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段亦白的話，大家不由都愣了。
什麼叫做所有的菜都是一個味？
這和味覺失調有什麼不同，味覺失調不也是吃什麼都一個味嗎？
蘇顏卻神色一動，怔怔地看向段亦白。
她不是專業的廚師，但是她喜歡做菜，而且做的菜味道還不錯。
不過，在沒有來這裡之前，她做菜的味道，似乎和段亦白說的好像是一個意思？
“你是說——”
段亦白微笑道：
“我就知道，蘇姑娘一定能體會到。”
“什麼意思？”
洛長風不解，忍不住插了一句。
“很多食物，其實是沒有鮮味的，但是追求鮮味，又是人們最為執著的一件事，以前沒有味精雞精之類的調味品之前，人們y就一直用高湯和一些鮮味食物來調味了，雖然食物越來越鮮美了，但是，很多時候，人們吃到嘴裡的東西，不管是素菜還是葷菜，都變得鮮美異常，而且，基本上，已經分不出是什麼味道了。”
蘇顏慢慢開口，說出了一番話來。
段亦白喟然長歎。
“我這幾十年，一直在品嘗美味，嘗來嘗去，卻嘗到自己都不知道，這些食物本來的味道了。”
他臉上帶著一絲苦笑。
“這幾天，我莫名其妙，來到了這裡，吃的食物比起以前，簡單至極，但沒想到，正因為是這樣，我才忽然發現，我以前，之所以嘗不出味道來，是因為，我已經忘記了食物原本應該有的味道！”
段亦白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沒想到，我被困在這裡，居然還有了這樣意外的收獲，不錯不錯！”
李小曼眼睛裡已經滿是小星星了。
“段老師好厲害啊——”
蘇老爺子輕輕撚著胡須，沉吟不語。
“所以，你們說，我這個禮，應該行吧？蘇姑娘的菜，可是解了我心頭之惑啊，我現在就算死了，也已經無憾了！”
段亦白笑著說道。
他現在的樣子，比起之前剛來的時候，灑脫了許多，也接地氣了很多，不再像那會兒一樣，飄逸倒是飄逸，卻總覺得有些裝。
吃過了飯，蘇顏給蘇老爺子沏了一壺茶。
“隻是一般的茶葉，老爺子將就著解解渴吧。”
“喲，你這裡還有茶葉呢？”
蘇顏一笑，隨手拿了一個手腕粗細的竹筒，放到蘇老爺子的麵前。
“前兩天在附近見一株野茶樹，摘了些來，隻是炒茶的手藝不精，老爺子要能入口，就帶點回去。”
“哈哈，那敢情好，這些都是茶葉？”
蘇老爺子指指旁邊的幾個竹筒和一些已經晾乾的樹枝，上麵還有不少已經乾燥了的樹葉。
“也算是茶葉吧。”
——山野人家的茶葉。
其實更像是涼茶，俗稱什麼三叉葉、掃把花、山芝麻之類的野生葉子，還有常見的蒲公英、金銀花、野菊花、桑葉之類的清涼植物。
這些既是涼茶，又是草藥，窮苦人家，有個小病小痛的，還不是隨便采點山草藥，熬煮喝下去，忍一忍也就過了。
“這一筒是糯米香茶，老爺子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