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理應如此。

她想,這是最正確不過的事。

可是有什麼不太對。

猶疑中,一道道血線出現在一個個月亮中間。

刺眼的光照進來,落在漫山遍野的野草上,宛如岩漿掉進冷水裡。

“啪嗒——”

這片空間,瞬間沸騰起來!

尖叫吧,哀嚎吧......

我從未離去!

有什麼東西順著脖頸滴落下來,“滴答,滴答”。

濡濕的、柔軟的東西纏上她耳畔,順著往下......

“夠了沒有。”柚花裕姬猛然睜開眼,狠狠捏住宿儺的舌頭。

宿儺沒吭聲,夜晚千裡奔波帶來的滿身寒氣在溫暖的室內逐漸消融。他沒係腰帶,也沒穿裡衣,青筋沿著脖頸往下,勾勒過肌肉賁張的胸腹,曖昧地沒入未知的隱秘處。

他伸出四隻手,很輕易就緊緊懷抱住了柚花裕姬。腹部裂開一道縫,粗糙的、甚至帶著些許倒刺的舌頭,探了出來,

要朝著什麼鮮香的、溫熱的東西而去。

越靠近,越讓人隻剩下“進食”這一種本能。

掃過她鬆散的衣襟,甚至都沒動手,徑直舔開腰帶。

“不準咬。”

柚花裕姬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睡姿。

“敢趁我睡覺,吃我一塊肉、喝我一滴血,就把你斬成碎片。”

宿儺很不屑地冷哼一聲,到底還是隻慢條斯理地纏過全身。

早知道就在背後看好戲了,怎麼就沒想到神明對半神的強大吸引力這一點呢。

按道理來說,到她這種程度的神明,理應是被任何生靈敬畏的......具體表現在精神的壓製上。萬事萬物麵對她都會下意識跪拜,甚至連自己都不清楚是祖先傳下來的精神烙印,還是神明對他們的控製。

不僅僅是其他種族,就連低等神明都會為之震顫。

可是天道衰微,連帶著世上的神力都消失了,褪去神明之資的她,也不過擁有一具特殊的神軀。

對具有神明武魂殺魄的宿儺來說,她的每一滴鮮血,都能激起天地未開蒙時期,就誕生的食欲和占有欲。

畢竟須佐之男也是大名鼎鼎的惡神,凝聚他滔天殺意與力量的兩麵宿儺,更為狂暴肆虐。不但沒有對柚花裕姬的恐懼敬畏,更有恨不得拆之入腹的渴求。

那就勉強大度一點,讓他解解饞。

柚花裕姬打了個哈欠,突兀又想起剛才的夢境,坐了起來。

“怎麼了?”兩麵宿儺按住她的腰,嗓音低沉。

神是不會做夢的,哪怕沒有神力之後。

這更像一個預警。柚花裕姬想,是祂的警告?

喪家之犬就該有喪家之犬的樣子,夾著尾巴汪兩聲算什麼,無趣。

“沒什麼,就是想到一個好笑的事。”柚花裕姬想到這,嘴角帶上一絲笑意。

她戳了戳宿儺的胸口,漫不經心吹了吹發紅的指尖:“天皇派了一隊人來,要邀請你參加新嘗祭。”

讓他去祭拜神靈?真搞不懂他們的腦子怎麼長的啊。

宿儺嗤笑一聲:“彆告訴我你要去。”

“我當然要去。”柚花裕姬笑出聲來,“畢竟滿朝文武對著一個惡名昭彰的詛咒師進行祭拜,祈求五穀豐登這種事......哈哈哈哈哈哈,以前都不敢想呢。”

宿儺撐著臉,一瞬不轉地看她:“原來是這樣,倒也正常,也勉強可以看看這群人為我獻祭了怎樣的祭品。”

“菅原家和藤原北家也在場吧?還有他們的眾多分家。”

“話說回來,那個五條家的六眼,居然是純純正正的菅原道真後代。可惜被排擠出來了,還被剝奪了姓氏,真可憐。”

“無聊。”宿儺評價。

柚花裕姬笑了:“是很無聊。”

不以力量排序,反而讓弱者高高在上,真是無趣。

“有個人來找我,要跟我合作。”寂靜片刻,宿儺突然開口。

“怎麼,把他殺了?”

“沒殺他。”宿儺眯起眼睛,好整以暇看著柚花裕姬,“我把你沒法開領域的事情告訴他了。”

柚花裕姬嗤笑一聲,一腳踢向宿儺的腹部:“不開領域你也打不過我。”

宿儺懶懶地笑:“啊,跟沒有領域的廢物連動手的欲望都沒有呢。”

“是嗎,那你怎麼不吃我?”柚花裕姬反問,“是不想吃嗎?”

咒力開始在這片相對狹小的空間裡激蕩起來。

宿儺站起來,居高臨下看她:“是有必要活動筋骨了。”

柚花裕姬不喜歡仰視彆人。

“就先剁掉你兩條腿吧。”

她率先出了臥室,輕飄飄立在半空。

“啊,我可以隻吃你一條腿。”宿儺直接發動了術式,“等會可彆哭出來啊。”

裡梅快速向著廚房走去。

作為一名合格的屬下,必須在宿儺大人回來前及時準備好美酒,在宿儺大人餓前烹飪好美食。

宿儺大人和柚花大人,打架會越來越起勁,直到打餓了才會停手。

宿儺大人千裡奔波,應該很快會餓。

裡梅心想。

纖細柔弱的女人今天晚上根本不敢睡覺,明明隻是和丈夫逛街......她撒嬌著,想要那套淺藍色的浴衣。可是丈夫的身體突然就湧出大股、大股的鮮血。

那是她此生見過最鮮豔、最紅的東西,所以那件淺藍色的、漂亮的浴衣上,出現了大片大片美麗的血花。

沒事的......她蜷縮在桌角下,靠周圍的乾柴遮擋寒風,以此慰藉。

也許明天天一亮,這些可怕的東西都會消失,丈夫也會回到家中,笑著為她插上一支紅花。

寂靜中,傳來陣陣轟鳴。她被嚇得打了個哆嗦,在如雷貫耳的碰撞聲中,腳步聲傳來,好似踩在鼓點上一樣,一瞬間,竟然蓋過了其他聲音。

她驚恐地盯著那扇明明小小的、可她卻無論如何無法逃走的門。

瞳孔逐漸放大,她看到了白發的少年毫無人性的、極度冰冷的眼眸,是殺害她丈夫的凶手。

輪到她了?被當做食材......為什麼?

為什麼?

她是人啊!是人!

她撲上去,跪在他身前,額頭一下一下、狠狠撞擊著地麵,語無倫次道:“求求你,彆殺我,我有錢......”

裡梅沒有殺她,隻是把她敲暈了。

畢竟大人們喜歡新鮮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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