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今天是我和江棘冷戰的第幾天。
我已經習慣了不接觸外界的生活,一個人的日子也不是很難適應。
對了,我沒有衣服穿,所以窗簾不能拉開,之前是不和外麵人接觸,現在是連陽光都隻能偷著看了。
但是沒關係,我可以。
不過不知道江棘可不可以,因為他越來越暴躁了,可他除了在床上用力壓我外根本對我沒有辦法。
他的眼神我一點都不怕了,甚至很高興他這麼看我——說明他不開心。
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壞掉了,居然從他身上尋找到了快樂。
……
……
20xx年12月
應該是十二月了吧。
房間裡原有的書我已經翻了好幾遍,甚至把老師發的習題冊也做完了。
天氣乾燥起來,我的護膚品也該換新款了,還有就是……我有點想念外麵的空氣和陽光,還想念外麵的風的味道。
但是我不能出去,主動踏出臥室,我就輸了。
20xx年12月
今天什麼都沒乾,一直在發呆,發呆發累了,就又睡了。
睡了好久,頭都疼了,但是站起來頭更疼更暈,隻能繼續躺著。
好無聊啊。
想……出去。
20xx年12月
原本他不開心,我很開心。
現在他還是不開心,但我也不開心了。
甚至有點痛苦。
我想出去了。
……
……
20xx年12月
江棘今天跟我說劉公的外孫女葉纖纖下周過生日,他為其舉辦了遊輪party,邀請我們兩個一起參加。
這是江棘第三次邀請我出去。
我……有一點想去。
不,不對,是很想去。
我真的太無聊了,每天除了睡覺以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我明顯地感覺到我的思維越來越遲鈍,人也越來越嗜睡,再在這個拉著窗簾的房間裡待下去,我大概會癡呆的吧。
但是我如果同意了,那我算輸了嗎?
如果我不同意,會不會事不過三,他再也不主動邀請我出去了?
20xx年12月
我同意了。
我真的太想出去了。
我可……真沒用呢。
……
臥室的門被打開,傭人們魚貫而入,把禮服、鞋子、裝飾等全部放進了房間,東西放下後又全部退了出去。
江棘坐在床邊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傅盈,她縮在被子裡,看向那些東西的目光裡有渴望,也有壓製不住的期待和興奮。
江棘勾起唇,心裡的氣終於順了許多。
他站起身把禮服拎了起來,前前後後用誇讚的目光地打量了一番,隨後側頭看向傅盈:“想穿嗎?”
傅盈攥緊了被子,咬著唇點了點頭。
江棘笑了起來。
主動權又一次地回到了他的手裡,果然,不管她怎麼折騰,終歸逃不出他的掌心。
“不是已經習慣赤.身裸.體了嗎?忽然穿衣服會不會很陌生?”他站在她麵前,微抬下巴,眼簾微垂,眼裡帶著些許快意。
傅盈看著那條長裙,出聲道:“你要是想我什麼都不穿地出席宴會,也可以啊,隻要你不怕丟臉。”說罷她笑了笑,“反正我也沒什麼臉好丟的了。”
“真好聽。”
傅盈蹙眉。
他上前一步抬起她的下巴,大拇指在嘴唇上不停撫觸,語氣裡又是興奮又是感慨:“有多久沒聽過你好好說話了?真好聽啊。你知道嗎?我差點都想把你的那本日記本燒掉了,你在裡麵寫那麼多東西,卻一句話都不肯跟我說……”
他的手指一用力,捏住她的雙頰,逼迫她嘟起嘴唇,隨後聲音又柔又輕道,“我很嫉妒呢。”
傅盈任由他捏著自己,神情波瀾不驚。
“衣服。”她伸手。
江棘挑了挑眉。
傅盈聳聳肩:“隨便吧,我反正無所謂。”
說著她掀開被子,任由身體暴露在空氣中。房間裡開著空調和加濕器,一點都不冷。
“盈盈,不要再惹我生氣了。”他鬆開手,改為撫摸她的長發。
兩個多月沒出門,她的頭發又長了許多,已經到了腰際,摸起來順順滑滑跟絲綢似的。他最近喜歡上了把手插.進她的發間,用手指替她梳發,這樣的行為令他覺得親昵。
傅盈已經懶得再和江棘辯駁什麼。
他們不是一個腦回路,她也根本說不通他。
“所以衣服給穿嗎?”傅盈雙手環住小腿,把臉靠在膝蓋上。
在她發間輕撫的手指頓住,江棘嘴唇抿成一條細線,好看的下巴也緊繃起來。
他俯視著她,而她不看他,自然看不見他驟然難看的臉色。
“盈盈……”
回應他的是一隻舉高攤平的手掌。
掌心潔白,白中帶粉,曾經他在邊緣咬下的牙印早就消失不見。
傅盈閉上眼,保持著舉手的姿勢。
房間裡靜了許久後,她的掌心一涼一重。
攤平的手掌彎曲,她抓緊了手上的禮服,布料在手上擦過的感覺令她懷念。
她仰起頭,衝他笑了笑:“謝謝。”
瞳孔微縮,江棘抿緊嘴唇,揮手從她的手裡搶走禮服,他快步走到床邊,動作迅速地拉開窗簾和窗戶,抬手便把昂貴的禮服當成垃圾一般扔下外麵的草坪。
他回過頭看著她,一字一頓道:“不要對我說那兩個字。”
這兩個字能輕鬆地令他抓狂。
江棘從來都愛極了她霸道又驕矜地闖入自己的世界,理所當然地問自己要這要那的模樣,而不是不言不語,他給個東西她都要說一聲‘謝謝’。
他厭惡極了她這種強行要和他撇清關係的模樣!
十二月的冬風呼嘯著把房間裡的暖氣卷走,傅盈煞白著臉,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看起來可憐極了。
江棘看著她,‘嘭’地一聲大力地砸上窗戶,再把窗簾拉上。
他神情陰鬱,垂在身側的手用力地攥緊,閉著眼長長地深呼吸了一下後,他對著門外沉聲道:“再拿一套禮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