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蒼咬著指蓋思索,他記得這位公安隨身攜帶的證件上印著姓名,好像是“風見裕也”來著?
“風見裕也……Kazami Yuuya……首字母的話就是K和Y,轉換成英文字母表的順序後應該是……1125?”
這是一種最簡單的設置密碼的方法,牧野蒼沒把握它就是真正的密碼,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輸入“1125”。
然後——
“哢”地一聲,手機打開了,某果的默認背景屏驟然亮起。
牧野蒼:“……”
密碼還真是1125啊!不是,我說你這個公安是怎麼回事?執行任務中一點戒心都沒有就罷了,手機這種承載著大量私密信息的工具,密碼也設得如此隨意嗎?
你是個公安啊喂!每天經手無數機密文檔和任務,手機密碼隨隨便便就被人破解了,萬一泄密怎麼辦?你就是這麼當公安的?
“你可得感謝我啊,風見君,”牧野蒼小聲嘀咕,“換做琴酒拿到手機,公安的老底都得被掀了!”
他手指靈活地翻了翻存儲文件管理應用和備忘錄,還好,風見君沒有傻到把重要文件放在手機裡。
不過牧野蒼的目標本來就不是公安的秘密文件,他點開相冊,發現風見裕也表麵上古板得仿佛老乾部,其實是個熱愛生活的人!相冊裡排滿了記錄生活瑣事的視頻:去鍛煉啦,休假去看電影啦,替降穀先生喂寵物狗狗啦……
呃,最後這個,風見君你果然很粗心吧!你家上司正處於臥底期間,你就這麼草率地把他家裡的布局擺設拍進去了?
牧野蒼罕見地心疼了安室透一秒,然後他恢複冷漠的表情,點開一段視頻,用錄音筆把風見裕也的聲音錄下來。
接著,他拉開背包拉鏈,掏出一個鉛筆盒大小的黑色機器。
這是組織新研發的聲音模擬裝置,隻要把一個人的聲音導進機器裡,它就能根據需要,模擬出那個人的聲音,效果堪比阿笠博士的領結變聲器。
牧野蒼不會變聲,但他需要用風見裕也的聲音發布錯誤的情報,把公安們引到大樓外,於是聲音模擬器就派上了用場。
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啊!
牧野蒼導入音頻,等機器自動合成風見裕也的聲音後,他用錄音筆錄下了這段機械模擬的語音。
……
約摸兩分鐘後,隱藏在附屬大樓地上樓層的公安警察們,不約而同地從耳麥裡聽到了風見先生焦急的聲音:
“緊急情況!附屬大樓外出現大量疑似港口黑手黨的可疑人物,似乎與晴空塔東廣場的遊客發生了衝突!原定埋伏在一二三樓的人,立刻隨我前去控製現場!”
“!”
二樓一位穿褐色正裝的公安本來正倚在扶梯旁,聽到這個消息,立刻探身往下看,眼尖的他很快發現了一個逆著人流飛速奔跑的墨綠色背影。
“愣著乾什麼,還不快跟上風見先生!”他的同僚急匆匆地奔向扶梯,經過他身邊時伸手拍了他一巴掌:“黑手黨與普通民眾發生衝突,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故!”
橫濱的黑/幫,竟敢在東京街頭、警視廳管轄的地域內放肆!況且它可是以凶悍著稱的武鬥組織,一旦動起手來,最先遭殃的是廣場上數萬無辜遊客!
“但、但是這樣真的好嗎?萬一被談判的那兩個組織發現……”
“哎呀你這個榆木腦袋!東廣場離這裡有好一段距離呢,他們的監視範圍不可能那麼遠!”同僚罵了他一句,沒再多解釋便飛快地跑下樓。
風見裕也是圍捕行動的負責人之一,不少公安絲毫沒有懷疑他的指示,緊隨著那道墨綠色的身影向大樓出口跑去。
“很好,再多跟上來一些人吧!”
易容成風見模樣的牧野蒼跑在最前麵,臨近出口了,帶著微熱氣息的晚風撲麵而來,他嘴角勾起一個狡黠的弧度:計劃很順利,接下來隻要把他們帶到東廣場,一直關注著音樂會直播的琴酒就能意識到不對勁。
這場與公安警察的博弈,是他贏了。
然而樂極生悲這句話,永遠是世間真理,牧野蒼唇邊的笑意還未褪去,迎麵便撞上一個人。他和這個人的速度都很快,兩人撞了個滿懷,噗通跌倒。
“……淦。”
牧野蒼捂著鼻子站起來,等他看清楚麵前的人,頓時在心裡暗罵了一句。
——這不是他四係的下屬山口警官嗎!怎麼追到附屬大樓來了?
-
降穀零坐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酒吧裡,這是地下一層僅有的幾家商鋪之一。他坐在一個臨門的位置,裝作尋常顧客,點了一杯波本玫瑰。
這款雞尾酒以它酸甜可人的口感著稱,以白橙利口酒、波本威士忌和橙汁調製而成,倒入盛著冰塊的酒杯後,再澆上嫣紅的石榴糖漿,橙色與緋紅色交融、漸變,最終呈現出一種落日餘暉般的色彩。
降穀零輕輕抿了一口雞尾酒,轉頭向外望去,紫灰色的眼睛隱晦地掃視了一圈。
地下的樓層主要承擔了附屬大樓的後勤功能,晚上八點多,後勤人員基本都下班了,空曠的廳堂籠罩在沉寂的氛圍中,參與行動的公安各自隱藏在角落裡,有的倚在牆邊閉目養神,有的焦躁地盯著手表。
這些人都不知道,公安的王牌降穀零就坐他們在旁邊。
因為尚處於潛入搜查期間,降穀無法公開露麵,說是親自指揮,其實明麵上的負責人還是風見裕也,他隻不過是時刻關注最前線的動靜,及時調整作戰計劃。
他瞥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鐘,已經八點半了,按照計劃,風見應該開始下達命令,實施突襲了吧?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降穀皺起眉毛,不知為何,他心裡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他闔上眼睛沉吟片刻,決定給風見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