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1 / 2)

高大茂密的樹木遮蔽著陽光, 即使在正午時分, 這片深林依舊是一片陰暗幽冷。

突然, 急促的腳步聲打破死寂,落葉在小巧的足下被踩出細碎的簌簌聲, 一個紅衣少女驚慌失措地飛跑著, 她巴掌大的小臉因為恐懼和超越體力極限的狂奔漲得通紅, 小巧的紅唇微微張開,努力想要多呼吸一些空氣,她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隻有被疼痛刺激著,她才能堅持逃到了這裡。

可是很快,她還是跑不動了。身後追趕的腳步越來越近, 少女絕望的眼眸茫然地掃視著周圍,就在此時, 她發現了一大叢開得燦爛的紅花。

紅花, 紅衣。少女在絕望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她拚儘最後一點力氣挪到花叢中,努力將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團,又胡亂抓了樹葉撒在身上遮蓋,跟著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又用白嫩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肺裡的空氣就要耗儘了,可是她不敢大口呼吸,惡魔就在外麵,隨時窺探她的行蹤。

林中又恢複了寂靜, 許久,不曾有一絲動靜。

少女的心裡漸漸升起了希望,或者,他們並沒有發現她?

然而就在此刻,她突然聽見了那個猥瑣的聲音:“美人兒原來藏在這裡。”

聲音是從她頭頂傳來的,少女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她沒有睜開眼睛,似乎這樣就能把即將到來的恐怖擋在外麵,然而並沒有什麼用,下一息一雙肮臟粗糙的手將她攔腰抱起,一個粗野的男人哈哈大笑,招呼自己的同伴:“老大,抓到了!”

一個高個子的男人很快跑了過來,看見少女一直閉著眼睛,於是笑著說道:“美人兒,睜開眼睛讓我看看。”

少女哆嗦了一下,眼睛閉得更緊了。

“你再不睜眼我就剝光你的衣服。”老大興奮地說著,沾滿草葉的手伸到了少女的領口。

少女立刻睜開了眼睛,黑眼珠大而黑亮,濕漉漉的,像驚恐的鹿。

嬌姿麗色讓世上最粗俗的兩個男人也有片刻的心軟,但下一秒鐘,一直緊緊抱著她的男人淫猥地一笑,說道:“老大,我忍不住了,就在這裡辦了她,左右也沒人。”

“她值錢的很,陳國和季國都花了大價錢找她。”老大甕聲甕氣地說,不自覺地摸了摸腫脹的身下,“你這廝粗魯得很,她嬌滴滴的怎麼受得住?萬一弄出了事就拿不到錢了。”

粗野男人咽了口唾沫,說:“他們隻說找到人,又沒說不能玩。”

老大心中一動,臟手握住少女纖細的腿慢慢分開,迎著她驚恐到淚光閃閃的眼睛,忽地一笑:“你下手沒輕沒重,還是我先來,我完了再是你。”

少女心如死灰,一橫心下死力向舌頭上咬去,然而老大的反應更快,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然後撕掉她一片紅色衣襟塞進她口中,笑著說:“長樂公主,你將就將就,就當提前招了幾個駙馬。”

少女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粗野男人看著老大的手伸向了裙帶,頓時吵嚷起來:“老大你不能老是這樣?什麼好事都是你掐尖,我撿你的剩飯,這個美人兒是我先找到的,應該我先來。”

就在此時,他忽然發現少女睜開了眼,濕漉漉的眸子對著他轉了兩轉,似乎在對他表示鼓勵。

粗野男吃了一驚,再看時,少女又對他眨眨眼睛,跟著看向老大,搖了搖頭。

粗野男頓時領悟了,她要他,不要老大。

他一拳砸向剛剛解開裙帶的老大,怒吼道:“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我先來!”

老大一個冷不防,被他一拳砸在眼睛上,他又生氣又著急發泄,立刻大力打了回去,誰知一向服管的粗野男這次竟然鐵了心,惡狠狠地與他對打起來,不多時兩個人就扭打到了一起,誰也沒發現少女已經趁機溜了。

“嬌嬌你公報私仇,這是什麼破劇情!”阮寧一邊拚命跑,一邊召喚係統。現在她很確定,係統一定是在報複,否則怎麼會揀在那兩個渾身惡臭的男人解衣服的時候讓她穿過來呢?

“宿主穿越的劇情點是隨機的,請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標準女聲傲嬌地說。

阮寧還沒來得及回答,頭發已經被人一把揪住,老大渾身是血地站在她身後,一言不發地拖著她向樹後走,阮寧在驚慌中瞥見那個粗野男人倒在不遠處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了。

“你放了我,我給你錢,給你很多錢!”阮寧怕了。

幾棵靠的很近的大樹圍出了一個黑暗隱蔽的空間,老大三下兩下扯掉染血的衣服,□□著撲了過來,阮寧抓起樹葉胡亂地朝他臉上扔著,卻擋不住他的野蠻,很快,她的胳膊被男人擰住舉在頭頂,腿也被扳住,壓在身前。

老大迫不及待地壓下去,突然,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一劍將他刺了個對穿,跟著一腳踢開。

鮮血噴灑在落葉上,阮寧尖叫著捂住了臉,突然身上一輕,卻是被黑衣人抱在了懷裡,他聲音冷肅,渾身散發著鐵血的殺意,平靜地說:“彆怕,是我。”

阮寧睜開了眼睛,麵前是一張棱角分明的男人臉龐,二十六七的年紀,眉目如鐵鉤銀畫一般桀驁不馴,隔著衣服能感覺到他塊壘分明的肌肉,莫名讓人一陣安心。

可他是誰?自己又是誰?

“你父皇已經向季國納幣稱臣,兩國定下了和約,戰爭結束了。”黑衣人的手離她光滑的黑發很近,有一瞬間似乎想撫摸一下安慰她,終究還是拿開了,“阿阮,我送你回去。”

阿阮?現在這個她叫阿阮?這是姓還是名?

阮寧迅速回憶了一遍看過的文,卻想不起有任何一個女性角色叫阿阮的,想來也是,她這次穿的是個隻有一句話的角色,想必是龍套中的龍套,憑這點少得可憐的信息量怎麼能推測出劇情呢?

黑衣人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抬手將她淩亂的發掠到了耳朵後邊,皺起了濃黑的眉:“不能讓人知道你遇見過盜匪。”

樹林深處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淺水,黑衣人轉身向外,吩咐道:“你洗一洗收拾一下我再帶你走。”

他的聲音裡有不容置疑的力量,阮寧沒有反對,少女阿阮一路逃跑想必吃了不少苦,衣服上到處是泥土汙漬,還沾上了匪徒的血,阮寧也很想洗乾淨,徹底拋開這些不愉快的回憶。

她看了看他,他目光清亮,不帶一絲欲念,阮寧相信自己的直覺,於是躲在一塊大石後麵解下衣服,滑進了幽涼的水中。

水不深,足底一探,剛好能踩到柔軟的沙底。阮寧向水潭中心處遊去,抬手扯掉了束發的金簪。

男人恰好在此時回了頭,迎眼便看見柔順的長發如黑色瀑布般傾落而下,遮蓋住了小巧白皙的香肩,圓潤的肩上跳動著細碎的水珠,像露水落在粉色的荷花瓣上。下一秒鐘,濃密的黑發蓋住了一切風景,隻留下拿著金簪的手還未曾放下,從手指到手肘都沾了水,日色一照,似乎浮動著波光點點。

男人的呼吸不由得停滯了半拍。

阮寧看見了水中自己的倒影,黑眸深深,櫻桃嫣紅,嬌媚中透著純真,女人和女孩的結合體,最是美得奪人心魄。

亂世的美貌有可能是最大的負累,但,也有可能是最大的資本。阮寧有點好奇新的世界將驗證前者還是後者。

“阿阮。”男人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來。”

阮寧沒有回頭。她有些拿不準男人的意圖。

“彆怕,我有話跟你說。”男人耐心地等著她的答複。

如果他用強,她不可能擋得住,但他始終好言好語。阮寧猶豫了片刻,將身子沉得更深,用長發遮蓋住,慢慢地轉回頭。

如新荷初生,晨露初落。

目光接觸的一瞬間,男人鬆柏般挺拔的身體繃緊了,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跟著重又歸於平靜。

“阿阮,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隋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