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上學期,陳洛白進了最高法實習。
最高人民法院每年都會定期從全國各大高校接收一批實習生,多是法律專業在校碩士或博士研究生,也會招收少量特彆優秀的高年級本科生,每年實習生名額都不多,競爭相當激烈,陳洛白是這年A大唯一一個被選中的本科生。
他們兩個暑假都參加了本校的保研夏令營,保研基本已經十拿九穩。
周安然自然是去宋教授手下。
陳洛白選的是刑法方向,導師也是國內刑法學鼎鼎有名的大佬之一。
最高法這次實習從9月持續到次年1月,為期共5個月,因為需要全程全職參加實習,為了通勤方便,陳洛白搬去了校外的公寓居住。
周安然至今都沒和他正式同居。
她實驗室和學習兩頭顧,住學校相對更省時間,陳洛白就也一直陪著她住在學校,就連去年暑假在區檢察院實習,他都沒選擇住在外麵。
但這次實習的工作強度相對大一些,持續時間也更長,是周安然勸他搬去公寓的。
但等他真搬出去,她又莫名覺得格外不適應。
其實他公寓就在校外不遠,大一他們還沒那麼忙的時候,經常步行過去,但不知怎麼,他一搬出去,她總覺得他住得離她瞬間遠了好多好多。
偏偏剛開學那幾天,周安然也格外忙。
保研隻剩最後一點流程要走,宋教授現在基本提前拿她當手下研究生對待,使喚起來就完全不如之前客氣。
開學前幾天,周安然連麵都沒和陳洛白見上。
到了周四下午,她才稍稍閒下來,剛巧那天陳洛白又加了會兒班。
周安然就也沒打擾他,等到晚上洗完澡躺上床,算著他應該也已經忙完了,她才發了條微信過去:【你洗完澡了吧?】
那邊回得很快。
C:【洗了】
周安然知道他這幾天也忙得厲害,就也舍不得纏著他多聊天:【那你早點休息?】
C:【睡不著】
周安然忙問:【怎麼啦?】
C:【想我沒心沒肺跟我說一句話就不耐煩想讓我去睡覺的女朋友】
周安然:“……”
她唇角不自覺彎起來。
周安然:【哪有】
C:【那明晚接你過來?】
周安然:【明天我自己過去吧】
*
周安然第二天下午本來想過去等他一起吃個飯,但陳洛白又需要加會兒班,提前發消息過來讓她彆空著肚子等他,她就在食堂跟舍友一起吃了個晚飯,再騎車去到他公寓。
進門後,周安然在沙發上半躺下,打開手機裡下好的一篇論文,打算邊看邊等他,但她自己這幾天也忙得厲害,看了沒一會兒,就不知不覺睡著。
再醒來,是感覺有人在抱她。
周安然睜開眼,看見高大的男生半彎腰站在她身側。
他平時穿衣風格都偏運動係,今天從最高法上班回來,穿得就相對正式,黑西褲筆挺,往上是黑色皮帶勒出一截勁瘦的窄腰,白襯衫被寬肩撐出流暢的線條,可能是因為進來第一時間就過《檸檬汽水糖》,牢記網址:m.1.來看她了,他身上襯衫的扣子一粒未解,莫名多了幾分禁欲感。
周安然有點挪不開眼。
當初她一眼就喜歡上的少年,好像在她的見證下,長成了沉穩可靠的、但仍閃閃發光的大人。
陳洛白本來想抱她回裡麵去睡,見她醒了就鬆開手,在她鼻尖上輕輕刮了下:“怎麼這麼看著我?”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唇角勾了下,那股蓬勃的少年氣好像又重新冒出來。
周安然還沒完全醒,可能是僅剩的那一點朦朧睡意壓住了性格的內斂,也或許是久而久之養成的依賴感,她抓著他手腕坐起來,整個人靠進他懷裡,輕著聲:“好想你。”
陳洛白回抱她的動作頓了下。
“周安然。”
“嗯。”女生帶小鼻音應了聲。
陳洛白呼吸沉了少許,垂眸去看她:“你知道我受不了你跟我說這種話的吧?”
周安然眨眨眼,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在一起好幾年,經常不用她開口,他就知道她想要什麼。
就像現在,不用他開口,她也知道他想做什麼。
陳洛白抬手解了襯衫最上方的兩粒扣子,順手又把袖子上的兩顆紐扣也解了,衣袖半擼上去,露出半截肌肉線條漂亮手臂。
目光全程都落在她身上,微暗的,帶著熟悉的某種勾子。
但這會兒才又開口對她說話,像是完全無關,又像是在跟她確認:“晚餐吃了是吧?”
周安然心跳快得厲害。
睡意退去,她其實已經開始不好意思,但還是朝他點了點頭。
陳洛白剛才解紐扣的手扣住了她後頸。
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隻剩一點細碎的響動。
過了好一陣,才有女生半羞半惱的聲音響起。
“陳洛白!”
“說了夏天不準咬這顆痣。”
陳洛白抬起頭,襯衫下擺早從西褲中扯出來,微敞著露出薄而有力的腹肌,他唇角又勾了下:“你隻說不準咬,沒說不準親吧?法無禁止即自由啊,寶寶。”
周安然:“……?”
“法無禁止即自由是這麼亂用的嗎?”
“怎麼不能這麼用?”陳洛白笑,“你不就是我的根本法嗎。”
周安然瞪他一眼,不知怎麼又笑起來:“那今天也不準親。”
“行,那不親了。”
陳洛白空著的那隻手撐在她身側,小臂上青筋微微凸起,他靠到她耳邊,像是親了她耳朵一下,又像是沒有,熱氣拂在她耳邊。
“抱你坐著?”
周安然一瞬明白他的意思,心跳又變得好快。
她撇開視線,然後還是點了點頭。
陳洛白抽出另一隻手,伸過來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