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1 / 2)

家裡隻有兩個能供人休息的房間, 主臥和書房,亞倫跟著你上樓後,你將他安置到了客廳。

書房裡放著你的文件和各種參考書, 後來被當做艾爾的臥室, 你擔心把亞倫放進去會弄亂你的東西, 而且艾爾的私人用品也有許多留在那裡, 你不好讓他進去。

至於主臥就更不可能。你將艾爾的備用被褥拿出來一套,扔到沙發上, 轉身對身高腿長,進來後仿佛顯得你家天花板都矮了一層的少年道:“就睡這裡,有問題嗎?”

萊德家的次子擁有著良好的禮儀,進來後他隻是打量了一眼房內的布局便收回目光, 非常好打發地對你搖搖頭:“沒有。”

說完,他便拖著傷腿,像隻沉默寡言的大貓一樣來到沙發旁收拾被褥。軍校生都有著一手整理床鋪的好手段,不到一分鐘你便看著他將東西收拾完畢, 順便還把你茶幾上的東西擺列整齊, 做完這些,少年那雙金眸若有若無地看你一眼。

你漠不關心地靠在門邊, 沒搭理他的眼神。

你估算了一下,以他的身高睡到沙發上估計小腿得蜷起來才行,然而他的小腿骨折……你不由得皺眉囑咐了句:“明天自己去醫院,你的骨折不能拖,這樣下去行動都成問題。”

他微抿唇線,神情流露出不在意的平靜,舉例來說服你自己的行動不會受到影響:“我左腿沒事。”

“我說去就去,”現在已經快淩晨了, 又是一個被他耽誤得無法早睡的晚上,你現在對他沒什麼好脾氣,“不然明天就讓你哥接走你。”

亞倫觀察著你的神情,直覺讓他沉默下來,不再說些什麼話惹怒你。

即使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紅發Alpha的存在感也鮮明得讓你無法忽略,他比艾爾還要稍高一些,身高應該有一米九多,卻總是在你麵前沒什麼精力地壓彎著脊背,像隻收起尖牙與利爪,眯著眼懶散休憩的野獸。

你覺得這應該跟每次見他,他的狀態都表現得十分狼狽有關。

“早點睡吧。”你聞到若有若無的火藥味,鮮明刺鼻,又帶有無法言喻的侵略性,在他有意識的收斂下好歹沒讓這股味道溢滿房間,但你卻無法和他繼續共處一室下去了。

“明天早點回去。”

拋下這句話後,你關上房門,之後深深呼吸。

你身上莫名有些發軟……在外麵與他相處時沒這種感覺,可將亞倫帶到家裡後,你無比鮮明地意識到自己的私人領地此時被除了弟弟外的另一個Alpha侵占了,到處都染上了他的氣味,這讓你心裡開始徘徊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躁動。

你不喜歡Alpha,總能挑出他們的缺點,與你身為Beta的寡淡不同,他們的氣味好像能勾起你所有不適的、敏感的、痛苦的、也許還有些算是快樂的回憶——

你思緒紛雜,半夢半醒間被光怪陸離的夢驚醒數次,一夜無眠。

同時,第一次來到不算熟識的Beta女性家中過夜的亞倫·萊德,此時平躺在沙發上,金眸清明地盯視天花板,看起來也沒多少困意。

沙發容量有限,而少年Alpha身高出眾,手長腳長,此時被迫擠擠挨挨地縮到一處也沒什麼彆的情緒,他習慣忍耐各種疼痛,這種程度的不適輕易地就被他所忽略。

……這裡是她生活的地方。

思考著這種事,亞倫頓了頓,隨即皺起眉,宛若幻覺般的香氣如同柔軟的蔓絲纏進肺腑,讓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奇異地感到饑餓。

他沒去管身體上湧出的那股異常,猛然警戒地坐起身,弓起腰背,銳利冷漠的金眸順著氣味傳來的方向梭巡到那扇房門處。

恍若一瞬,氣味便消失了。

亞倫神情不變,仍然直直地盯著那扇房門,卻並不像警戒,數分鐘後,他才緩緩放鬆監視,默不作聲地躺了回去。

粗糙的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身下的布料,那股類似於食欲的熱意仍然盤旋在內臟裡,無處紓解,也無法自主消散。

Alpha聞不見自己身上的氣味,偏偏又對彆的氣味十分敏感,加上同性相斥刻在基因裡,使得他們常常因為信息素問題與同性打起架來——無論關係再親近,Alpha也不會樂意聞見同性的氣味,如果一個Alpha在另一個Alpha麵前毫不收斂地散發出信息素,這會被視為一種挑釁。

隻有在標記Omega時,他們才會肆意散發出信息素;讓其染上自己的氣味,相當於宣誓主權。

……但Omega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在民眾一出生就分化出三性的社會裡,Omega一出生就要被送到看護院,直到成年匹配才會進入社會——但即使那樣,Omega也大多是在丈夫或者妻子的家庭中度過一生。

亞倫指骨微微收緊,又眉眼淡漠地坐起身,視線沒有再落在那扇房門前,他竭力抑製住那股想要冒犯她的念頭。

從未有過這類經驗的少年Alpha不清楚自己的欲/望算不算正常——他想闖進那扇房門,嗅聞一下那股氣味究竟是不是她身上傳出來的,是也好不是也好……確定之後,接下來要做什麼亞倫自己也不清楚,但他想靠近她,哪怕是在床邊蹲守對方一夜。

他心中焦躁,毫無困意,如果此時還在學校,他會立即去訓練場挑人打一架,壓下這簇不知由頭的心火。

亞倫坐起後,筆直地挺起脊背,目光緩緩掃過房間內的陳設,黑夜中一雙金眸灼亮而沉靜。

沉默片刻,陷入失眠的青春期少年起身,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做。

……

一覺起來,你困頓地帶著眼下的一片烏黑,神情恍惚地打開房門。

然後合上。

又打開——

眼前的景象沒變,比你矮上一截的紅毛腦袋已經清醒,此時正默默側眸望著你——亞倫·萊德像隻守在你門前的護主寵物一樣,長腿伸開,抱臂靠在你房門邊的牆上休息,看上去保持了這個姿勢一整夜。

“……你在這裡做什麼。”

想著這麼大個的成年Alpha就在你房門口待了一整夜,並且看著還不知道要做什麼,你後頸微微炸開一絲危險的涼意,提起警惕問道。

“睡著了。”

亞倫清醒得很快,也或許是一夜也沒怎麼合眼的緣故,他乾脆利落地站起身,拖著傷腿走到餐桌處,像是怕你接下來還要質問他。

他無法對你解釋,隻能保持著麵無表情,低頭又將桌上的菜又擺置了一遍,企圖把你的注意力分到彆處。

“吃飯,我做的。”他說

你:“……”

你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屋子好像有哪裡不對。

窗外的陽光和煦地照進室內,將你的餐桌也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黃,你眯起眼,看到了餐桌上的烤肉——早餐為什麼是烤肉先不提,你客廳的窗簾被對稱整潔地挽起,沙發上的被褥四角尖尖,毫無皺褶。並且地麵上也潔淨得可以映照出人影,明顯是被人打掃過。

你的視線又注意到玄關、茶幾,以及矮櫃……都是一副與往日相比格外乾淨的模樣。

“都是你做的?”

他朝你看過來,陽光下的一雙金眸幾乎被映照得發亮,你頓了頓,隨後在對方默認的表情中冷漠開口:“我記得,我應該有說過不讓你亂動我家的東西吧?”

“沒有亂動,”他看著你,平靜地辯駁道,“東西都在原位。”

他在收拾房間的過程中確實沒有移動過任何東西,最多隻是換了些同一個平台上物品的置放順序,你在洗漱時注意到梳妝前按照紅黃藍三色分好的毛巾,默默無言地揉了揉眉心。

這孩子還挺會找漏洞。

想著他應該是覺得給你添麻煩感到愧疚,才會把你家上上下下都打掃一遍,你早起的精神有些恍惚,此時也並不想和他再爭執什麼……隻是心裡覺得困惑,好歹他也是個貴族少爺,怎麼喜歡跑彆人家做這種替人打掃的活,回學校學習不好麼?

出去後,桌上的食物沒動,少年垂眼打量著桌麵,看著像是在等你一起出來用餐。

你在他的目光下打理好裝束,隨後沉默了一會兒,告訴他:“我早飯在外麵吃,不用管我,吃完後記得洗碗。”

“有錢去醫院嗎?”你又問,得到了他確定的回複:“嗯。”

“那看完病就回學校養傷吧。”

你趕客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說完這句,你便不再與他對視,打開房門徑自走了出去。

結果當然不可能如願以償。

亞倫·萊德與家裡的矛盾超乎你的預想,晚上七點,從公司回來的你剛站到家門口,高大俊朗的Alpha少年便俯下身,若有所覺地將房門推開,與略顯驚訝的你對視一刻,隨即轉開視線。

幫你打開門後,右腿已經打上石膏的少年略有些狼狽地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你猶豫一刻,也離他一些距離坐下,與他說明情況。

“你兄長今天給我打電話了,”你告訴他,順便為了以防他記恨你解釋道,“我並沒有向他透露你的情況,看來他是覺得你在我這的可能性很大,因為前段時間你隻和我交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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