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然低頭,看見他修長手指上有瑩潤水光,臉一下又紅透,她腳尖踢了踢他,提醒道:“裙子。”
陳洛白垂眸,看見她身上穿著條和高二那年她給送藥那天相似的小黑裙。
“裙子穿著?”
周安然:“……?”
等到跨坐好,周安然立即將臉完全埋進頸間。
陳洛白像是輕輕吸了口氣,聲低著在她耳邊說:“放鬆點,寶寶。”
周安然臉還埋在他肩膀上,分不清是難耐,還是就想跟他撒嬌,她悶著聲:“好脹。”
陳洛白又笑了聲:“怎麼還不習慣?”
周安然:“……”
這怎麼能習慣。
他那麼……
這個人每到這時候,總是惡劣得過分,沒聽見她回答,那隻仍舊微潤著的手落到她下巴上,溫柔又不失強迫地逼她抬起頭和他對視。
“怎麼不說話?”
周安然又羞又惱,乾脆低頭在他唇上咬了下。
“原來是想我親你啊。”某個混蛋眉梢輕輕揚了下,笑著手往後移,輕輕壓了壓她後頸,真的就著這個姿勢吻住了她。
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下來。
餘暉散儘,暮色四沉。
直至最後一絲天光也消失,城市重新被霓虹燈點亮。
周安然眼睛已經有點適應黑暗,低頭能看見他冷白頸間的有細汗,她臉又埋上去,有微潤的感覺,還沒平複下來的心跳和呼吸亂得厲害。
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陳洛白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碰著她微微被汗打濕的頭發,隔了片刻才開口:“這幾天做實驗累不累?”
“不累。”周安然手揪著他已經皺得不行的襯衫肩線,小聲提醒他,“你先出來啊。”
陳洛白:“先這樣聊會兒天。”
周安然:“……”
哪有人這樣聊天的。
她忍不住低頭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陳洛白由著她咬完,才在她耳邊笑了聲:“看來真的挺喜歡我今天這身打扮,今晚到這會兒才真的咬我。”
周安然確實很喜歡他今天穿正裝的模樣。
但他現在這句話,明顯彆有深意。
她紅著臉:“哪有。”
陳洛白:“那剛才是誰——”
猜到他肯定又要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周安然忙打斷:“你不許說。”
陳洛白抱著她笑得不行,胸腔震動明顯。
周安然又有點羞惱:“也不許笑。”
“行。”陳洛白勉強止了笑,“女朋友還有什麼要命令的?”
周安然唇角不自覺又彎了彎:“那你抱我去洗澡。”
從浴室回到臥室,已經是深夜。
陳洛白伸手關了燈,空著的另一隻手自然而然地將她摟進懷裡。
周安然感覺他手又像之前那樣有一下沒一下地碰著她頭發,然後聽見很輕地叫了她一聲。
“然然。”
周安然也很輕地應道:“怎麼啦?”
“我大概想好了。”陳洛白說。
周安然:“想好什麼呀?”
陳洛白:“將來應該會考中央選調生,直接進兩高,具體進哪一個,等我明年去最高檢實習完再決定。”
周安然忽然想起剛知道他打算進最高法實習那天,她出於好奇,順手搜手了下最高法的官網,一點進去,就看見最上方一行大字寫著——
“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
她還想起大一那年,他們被一場雨困在便利店,那時他們還沒在一起,她趴在桌上,聽他跟她說“我媽他們總說我國現行法律還存在許多不足,我希望將來不管做什麼,都能為完善這些不足出一份力。”
最高法近期要出台一部司法解釋。
他去實習,分配的內容正好就是司法解釋製定的一些輔助工作,會全程參與到這個過程之中。
才短短三年,他好像已經能夠實現當初那番聽上去很理想主義的話了。
哪怕實習生能參與的部分有限,但也像他當初所說的那樣,他們有幾分熱,就先努力發幾分光。
周安然輕聲道:“你一定能進去的。”
陳洛白又笑了一聲:“還對我這麼有信心啊?”
周安然臉又熱了下。
陳洛白像是猜到她臉紅,手在她臉上親昵地碰了碰,接上剛才的話題時,聲音仍帶著笑:“不過兩高工資好像不高,將來說不定還要你養我。”
周安然聽祝燃跟她八卦過他很有錢。
不是家裡有錢,是他本人很有錢。
說是他十八歲的時候,他爺爺就分了股份給他,他從小到大自己的各種獎金和壓歲錢也都有專門的人在給他理財,祝燃當時語氣誇張,說錢滾錢估計現在也不知道有幾位數了。
周安然當時就聽著玩,後來等跟陳洛白結婚,他把所有卡交到她手裡後,她才知道祝燃半點沒誇張。
但這會兒,周安然明知道他在開玩笑,還是順著他的話應下:“好啊。”
“周安然。”陳洛白忽然又叫了聲她名字。
周安然眨眨眼:“怎麼啦?”
陳洛白聲音中笑意更明顯:“你這是答應以後要嫁給我的意思啊?”
周安然:“……?”
他為什麼一下子會跳到這個話題上?
周安然沒辦法違心說一個“不”字,也不好意思現在就跟他說一個“是”字。
她抱住男生的腰,臉埋進他懷裡:“我困了,我們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