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你會練習很久才能有初步的起色的。
“不用擔心，也許你需要一些竅門，我們去問問教官吧。”
蘭波沒有把說出的話和真正的心聲顛倒，真是一位體貼的諜報員！
“嗯。”
……
“所以這就是你關於偽裝的答案？馬馬虎虎60分吧，方向大致是對的，不過還有很多地方需要補充注意。”
教官麵無表情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魏爾倫：
麵前的男孩今天仍然是一身便於訓練的簡潔打扮，稍微不同的是左側的劉海編成了小小的麻花辮，繞過耳後和剩餘的長發紮成半長不短的小辮子，漏出精致的側臉。
在教官頗具壓力的注視下他想要抿抿嘴，又像想起了什麼，略帶僵硬的提起嘴角。
還有的學呢……冥想，一看就沒做；不過看在男孩紮起的頭發和露出的臉頰，勉強算他在迷人的要求上掙紮了一下吧……
教官開口道：
“首先，無論是無害還是迷人，或是其他，終究都不過是“人”的一部分，我們目標也不過是“人”的一份子。所以，作為殺手，我們從頭到尾學習的都不過是“人”罷了。
為了能更好的暗殺，所以要學習人體的弱點；為了能創造暗殺的機會，所以偽裝、潛伏、欺騙，這都不過是為了讓人放鬆警惕的伎倆而已。
因此，我對你的要求就是不斷的觀察，了解人，什麼時候你讀懂了人類，你能從他們身上得到一切的答案，完成任何被庸碌者驚歎著不可能的暗殺。
而你剛剛問的，關於具體的偽裝技巧，你的想法是對的，參考身邊的人，比如蘭波是很好的開端，但是還不夠！
除了通過基本外在給予他人的第一感覺，還需要通過多方麵的細節不斷加強暗示：
比如明顯沒有經過訓練的步伐和反應、不易行動的著裝、遲鈍得剛剛好的反應等等一係列。
你要讓你的目標，通常是那些身經百戰的家夥放下對你的警惕和防備，乃至在需要的時候被你迷惑。而基本的外在隻是第一步。這方麵你可以多問問蘭波……”
“還有，氣質也是很關鍵的一部分，你的過去讓你過於銳利，但這樣的殺手隻是爛大街的貨色。明天來如果你還是沒有冥想，你不會想要知道後果的。”
“至於禮儀等事項，讓蘭波在任務期間慢慢教你吧，你們的休息時間不會太多的。”
“……”
又是一次暗殺課結束了，車子在蘭波的操控下熟練地拐彎駛出偽裝的車庫。
魏爾倫還在想著教官課上的話，蘭波也一副非常讚同的樣子，顯得自己異常又突兀。
隻要讀懂人類就能做到一切，可是我不明白，本來我也不是人類，而且能做到一切的話，我第一件事肯定是準備跑掉……
還是先問一下蘭波好了。
“所以，蘭波，怎麼樣才是真正的人呢。”
諜報員看了一眼還在望著車窗外發呆的親友，一如過去無數次，茫然又困惑，不解又生氣，而那個時候的自己就會這樣回答他：
“沒關係，你就是人類。”
蘭波抿了抿嘴唇，應該是一下午沒喝水的緣故吧，他感到嗓子有些乾澀，繼續開著車，他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保爾，我隻是蘭波而已。”
記憶中的青年和男孩在身邊同時回過了頭，表情吃驚：
“蘭波也不知道嗎？”
夕陽的光透過前窗，刺目的驚人，柏油路上的反光也還很厲害，真難開啊。
黑發的少年抱歉的笑著：
“我很多時候也覺得彆人都很難懂呢，所以這方麵沒法幫到保爾呢。”
“原來蘭波也會這樣覺得嗎？我還以為隻有我會這樣想呢……那——”
魏爾倫凝眉低下頭，原本明顯的割裂感和距離感這一刻從他身上消失了，隻剩下原地冥思苦想的男孩。
然後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好主意，轉頭看向和自己一樣不懂人類的搭檔，雙眸閃閃發亮：
“那——蘭波要加入我的人類觀察計劃嗎？
嗯，我是說，我們可以接下來一起觀察人類，總結他們的共性，然後完成讀懂的任務，成為無所不能的殺手！！！”
看著越說越流暢的親友，諜報員也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我很樂意哦。而且，不用擔心，保爾，你會成為優秀的殺手的。”
“那是當然！”
車廂安靜了下來，男孩打開了車窗，風湧了進來，帶來呼呼的聲音，但是車子和諜報員們都在前進。
剛剛的回答是正確的答案嗎？蘭波不知道，但那一定是比蒼白的“你是人類”更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