政務部的影響一樣。”

津島源依舊端著茶杯,眼睛卻微微眯起,眼尾的魚尾紋蔓延,昭示著他已經不年輕的事實。

“裡奈是個好孩子,修治……也是,背負了津島的姓氏,那麼為了家族做出適當的犧牲是必要的。”

女人譏諷地扯了扯嘴角。

貢獻……也不見你把平庸的長子從政界換下來,換成任何一個比他聰明的孩子接手津島家。

津島源絲毫感受不到自己的偏心,垂眸吹了吹杯子裡的茶梗。

一個人能晉升的年齡就那麼幾年,就算他願意等,他的年齡也不允許他等下去了。

上水家是個不錯的合作夥伴,或許,暫時的利益共同體——這種說法更合適。

而名為[裡奈]的孩子……

他啜飲一口清茶,蓋住眸子中的精明。

上水家不會虧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