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墳時代末期,崇峻天皇遭人殺害,蘇我馬子擁立額田部皇女繼位,為推古天皇,飛鳥時代正式拉開序幕。
推古天皇36年3月7日,推古天皇在小墾田宮逝世,實際卻被皇室暗中轉入薨星宮。
她的結界術大成,生而得之的術式【不死】,讓皇族以及眾多咒術家族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倘若推古天皇在日本全境設下大大小小數個結界,將咒力牢牢鎖在內部,強大的咒術師就會大量誕生,是否能夠製衡興風起浪的妖怪、詛咒師以及咒靈?
當然,秘而不宣,他們更想要的,是借此謀取更多利益。
推古天皇自知末法時代將要到來,“天道”逐漸衰弱,在黑雲壓城、風雨飄搖之時,毅然決然一錘定音,自名“天元”,隻身入棋盤。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死】術式出現了致命的缺陷......
平安時代,天元越來越感覺到身體已然將要觸及到那個臨界點。她的肉/身會崩潰、重組,最終超越人類的層麵,進化成更高等級的未知生物。
咒術界分成了兩派,激進派認為天元更強大、更永恒,結界就會永遠持續下去,咒術會一直興盛。
保守派卻持有懷疑的觀點,天元進化後,還算是人類嗎?還會保有神智嗎?會成為人類的朋友,還是敵人?
不過天元很堅決,如果要維持人類的形態就意味著要犧牲無辜少女,這在她眼裡,幾乎是不可饒恕的。況且就算在她進化後,其他新生力量也能夠秉持她的遺誌,帶領咒術界走下去。
隻是這天,她敏銳地感知到結界外闖入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不應該,她知道的結界術大成者有高僧源信,以及之前的那個奇怪男人,可進入結界時湧動的咒力,令人陌生而心悸。
天元忽然頭皮炸開,危險的預警在她心裡瘋狂叫囂,她本能地轉身,並迅速用咒力包裹住身體。
正對上一雙直勾勾的、似乎滴著血的眸子。
危險!
她的後頸汗毛直立,飛快退開,薨星宮的守衛已經被殺死,後續支援應該會馬上趕到。
隻要撐一會就行。
天元心中快速下了決斷,可是眼前的少女卻沒有絲毫繼續出手的打算。
“也許我們可以談談。”天元抬頭,直視著她,態度不卑不亢:“你想要什麼?”
總不可能又是那個瘋子說的,想要她與全人類同化吧。
“看到這邊有天道的氣息就過來了。”柚花裕姬漫不經心撣了撣衣袖,“不過這種眼神還真是不禮貌啊......”
天元怔住,什麼意思?
等不及細想,密不透風的斬擊瞬間籠罩在她周圍。
這是......兩麵宿儺的斬擊?她的術式是什麼?複製?儘管麵前這個人幾乎從未被她的結界觀測到,可是聯係到最近的風聲,天元瞬間了然她的身份。
詛咒之王的同伴,實力強大,性格囂張殘忍,不僅殺了禪院家嫡子和追擊的數隻護衛隊,還屠殺了藤原北家眾多分支,當然最為膽寒的是,她大搖大擺闖入菅原道真的分家五條家,抓走了年幼的六眼,讓走狗裡梅煮熟又送到五條家,屍體上卻隻少了兩隻眼睛。
可是為了完成因果,世間必須存在六眼,因此下一個六眼重新誕生,可是又被她帶走......
再加上無惡不作的詛咒之王兩麵宿儺前些日子將藤原北家直屬的精英征伐隊[日月星進隊]與[五虛將]儘數五馬分屍,因此眾術師準備合理埋伏擊殺他們。
可是真的能做到嗎?
天元看著她,心下駭然。
她必須提醒他們......
思緒間,一層層結界迅速展開,將斬擊一道道攔下。
“好啦好啦......又不能乾涉過多,真是無聊......”
柚花裕姬的聲音漸行漸遠,飄散在空中。天元撤去結界,多少有些詫異。
就這麼走了?雖然她對上柚花裕姬未嘗沒有一戰之力,隻是最近瀕臨進化,體內咒力鬱結,恐發生暴動。
護衛姍姍來遲。
領頭那人跪在她身前請罪,天元卻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而若有所思:“過兩天新嘗祭,邀請他們去吧。”
暫時穩住,等到自己進化結束後再處理。
也該讓藤原北家收收心了,數百年都無法根除,甚至打壓不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末法時代該結束了,藤原北家該斷傳了,她會帶著這具腐朽的身軀,帶著烈火與鮮血,一同與一切邪惡下地獄。
剩下的時代,合該是年輕人的。
天元微微笑了。
*****
羂索看著麵前笑意吟吟的少女,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這是什麼情況?
反正總不可能是美人計奏效了吧?
“所以......”羂索吞了吞口水,生澀的嗓音重新變得流暢,“柚花小姐,考不考慮合作呢?”
柚花裕姬撐著臉看他,在他清俊的眉眼上打了個轉。
羂索挑眉,心思登時活絡起來。還沒等他考慮出個結果,一道斬擊猝不及防飛來,沿著那道縫合線將頭部切成兩半。
你大爺的……
羂索兩眼一黑。
這是偷襲吧!
柚花裕姬看著一團白花花的腦子順著力道彈出去,良好的視力讓她清楚地看到上麵還有一圈緊緊咬著的牙齒,咯吱咯吱響。
腦花行徑路上,還遺留下一道透明的、惡心的粘液。
柚花裕姬再看那具被她開了瓢的屍體,莫名其妙覺得順眼了很多。
“啊,果然這樣。”
“螻蟻也配和我談合作?真的是不自量力啊。”
羂索遠遠聽見她說話,已經很後悔來招惹這個神經病了。它死死咬著牙,順勢溜了。
不穿身體的腦子……總感覺在裸/奔啊。
他大爺的。
柚花裕姬看著飛速逃竄的腦子,嘖了一聲。
雖然她不打算合作,但又不會殺了他,這麼著急乾什麼。
真無趣的人。
她心情頗好地看著一旁似乎麵部抽筋的裡梅:“把這個收拾了……不是留在廚房,直接給我扔出十裡地。”
柚花裕姬又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等會把飯端上來。”
裡梅收回難以置信的目光,麵無表情應聲:“是,柚花大人。”
*****
一望無際的原野,不知何處吹來一陣風,腰肢纖細的草就簇擁著栽倒,泛起皺紋一樣的漣漪。
在數個月亮的映照下,每一根姿態柔順的野草都沾染上了銀輝。
數個月亮?
她後知後覺地抬起頭。
黑幕上,綴著數個巨大的月亮,它們沉默地注視著。
......注視著?
對啊,忘了嗎,它們也有眼睛啊。
就這樣注視著、觀測著、你的一切將被我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