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思沉吟了片刻,從袖子裡掏出一塊玉符,“我有一塊玄雷符,可以暫時把這些人魚給炸暈。咱們得趁著它們清醒之前潛入水中,找到金砂並挖出來。”
陸離道:“這得炸死不少吧?”
“炸死就炸死,它們又是什麼好東西?”
水裡的人魚已經感應到了人族的氣息,卻十分狡猾的沒有浮出水麵,而是潛伏在水下鳴叫。
人魚的叫聲聽起來和人族嬰兒的哭聲幾乎一模一樣,若不仔細分辨根本辯不清楚。
若是有人善心大發憐憫嬰兒,到水中去尋找,立刻就會成為人魚的盤中餐。
古往今來,這世上的騙子多有兩種手段:第一是利用人的貪婪之心;第二就是利用人的慈悲之心。
前者還能勉強責怪受騙的人貪心,後者卻是罪該萬死,沒有半點可以洗白的地方。
所以對利用人的善心害人的人魚,慕九思沒有半點憐憫之心。
若是憐憫它們,那些被它們騙去吃掉的人又該怎麼辦呢?
“行。”陸離也沒再拖泥帶水,立刻就上前把尋寶鼠收了起來。老鼠膽子小,以免炸人魚的時候驚跑了。
慕九思催動符篆,在即將爆破的一瞬間丟進決水之中。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水花炸起三丈來高,無數人魚的碎肉和血液伴隨著水花噴濺而出。
好在兩人早有準備,不然鐵定濺一身血。
等水麵平靜之後,兩人趴到水邊仔細感應了一番,確定水裡再沒有一個能暢快呼吸的活物,這才先後入水,在水底摸索起來。
慕九思還好些,他是天生的水屬性,進了水中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樣自在。
可陸離就比較辛苦了。
他是火屬性的,火焰入水本來就有傾覆之危,未免受寒或嗆死,他得時時刻刻念著避水訣。
時刻念避水訣,也就意味著他無法戰鬥。
神仙打架嘛,不管什麼招式,肯定得有口訣配套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他又不是九個頭的種族,隻有一個頭一張嘴,念了避水訣,哪裡還能顧得上其餘的口訣?
幸好他已經修成了玄仙。
如若不然,每過一段時間,他還得從水裡爬出來,打坐運功祛除寒氣。
畢竟決水非凡水,寒氣極重。在這隆冬之際,非仙人而不可抵擋。
兩人在水底摸索了有一個多時辰,玉髓和水玉挖了許多,金礦的入口也找到了一個,卻始終沒有找到金砂。
陸離在水裡待得實在難受,索性就鑽出了水麵透氣,把尋寶鼠掏了出來,揪住耳朵問:“你是不是弄錯了?水底多是玉礦,哪裡來的金砂?”
尋寶鼠“吱哇”亂撲騰,企圖掙脫他的魔爪。陸離豈能讓它如願,不但抓住了耳朵,另一隻手還揪住了尾巴。
這可了不得了。
動物的尾巴多是敏感地帶,被人揪在手中,危機感瞬間爆棚,尋寶鼠的掙紮一下子就劇烈起來。
偏陸離又不肯鬆一鬆手,雙方僵持間,尋寶鼠瞅準機會,一口要在他虎口上。
陸離吃痛,下意識的反應卻不是鬆手,而是手上用力,竟然把尋寶鼠的尾巴揪斷了半根。
“吱——”
一聲淒厲的慘叫直透水底,慕九思一驚,急忙浮出水麵,問道:“阿離,怎麼了?”
“九哥,它咬我。”陸離把自己鮮血淋漓的虎口伸了過去,惡人先告狀玩得不要太麻溜。
尋寶鼠自知主人不在身邊,自己沒有儀仗,隻能縮著身子低聲吱唔,聲音可憐兮兮的,好不淒慘。
慕九思深知陸離手狠,隻看這場景就把過程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先是拿出一瓶藥粉給陸離撒在傷口上,看著他傷口結痂愈合,這才把那隻尋寶鼠接到自己手裡,上下翻看,“傷到哪裡了?”
陸離得意地看了尋寶鼠一眼,把另一隻手中的斷尾遞了過來,滿臉愧疚道:“九哥,其實也不怪它,是我手太重,不小心把它尾巴拽斷了。”
而後,他臉上露出幾分忐忑不安的神色,“九哥,還能接上嗎?”
慕九思被這一口濃茶嗆得差點沒咳出來。
他暗暗平複了一番,點頭道:“接得上。兜率宮出品,必屬精品。”
說完就讓陸離把尋寶鼠的兩截斷尾合到一起,拿起方才那瓶上藥就要往上倒。
陸離瞬間就不樂意了,抗議道:“九哥,你怎麼能給它用和我一樣的藥?”
慕九思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根本沒搭理他,塗藥運轉靈力一氣嗬成,尋寶鼠的尾巴很快回複如初。
“行了,我抱著吧。”他一邊順毛安撫尋寶鼠,一邊提醒陸離,“彆忘了你是從誰手裡借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