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兄(2 / 2)

但孟遲根本不理會她,隻管仔細地給她擦著,擦完又拿起水杯和青鹽,又端了漱盂接著,讓她漱口。阮寧硬著頭皮弄完了,孟遲很快收拾了器具,端來了早飯。

他抱她在懷裡,拿勺子舀了粥,一口一口喂到她嘴邊,好像她是個不能自理的小孩。

阮寧毛骨悚然,連忙去搶勺子,說:“我自己來。”

“你剛到我家的時候我喂過你,妹妹不記得了?”孟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從現在的她身上看到了當年那個紮著包包頭、粉妝玉琢的小女孩,“你頭一回到陌生地方,害怕得不敢吃飯,我喂你吃了小半碗米粥。第二天我挨打,你哭著替我求情,結果我沒事,你哭得暈過去了。”

他唇邊凝著一個弧度,又像笑又像哭,阮寧心裡一陣發毛,勉強說道:“所以我一直說,我沒有對不起你,你要是還記著過去的情分,那就放了我。”

孟遲沒有說話,隻舀了粥吹了吹,再次送到她嘴邊。

阮寧皺著眉不肯張嘴,孟遲將勺子拿起,似笑非笑:“信不信我用嘴喂你?”

擦!阮寧連忙張大了嘴。

孟遲笑了,她像一隻雛鳥,嬌嬌柔柔在他的羽翼之下,他護著她,她乖乖的聽話,這感覺真好。

這一天孟遲在家陪著她沒有出門,三餐都是抱她在膝上喂她吃,細致又周到,像對待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傍晚天氣涼爽時甚至還打開了鎖鏈,帶她在屋頂吹小風。

阮寧的心思有些活絡了,她總覺得他今天的情緒有些不對,格外的溫存,或許她可以再試試說服他放她走?

“哥哥,”她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我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如果你不喜歡去鄭家,那麼我跟鄭瑜退婚,你先放了我好不好?”

先得自由,然後再籌劃其他的事。

孟遲和顏悅色的臉瞬間陰冷了,還想逃?他抱起她從屋頂躍下,掏出銀鎖鏈扣上,另一頭扣在了自己手腕上。

“彆想走。”孟遲語聲低沉。

第二天孟遲還是陪著她沒有出門,那條鏈子鎖著他們兩個,逼得阮寧不得不跟他形影不離,連去淨房都是一個在裡一個在外,阮寧快要瘋了。

第三天上午,孟遲終於打開鎖鏈準備出門,卻在此時,門被敲響了,一個年輕男人在外麵喊:“孟兄在嗎?我是鄭瑜。”

鄭瑜!阮寧驚喜。

孟遲輕哼一聲,道:“妹妹很歡喜?”

阮寧被他折磨得失去了謹慎,惡聲惡氣答道:“對!”

孟遲的臉陰沉極了,他快步走去開了門,看著門外那個年輕白淨的書生,目光如刀:“你說你是鄭瑜,怎麼證明你是?”

身後的小書童遞上包袱,鄭瑜從裡麵掏出文牒,又取出一張大紅的合婚文書,笑道:“孟兄真是謹慎,有這兩件東西,大概可以證明小弟的身份了?”

孟遲細細看了,沒錯,眼前的人正是鄭瑜。

是誰傳了消息讓他來?

鄭瑜絲毫沒覺察到危險,笑得十分和煦:“孟兄,約定的婚期已到,小弟特來接令妹回去成親。”

他想帶她走?孟遲瞬間起了殺心。

“進來。”他閃身放鄭瑜進門,跟著喚出了驍雲衛,“送鄭公子的書童去客棧投宿。”

鄭瑜絲毫沒察覺到危險,他歡歡喜喜地進了門,看到阮寧時有點發怔:“元寧妹妹,你怎麼打扮的像個出家人?”

跟著看到手上的鎖鏈,又是一驚:“這是怎麼說?誰把你鎖起來的?”

身後的孟遲忽地抬臂箍住了鄭瑜的脖頸,一使力,鄭瑜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掐暈了。

孟遲另一隻手按上了他的頭頂,阮寧撲上來抱住他的胳膊,驚惶地叫道:“你乾什麼?”

“殺他。”孟遲淡淡地說著,五指已經勾住了鄭瑜的額頭。

“你簡直不可理喻!”阮寧已經無法找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這人真是個變態!

“你彆想走,想帶你走的人,統統都得死。”孟遲目中閃過一絲戾氣,“好妹妹,你不是喜歡鄭瑜嗎?我殺了他放在這張桌上,讓你天天看著他好不好?”

阮寧快要氣炸了,原來鄭瑜來了也沒用嗎?要是一輩子被鎖在這間屋裡不見天日,任憑他欺辱折磨,活著有什麼樂趣?反正是個虐文,早死早超生,就算任務失敗再來一次虐文,也未必比現在更壞。

她咬了牙,猛地撞向牆壁。

孟遲來得很快,她一頭撞在他的胸口,頂的他臉色發白。

“你就這麼喜歡他,連為他死都願意?”孟遲咬牙切齒地扶住她。

阮寧深吸了一口氣,冷笑起來:“我不是為他,是為我自己,與其被你鎖著當一輩子玩物,我寧可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