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試婚遊戲 應雨竹 13114 字 6個月前

這是陳叔剛才開的藥,溫漾都忘記吃藥這回事了,見他端來,也沒客氣,現下身體最重要,她端起來,先把退燒藥片吃進去,然後把感冒衝劑一起喝了下去,有點苦苦的涼意襲來,倒不會像中藥一樣那麼難以下咽,但眉頭還是緊緊的皺起。

喝完咽下的最後一口,她的嘴巴裡被塞了一顆甜甜的糖果。

糖果的甜膩帶走了藥的苦澀,留下了一灘果汁香甜的味道粘附在唇舌裡,留香在口齒間,溫漾睜開濕漉漉的雙眸望去,他眼眸虔誠帶著淡淡的祈禱,道:“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

溫漾其實不怎麼舒服,淋雨帶給她的頭痛是像被錘子一下一下砸在太陽穴和前額頭那塊,陳笑麗帶來的打擊也一直讓她許久回不了神。

但是她沒和江季風說過,表現出來的自始至終都是發燒而已。

可是每當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時,溫漾總覺得他能不動聲色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他肯定知道她不止是發燒那麼簡單。

有頭痛、也有心痛,隻是他不說,是因為她不說。

他的那句禱告。

她也能聽出他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快點從陰霾中重生。

唇齒間的糖果味道很濃鬱,她端著杯子,發了許久的呆。

直到杯子被抽走,溫漾才回過神來。

“你先休息,我出去打個電話,沒那麼快。”

江季風說完,轉身走到門口,溫漾卻聽出了另一層含義,她追問道:“你也睡這裡?”

“我不睡這裡,誰照顧你?”

江季風回頭,很自然的口吻問道。

溫漾以為他剛才說不要傳染給小貓,所以他住次臥,她睡主臥。

但是沒想到,他的意思是兩個人一起住在主臥。

爺爺奶奶走的那天開始,她沒想過還會繼續和他同床共枕。

溫漾愣在原地,卻聽見江季風又道:“還是說,你剛誇下的海口立刻就不做數了?”

她誇了什麼海口?

想起來了,他說照顧她,她問他要什麼,他說想想。

他是在說她想耍賴。

溫漾急了,帶著濃濃的鼻音,反駁道:“我沒有。”

“沒有就行,”江季風似乎是看出她小脾氣,輕笑:“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你害怕什麼?”

是啊,又不是沒睡過,她怕什麼。

再扭扭捏捏顯得好像她有點不識好人心了。

-

江季風走出來後,拿著手機,路過了衛生間門口。

盥洗台上有一麵大鏡子,他能清晰的看見自己襯衫上的皺褶,原本工整服帖的襯衫此刻早已淩亂不堪,素來紐到最上麵的那顆扣子也在抱著溫漾去坐電梯時被崩開而不自知。

他看著鏡子中無比熟悉的麵孔。

眉眼、鼻子、嘴唇、臉、都是他,但卻又好像不是他。

他是有些強迫症在身上的,比如書桌上的筆和文件須得在一個固定的地方,絕對不可以歪一分一寸,襯衫和西裝工整服帖是他對衣服的最低要求。

但現在他的襯衫是有皺褶的,領口是亂的。

電梯時,她在他懷裡,勾著他的脖頸,頭抵在他的胸膛處揉搓的。

還有在辦公室裡,她的側臉貼在他的背上,時不時難受到晃腦袋導致出有皺褶的。

而始作俑者,是躺在他的家裡,把他的床占為己有的那個女人。

偏偏,他沒有以前那種抗拒的心理,也並沒有因為她的生病麻煩感到煩躁。

他看著她揉搓他的襯衫,就像是親眼看著她打破自己的一切規矩。可他並沒有任何的惱怒,甚至有些荒唐的想,若是她能舒服點,開心點,他能為她打破一切一直以來的習慣。

這種感覺很陌生。

從在車上看著她站在她害怕的雨水裡淋濕全身時,他第一次產生了憐憫,心疼的感覺。

從主臥出來時,他就拿著手機打了電話。

此刻電話終於通了,那頭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奶奶道:“季風,大晚上的,怎麼了?”

江季風回神,忙問道:“奶奶,薑湯怎麼煮?”

電話掛斷後,江季風去了不常去的廚房。

拿起薑洗乾淨切片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真的變了。

變得不尋常。

在他親眼看著她揉搓他的襯衫,觸碰那塊無人敢觸及的領地。允許她一步步打破他的規矩,默認她放肆撒野。

卻沒有阻止的時候。

漾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一股熱流湧進喉嚨裡,她被薑的味道刺到睜開睡眼,暖暖的床頭光下,她看見江季風低著頭,舀了一勺薑湯,放在唇邊輕輕的吹了吹,隨後遞到她的唇邊。

生病後的她像是個洋娃娃,隨便怎麼折騰怎麼擺弄。

他讓她喝藥,張嘴,她就聽話的喝藥,張嘴。

終於喝完後。

不知過了多久,溫漾感覺到旁邊的床陷了下去。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他

再次睜眼時,已經是第二天十二點多。

溫漾伸出手放在額頭上時,已經沒有那種滾燙的感覺,隻是頭和宿醉的感覺一樣,還是有些隱隱作痛,她掀開被子下床走進浴室洗漱,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眶紅腫,臉頰因為發燒還有些內熱沒褪去,也有些緋紅,而令她感到尷尬的是,她身上的真絲睡衣。

昨天淋雨回到家她腦子已經有些昏漲了,隻想把身上的雨水給洗乾淨,習慣性的拿了一件真絲睡衣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發燒了,隻想著吃藥,但沒想著給自己加一件衣服。

好在睡裙是帶胸墊的,她還不至於突.點。

但還是很尷尬。

她居然穿的那麼貼身暴露直接被他抱起來,好在他給她加了一件西裝外套,他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剛好遮住她的大腿,擋住了她的睡裙。否則,她無臉見人。

猜想到大中午,江季風應該是不在家裡。

溫漾鼓起勇氣推開門走出去,生病歸生病,沒胃口是真的,但是餓也是真的,她想去廚房覓食,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客廳裡就傳來了宋琸驚呼的聲音,道:“大佬,你玩我啊。”

“到底還要吃多少個啊?”

溫漾抱著疑惑走出去,入眼的是一片落地窗前,兩個男人坐在沙發上,江季風穿著黑色運動褲,上身是黑色的家居服,麵前的茶幾擺放了一整箱的橙子,還有一個水果刀,茶幾下放了垃圾桶,全都是橙子皮,另一邊是一個箱子,箱子上寫了幾個大字——雷波臍橙。

這不是昨天她給陳笑麗,卻被陳笑麗嫌棄的雷波臍橙嗎?

為什麼江季風和宋琸會把一整箱橘子全吃完?

沙發上的男人顯然也沒發現溫漾會出現在客廳,江季風慢條斯理的把橙子放在桌子上,語氣溫潤道:“醒了?還會不舒服嗎?”

溫漾搖搖頭。

江季風似乎不信,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充滿橙汁的手,隨後伸出手背,自然的碰了碰溫漾的額頭,道:“感覺還有點熱,我再去給你衝點藥喝。”

說完,江季風就繞開溫漾,單膝跪地拉開了醫藥箱熟練的從裡麵拿出藥,然後起身走進廚房,從消毒櫃裡拿起水杯,骨節分明的大手撕開包裝把顆粒衝進去,用熱水攪拌融化。

最後又用掌心和手背試了試溫度。

反複幾遍,確定合適後,才扣了另一個藥盒的藥,放在手上,朝溫漾走去。

溫漾的眼神一直跟在江季風的身上。

直到他端著衝好的藥遞給她時,她才驀然回神。

沒等她接過去,他自然的牽起溫漾的手,把杯子遞給她,道:“聽話,把藥喝了。”

溫漾看著手上棕黑色的藥汁。

溫度恰好,不燙,她可以直接喝。腦海又很不合時宜的浮現他剛剛的熟練的衝藥動作。

那句聽話,把藥喝了。

生病的時候沒有想那麼多,覺得彆人說什麼都是一模一樣的語氣,但是清醒的時候,就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纏綿。

令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著江季風,男人深邃的眼眸帶著關心,她撇開視線,看著桌子上的橙子,像是找話題一樣,道:“你們怎麼把這一箱橙子都給吃了?”

似乎問到了點上,宋琸不吐不快,道:“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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