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爾倫和人類觀察計劃(1 / 2)

從今天早上開始,保爾一直很奇怪。上午訓練休息之餘,蘭波再一次不著痕跡地觀察著今天總是在思考著什麼的親友:

不僅起床後在衛生間洗漱了很久,直到自己喊他吃早餐時才出來,而不是像前兩天那樣一早就滿懷好奇地挑選嘗試的甜酥麵包。

而且吃早飯的時候也不太高興的樣子,還會在我和他聊天時若有所思地盯著我……

是不喜歡今早的拍照嗎?還是覺得昨晚的訓練太累了?

這樣放空著,仿佛在觀察什麼又仿佛在思考衡量著什麼的樣子,原本應該經常出現在回憶中魏爾倫被慣例的帶去做風險評估檢查回來後才對。

想到這裡諜報員猛的警覺了起來,開始迅速回顧昨天的經曆,是有誰避開我和保爾說了什麼嗎?!

可是我確信保爾一直到在我的視線中,哪怕是和教官避開保爾聊天的時候,也一直有注意保爾的所在位置。

或是,保爾意識到昨天教官的話是在說他不夠“人類”嗎?肯定是這樣!!!

而且他還對保爾說他並不適合當殺手!要知道保爾以後可是會成為法國新的王牌殺手!!!

剛剛開始學習訓練的孩子正是建設自信心的好時候,我應該昨天多鼓勵鼓勵他的……

而正當蘭波陷入一發不可收拾的擔心時,喝完水的男孩走到了他的身邊,立刻回神的諜報員立刻換上了溫柔的表情:

“休息時間還沒有到,可以再休息一會哦,保爾。”

“我知道,蘭波。我是想說,我想把前麵的頭發紮一下,它老是垂下來擋住視線。”

蘭波定睛一看:確實自接出魏爾倫後,因為男孩的頭發才堪堪及肩,所以每天諜報員也就一般是簡單幫他梳一下沒有紮起來。

而昨天開始的訓練讓他難免需要劇烈活動,有時候確實會阻礙視線。

“確實,稍等一下保爾,我去拿發繩。”

蘭波匆匆地上樓去找發繩去了,而原地的魏爾倫則走向角落的鏡子,男孩嘗試扯起嘴角,於是鏡中的人也對他回以僵硬的幅度,輕輕地歎氣聲回蕩在地下室:

“完全不像啊……”

……

“好了,來這裡坐下吧,保爾。”隨著諜報員的去而複返,在蘭波的招手下,魏爾倫乖巧地坐在了諜報員身前的椅子。

細軟的金發在一上午的訓練中已經有些散亂了,然後又在梳子密密的齒下重新的變得整齊。

舊日的光景和如今仿若重合,從西裝筆挺,俊美如神明的青年,到如今坐在椅子上雙腳都不能及地的男孩,同樣的事,同樣的人,我生命的延續,我存在過的證明。

重複了千百遍、日複一日的動作熟練的如同本能。

梳出左額前的劉海分成三股,在靈巧纖長的手指數下變換後就成了繞過耳後的小麻花,然後同剩下的頭發被一同籠過,在左耳後紮成低垂的發辮。

還沒有蓄長的頭發沒能像日後一樣能被垂至肩前,但透過魏爾倫露出的側頰已經能看到未來那個俊美帥氣的青年。

從椅子後走出,蘭波半蹲下來雙手托起魏爾倫的下頜,左右認真看了看,然後鬆開手:“好了!保爾,去鏡子前看看可以嗎?”

“好。”幾步走向鏡子所在地,鏡子裡的魏爾倫好奇的摸了摸額前的發辮,又試探地甩了甩頭,然後說道:

“謝謝你,蘭波。這樣就方便多了,我們來繼續訓練吧。”

……

直到下午出發前往特戰局的訓練場時,看到了對著車窗的反光嘗試用手指在臉頰兩側推擠出笑容弧度的親友,蘭波才明白了今天魏爾倫的異常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到偽裝的“無害和迷人”,第一選擇肯定就是具有親和的笑容了,不愧是保爾,就算缺乏常識也能第一時間找到關鍵要點。

那麼他的超長洗漱時間和低落都很好解釋了——

說到底就是在衛生間的鏡子裡偷偷練習微笑,而效果顯然不佳。

車輛繼續平穩的行駛著,偶爾變道超過前麵的車輛,蘭波繼續分神注意著一旁的魏爾倫,看著他數次嘗試然後為僵硬的弧度和看起來更像是冷笑的成果低落,諜報員決定做些什麼:

“說回來,保爾,關於教官昨天布置的作業,偽裝的和普通人一樣,無害和迷人你有什麼想法嗎?”

啊,更低落了。不要擔心啊保爾,你未來可是能在任何任務都能從容微笑的王牌殺手,甚至局裡那些無聊的家夥的投票中還連續兩年當選最有魅力……

咳咳,想遠了。

我得鼓勵鼓勵他。

“保爾準備怎麼回答教官呢,要不要先對我預演一下?”

原本一直看向窗外的魏爾倫終於轉向自己的搭檔:

“嗯,蘭波你不是說,參照讓我感到放鬆和不會提防的人,就可以偽裝成無害嗎?

我接觸最多的就是蘭波,隻有你讓我感到安全和放鬆。

所以參考蘭波的話,我覺得無害應該就是溫柔的微笑和柔和的語氣吧。”

說著,他的語氣低落了下來:

“……不過我嘗試了好多次,也沒法像蘭波帶給我的感覺一樣,嗯,就算知道其實很強很危險但是提不起警惕,反而感到安全。

而且昨天睡著了,我也沒來得及進行冥想轉換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