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他們如何說，我們終究都會成婚的，玄兔。”
柔婉的聲音緩緩平息著林望舒心底的激蕩，以至於林望舒沒有注意到碧玨在說“成婚”一事時候，依舊是平靜如止水，仿佛完成婚事隻是一場最按部就班的事情。
說著，碧玨將一串冰糖葫蘆遞給了林望舒，晶瑩糖衣包裹著鮮紅飽滿的果子，咬下一顆酸甜滿口。
可麵對各種糕點小吃，林望舒始終有些食不知味，她還惦念著碧玨剛才提起的成婚一事，碧玨隻是允諾和她成婚，卻並沒有說具體是什麼時候，每每她追問時候，碧玨總是岔開話題避而不答。
從開始提成婚到現在已經有一年有餘，就算她再能告訴自己的時間足夠，完全可以等到碧玨答應，可她又難免心切。
就像素瓷以極細絲線空懸，落地之前一時一刻也沒有心安。
＊
兩日後，林望舒隨碧玨上了鶴熙峰。
這兩日林望舒抽身回見鬼城將事務安排妥當，由謝窈代行城主權限，不過反正林望舒除了繼位平定爭端的那幾個月很少回鬼城，謝窈也不介意小事自便大事兩頭跑。
有碧玨作保，她進天一門並未受到多少盤問，隻不過幾乎路過見到的眾天一門弟子看她的目光都是淬了毒的，有不甘有為流越打抱不平，其中一個小弟子看向她的目光更是恨不得要將她碎屍萬段。
或許是擔心她在天一門裡動用鬼法，一路上碧玨都緊緊牽著她的手免得她結印，林望舒隻得強迫自己屏蔽感知，隻停留在碧玨身上。
幸好這之於她並不難。
當兩人踏上鶴熙峰之時，鶴熙峰飄起了小雪，微雪映薄陽，兩人並肩踏過石階，一路上到碧玨在此的居所。
居所名浮夢居。
浮生若夢，一晌偏安。
林望舒看向這幾個字，有一瞬間的怔然，或許當真是巧合。
繞過影壁，穿過廊廡，度柳穿花來到了一處偏院，院落旁引得一川活水彙聚成靈泉，奇花異藤盤曲飄颻。碧玨信手摘了一根藤草，在林望舒眼前晃了晃。
“這種藤草對你的舊疾有所裨益，我若是閉關之時恐不能及時照料你，你便以此藤煎昔年紅梅雪水服下，能緩解病痛。”
林望舒點了點頭。
碧玨攜她進了彆院，先她一步打起簾子，屋子拾掇得整潔清幽，一顆偌大的鮫珠供在桌案上，吸引了林望舒的注意。
“這是雙生鮫人所產的鮫珠，在我閉關之時你若想見我，對著這鮫珠喚一聲便可。”
“那你現在就要閉關麼？”
林望舒攥住碧玨的衣角，萬般想要挽留的話語本能地要湧出，可她還是克製住了自己，如今碧玨尚在修行參悟中，情愛之事固然容易貪歡，她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耽誤了碧玨的修行。
“玄兔，此次閉關是為了將來的我們。”
碧玨覺察到了林望舒的不舍，她溫柔地摸了摸林望舒的側臉，將唇瓣貼近望舒的耳邊，吐氣如蘭：“若與玄兔成婚，雙玉不願遮遮掩掩，要成婚就同身為堂堂見鬼王林望舒光明正大地成婚，如今仙門修者之中皆視雙玉為將來魁首，若是雙玉做了這個表率，自然會引得眾怒。”
“雙玉不願連累玄兔庇護，雙玉至少也應當有和當今大能匹敵的實力，方能護你我無憂。此乃雙玉肺腑之言，玄兔所見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