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1 / 2)

高鬆突然發現近來後宮中興起了一股好學之風, 那些小內監經常向他稟報說哪個妃子偷偷去買書啦,哪個美人開始瘋狂認字了,他自己也曾經撞見過一兩次妃嬪們捧著卷冊竊竊私語的情形。高鬆很是納悶,燕玄隻愛美人歌舞, 不愛詩書禮樂,連帶著後宮這一年來的氣氛也都十分不學無術,是幾何時那些女人突然都轉了性?

“去, 弄清楚她們看的什麼書。”高鬆向幾個識字的小內監吩咐說。

消息很快傳了回來,高鬆有些愣,決定立刻向燕玄回稟。

“陛下, 她們看的都是房中秘術。”高鬆說話時老臉微微有些熱, 彤史還沒記載有哪個後妃真正承過寵, 這些女人著急也在情理之中,但一夜之間全都著急還互相交流經驗就太古怪了。

燕玄想了想,突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一點,不由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還真是意外呢。

“貴妃最近不要見那些女人了。”燕玄散朝後對阮寧說。

阮寧一直看著他,他手裡拿著一塊粉糕,靈巧的手指捏啊捏的, 很快就顯出了雛形,不難看出,又是一隻河豚,阮寧覺得心頭有一萬頭草泥馬飛馳而過,這是沒完了?

燕玄留意到了她憤憤不平的目光, 於是笑嘻嘻地把半成品往她麵前一送,問道:“貴妃喜歡嗎?”

阮寧立刻收斂了心神,堆出一幅熱情的笑容:“喜歡。”

燕玄忍著笑,演技真差,跟那幫女人比起來簡直是天上地下。

“貴妃真乖。”燕玄的嘴唇在她臉上蹭了下,就喜歡她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陛下,孫太傅求見。”高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燕玄皺眉,沒完沒了了這是?

“貴妃先吃,朕去去就來。”

燕玄很快來到前殿,孫太傅一臉威嚴,行完禮立刻就開了口:“陛下,貴妃出身陳國,不宜過分寵愛,尤其不能讓她生下孩子,陛下應該雨露均沾,早些誕下血統純正的小皇子。”

燕玄笑了笑,懶懶地說:“太傅,朕被窩裡那點事要不要以後都由你安排?”

孫太傅的神色更端正了:“臣不敢,臣直言勸諫,為的都是家國大事。”

“原來朕睡哪個女人也是家國大事。”燕玄悠悠地敲著桌子,“太傅好像有七房小妾,聽說沒名分的房裡人也不少,最近還寵愛了一個歌姬,太傅身為國之棟梁,房裡的事關係家國,不得不慎重,從今天開始,朕讓高總管給你那些鶯鶯燕燕排個班,一個一個來,免得太傅勞累過度,有個什麼閃失那就是國家的損失了。”

“高總管。”

燕玄叫了一聲,高鬆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聽他吩咐:“好好給太傅按排一下,每天睡哪些人,睡幾次都寫清楚,貼在太傅府內,內外院都貼上,免得太傅年紀大給混忘了。”

孫太傅麵皮抖了抖,出聲抗議:“陛下,微臣的家事豈能跟陛下的家事相比?”

“是麼?朕怎麼覺得太傅比朕厲害多了,每天都指著朕的鼻子指手畫腳,不如朕把這個位子讓給你,孫太傅的後宅那麼熱鬨,聽說你的二公子跟你新寵的歌姬還是舊相識,”燕玄惡毒地笑了笑,“以孫太傅的能耐,想必能誕下不少孩子,至於是兒子還是孫子,那就不好說了。”

孫太傅差點沒吐血,什麼,兒子跟愛妾有一腿?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

燕玄沒打算放過他,繼續說道:“太傅每每大義凜然地罵朕不孝,沒好好給先帝修陵,太傅既然如此看重孝道,二公子私通父妾該當如何處置?朕還是等孫太傅理清了自家的孝道,再來聽你囉嗦。”

他沒再理他,隻管走出去陪阮寧吃飯,隻留下又氣又羞又驚的孫太傅在殿中發怔。

第二天一早,燕玄派人一路大張旗鼓往太傅府上送上了一摞寫好的行房安排,非但把孫太傅的妻妾安排得一清二楚,連孫太傅的外宅和曲巷中曾有過交往的也都赫然在冊,白紙黑字貼進府中時,孫太傅當場吐了一口老血。

消息傳到孫賢妃耳朵裡時,自然是又恨又怨,私下裡痛罵祖父為老不尊,皇帝不留情麵。

至於引發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寧貴妃,她自然也在心裡記了一筆賬。

隋緩人未進京,也已經聽到了這個消息,他坐不住了。

他之所以敢跟阮寧說燕玄不行,那是因為燕玄以往從未寵幸過任何妃嬪,但是如今連宮中都紛紛傳揚燕玄寵幸了寧阮,隋緩一顆心就像被放在油鍋裡煎熬。

為了大業他可以犧牲寧阮,但並不包括讓她失身於燕玄。

“我有急事要進京,你先在此處盤桓幾日,過後我送你回家。”隋緩對寧葉說。

這些天寧葉的病情時好時壞,雖然並不很沉重,但是小姑娘第一次孤身離家這麼久,身邊又沒有熟悉的人,唯有一個隋緩前後照應著,而隋緩又是她喜歡的男人——人在病中特彆容易動心,短短幾天的時間,寧葉對隋緩的感情已經從少女的愛慕變成了非他不可的熱愛依賴。

寧葉從病床上支起身子,一把拽住隋緩,急急地說:“你不許走!”

隋緩沉了臉,他不喜歡任性驕縱的女人,尤其不喜歡女人命令他。他從寧葉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冷冷地說:“我並非公主的下屬,不知公主為什麼覺得你能隨意決定我的動向?”

寧葉聽他說的絕情,頓時臉色煞白,立刻又扯住他,嘴上還強撐著不肯服軟:“你皇帝說了讓你照顧我,你敢不聽?”

“陛下還說了要處死你,要聽嗎?”隋緩冷笑。

寧葉愣了愣,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挫敗。

隋緩沒有理會,隻是站在床前冷眼看著。這個小公主被驕縱得太厲害,若不狠狠磋磨一下,根本沒有用處。上次失火他本打算除掉她,但她命大沒有死,各種機緣巧合,現在他覺得,如果能控製住她,她也未必沒有利用的價值。

寧葉哭了很久,但是一直沒得到隋緩的回應,她淚眼朦朧地抬頭看了看,發現他沒走還站在那裡,這讓她心頭一寬,於是抽噎著說:“你為什麼不哄我?”

“哄你有用嗎?”隋緩順勢在她身邊坐下,摸了摸她的頭發,“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你隻要乖乖聽話,安心休養就行了,不要招惹我。”

他雖然每天都過來看看寧葉,也很細致地過問病情用藥之類的,但從來沒有碰過她,寧葉被他一下一下地撫摸著頭發,心裡突然湧起一股羞澀又歡喜的感情,她情不自禁地往他懷裡湊過去,摟住了他的腰,似喜似悲的仰起頭看著他。

隋緩發現她這種柔軟可憐的模樣有點像寧阮,尤其是那雙含著淚的眸子,心裡某個地方被觸動了,他低下頭,輕輕吻了下她的眼睛。

“隋緩……”寧葉在無比歡喜中輕輕地呼喚著他的名字,換來了他又一個憐惜的吻,寧葉輕輕啊了一聲,隻覺得再也離不開眼前的男人了。

“我回去跟父皇說,我要嫁你。”寧葉緊緊摟著隋緩的腰,柔聲說道。

隋緩抿了抿唇。他討厭女人主動,這讓他剛剛萌生的一點兒柔情蕩然無存。

“燕玄不會讓你嫁給我的,他本來就忌憚我,怎麼會答應我娶陳國的公主?”隋緩慢慢地掰開寧葉緊緊箍在自己腰間的手,低聲說道,“公主對我的好意我很感動,但我沒辦法娶你。”

又是燕玄!想到他那天竟然想殺她,寧葉咬著牙,恨恨地說:“這種昏君有什麼好的!你跟我到陳國,我父皇肯定會給你高官厚祿,比在季國強多了。”

“隋家世代都在季國,我隨公主走了,我家裡人怎麼辦?燕玄會殺了他們的。”隋緩說道。

“燕玄不是喜歡我姐姐嗎?讓我姐姐跟他說!”寧葉突然想起來。

突然提到寧阮讓隋緩心裡一陣難過,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你彆忘了,那天燕玄是當著你姐姐的麵要殺你的。燕氏皇族從來都是心腸冷硬的瘋子,女人在他們看來想寵就寵,想殺就殺,你姐姐再好,燕玄也不會聽她的。”

熱戀中的人最是敏感,寧葉立刻從他的話裡聽出來對寧阮的讚揚之意,她心裡一陣不痛快,又想到寧阮不顧親情拋下她孤零零的一個在這裡,於是不滿地說:“她有什麼好的?你不許再念著她。”

隋緩臉色難看了起來,許久才說:“我沒有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