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哦,一路順風。”
……
順風不順風的不知道,在接收到時空術式信號的三分鐘後,明柚輕飄飄落到了自己的臥室裡。
時空間忍術,永遠的神!
可能是心情舒暢的緣故,再看見宇智波鼬的時候,她已經不那麼恨得牙癢癢了。細細打量對方臉上的傷口,竟然還能覺出點後悔。
不該使勁打臉的,這要是留疤了,每天一起吃飯時估計都得被媽媽說上兩句。
早知道打成內傷了。
她表情平常,也沒直入話題,自然而然地給自己倒了杯水。把手上的花遞過去,慢悠悠詢問對方:“這個顏色喜歡嗎?”
“……喜歡。”
宇智波鼬準備好的問題全都被噎了回去,難得有點茫然。他微微睜大黑潤的眸子,來回打量對麵的女孩和她手上纏得金燦燦的淡紫色桔梗,猶豫著接下,有點手足無措地捧在懷裡。
這個反應是完全沒有想到的。
幾天前還是一副你死我活誓不罷休的決鬥狀態,如今卻能麵不改色地朝仇人遞出花束。
腦海裡揮之不去的紅月,遍地散落的親人屍首,粘稠窒息的血腥氣味,像一場荒誕至極的噩夢。夢裡女孩麵無表情,兩行血淚緩緩流下,是驚心動魄的刺眼豔麗。
“宇智波鼬,你以為你能活著離開這裡嗎?”
胃部一陣痙攣,隨之而來的還有灼燒般的痛苦,實際上他本來也不是多健康的類型。臉色蒼白,身體微微前傾,克製著乾嘔的衝動。耳鳴如影隨形,太陽穴劇烈跳動的同時也帶來難以抑製的眩暈,他提起些力氣才勉強聽清少女的聲音。
“……給它換個花瓶,好好養著吧。一個很合得來的合作夥伴送的,說是見麵禮。”
“她大概打算緩和我們之間的關係,但終究是自作聰明。我們宇智波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明柚還是沒好意思按照神前瞳的破說法解釋,避重就輕一筆帶過。她垂下眸子,望著杯子裡旋轉的水渦,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扣著桌子,陷入了某種思考。
“你有什麼想說的?”
像是被觸動了某根神經,他扣著花束的手無意識收緊,瞳孔微微震顫。
在家裡,他的長相最隨母親,五官柔和精致,卻不顯得陰沉。散著長發垂下頭的時候,不僅褪去了平日裡暗藏鋒芒的危險氣息,反而透出一股子冷清的脆弱來。
而就是這麼個外表無害的美少年,親手屠遍了自己的全族,連生身父母都沒有放過。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對不起,我還是不能相信……”
他吐字艱難,帶著點遊離的恍惚。萬花筒在不知不覺間打開,閃著詭譎糜麗的幽光。
明柚看向牆上的表,算了一下時間,冷著臉打斷:“打住,我不是來聽你質疑的,也不是來聽你道歉的。要懺悔的大有人在,暫時還輪不到你。”
“我的時間有限。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能做的隻有接受,及時拿出後續的解決方案來進行補救。尋仇還為時尚早,結束後我們再算總賬。”
“……補救?”
“哎呀,你該不會以為我千裡迢迢回來是要繼續跟你吵架吧?”
她笑意盈盈與之對視,隨手撕掉桌上的便條,紙屑紛飛如同落雪,“那天打架隻是為了消氣,具體點說就是遷怒。環境與經曆決定了一個人,事實上你跟那個人有著本質的區彆,我還沒任性到分不清敵友。質問你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需要的是合作。”
“暗部的工作方式我略有了解,你的能力也有目共睹。我會給你提供大致的背景介紹,需要你向我提交一份總結報告。”
“總結報告?”
鼬這下是真的被她思維的跳躍性驚住了。她的態度與走時截然不同,冷靜沉穩到極致,甚至帶著點掌控一切的冷漠。他暫時壓抑住心底複雜的情緒,揉著額頭,試圖跟上她的思路。
“通過分析事實背景,判斷這件事的始末?”
“可以這麼說。”
“那些……是在時間上並不連續的記憶碎片。”
“給你完整的記憶就不是暈兩天的事了,族長的前車之鑒都還沒過去。放鬆點,我還沒喪心病狂到害死你好吧。”
明柚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學著他當初模樣狠狠戳上對方額頭。這一下力道毫不留情,尚且虛弱的身體輕易順勢後傾,他及時拽住了書桌一角才沒有仰倒在床上。
“怎麼感覺智商都有所下降,難道還有這種副作用?”
她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微微睜大的眼睛,眉目間竟有些憂慮,似乎在真心實意地為對方發愁。
“我要你用這些線索,把事件倒退回去。簡單來說,就是從結果逆推過程,直到解出起因。在推算完前因後果之後,根據我們雙方的立場判斷最優解法。”
“遷怒的事到此為止。但滅族的事,我會跟另外那個你好好算賬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