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試婚遊戲 應雨竹 14240 字 6個月前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

當真就輸了。

人是奇怪的,也是彆扭的。

就像有些時候蠢蠢欲動的答案在嘴巴裡呼之欲出,但那幾個詞碰到牙齒時,舌尖一轉,又變成了:“讚你而已。”

她本就無心他真的說出什麼為她著迷的話,點到為止合適的答案,才能令天聊得下去。溫漾眉眼彎彎笑的格外開心,道:“走吧,光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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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山頂能俯瞰整個維多利亞港的美景。

山頂的風吹來,將人心頭的燥意撫平。

在沒有嫁給江季風的時候,溫漾對港城的印象淡淡,曾想過在某個節假日要來玩,但是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對港城有著至高無上的讚美。

溫漾麵向欄杆,雙手的手肘搭在黑色欄杆上,任由風吹散她的發,她享受風拂過麵頰的愜意感,往上是開滿半片山的薔薇莊園,往下看是一片蔚藍色的海,伴隨著四五點即將到達的日落夕陽,由衷的感歎:“我覺得你生活的好幸福。”

“哪裡幸福?”江季風背倚靠在欄杆上,與她相反的方向,黑色休閒西褲搭配休閒襯衫,微微眯起眼眸,從口袋裡抽出黑色金屬質地的煙盒,抽出一根,猶豫片刻,又想放進去。

溫漾餘光瞥見,隨性說:“人來人往都抽煙,也不差你這口,抽吧。”

他投來感謝的目光,隨後打開金屬質地的煙盒從裡麵抽了一根定製的香煙,太平山頂風很大,他的打火機始終點燃不了煙,他難得的窘迫漏出:“風不幫我。”隨後語氣帶著玩笑懇求:“你幫幫我?”

溫漾細長的手撩開擾亂視線的發絲,挽到耳後去,隨後從他手裡抽出打火機。

江季風怔愣,他隻是想讓他幫忙擋風。

但打火機在她手上成了她的掌中之物,一摁響起噠的一聲,亮起火苗,他的煙被點著。

尼古丁的味道充斥喉間,他喉嚨咽動的瞬間,她已經收起打火機在掌心攥著,目光繼續看著海岸線,回答他的問題:“就是覺得你哪哪都好,家世好、生活好,有父有母,什麼都不愁。”

“簡單來說就是——”

溫漾笑:“你剛出生就擁有彆人努力了幾輩子都到不了的終點。”

江季風任由煙霧迷亂他的臉,淡淡的哦了聲。

“難道我說的不對?”溫漾好奇:“聽你口吻,好像不怎麼認可。”

她想不出,他這樣的人生,還有哪裡不滿。

隻聽他對幸福二字的定義說道:“幸福是城牆,你想進來,我想出去。”

溫漾不想再繼續問下去,也不想繼續在一個沒有意義,各有各自判斷的話題裡聊下去,太平山頂的人來人往,就在彼此沉默無言的時候,一個穿著登山服,和江季風一樣年紀的男人走了過來,熱情用粵語打招呼:“江少,那麼巧。”

江季風握住他伸出的手,麵含淡淡的笑意:“好巧。”

在港城本

地人不說粵語突然說起普通話,這個圈子的人都是精鬼,上前打招呼的男人稍稍沉思,隨後便明白了什麼。

江季風是在遷就旁邊同行的女人,更或者是在告訴他,今天,這位女士,是他的座上賓。

他轉頭看向溫漾,也伸出手,用普通話道:“您好。”

港城江家的少爺都用普通話遷就的人,他就更不能用港城話打招呼了。

這位女士是江季風的座上賓,不可怠慢。

溫漾用指尖輕握住男人伸出的手,麵帶笑意道:“您好。”

還沒等她鬆手,肩膀就搭上了江季風的手。

隨後聽他介紹道:“這位是我的老友,梁少程,父輩也是認識的。”

“這是我妻子,溫漾。”他又說。

梁少程明顯有些愣住,隨後,沒有遲疑鬆開溫漾的手:“原來是嫂子,抱歉。”

溫漾麵帶笑容,但心裡卻有些納悶。

爺爺奶奶不在,江季風為什麼要在他的朋友們麵前那麼坦蕩她是他的老婆。

這難道不是阻止了他的社交嗎?

“宋琸說你外拓去了北京,這次打算呆多久?”梁少程並未在溫漾的身上停留話題,他已經知曉溫漾是江季風的妻子這件事便可:“許久沒見,明天要不要出來聚一下?”

梁少程知道重心在哪,往重點說:“帶上你的妻子一起。”

江季風含笑,扭頭問溫漾:“怎樣,要不要一起?”

梁少程和江季風都這麼問,她總不好拿喬拒絕,於是便道:“我都可以。”

隨後就是定在了明天。

梁少程說他來安排聚會場地,並和溫漾揮手告彆。

梁少程離開,溫漾看向江季風:“明天會很多人嗎?”

“差不多。”江季風笑著說:“你不是要我把錢翻倍賺回來嗎?”

溫漾不解的看著他。

江季風依舊賣關子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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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梁少程就發來了聚會的地址。

是一處私人彆墅。

彆墅是外包出去供人聚會的,裡麵設了影音室、打麻將的包間、外麵還有恒溫遊泳池、戶外還設了燒烤營,總之,聚會所需的東西,全都在這彆墅裡。

溫漾跟在江季風身後,進彆墅前,江季風突然停下腳步隨後側眸頷首示意。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他的手放在腰側,臂彎處一個空缺,她懵懂怕會錯意,還特意問:“是要我挽著你的意思嗎?”

溫漾今天穿的是昨晚高助臨時送來的一條長裙,長度剛好到腳踝,白色綢緞麵料,袖口處有精致偏古法刺繡的手藝,方領的設計,胸口也有一塊湛藍色的刺繡,她的長發一半挽起一半放下,襯的她的氣質溫柔,略施粉黛,令五官愈發精致。

江季風含笑:“不然呢?”

“可是,”溫漾一邊把手放進他的臂彎處,一邊問出心裡疑惑:“為什麼要在你朋

友們麵前也飾演夫妻啊,這樣不會影響你的社交嗎?”

“不會影響。”江季風帶著溫漾走進彆墅,道:“反倒能替我擋掉不少麻煩。”

溫漾來不及細問是什麼麻煩。

裡麵就傳來了梁少程的聲音:“裡麵請。大家都在等。”

溫漾望去,一片全是男的,有些攜了女伴,有些麵孔是在北京酒吧遇見的幾個,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情,見了江季風,眾星拱月般的上前握手,也用粵語打了招呼。

溫漾任由江季風帶領著認識了一圈港城的好友,隨後進了二樓的包間。

一進去,溫漾才知道,江季風所謂的翻倍是什麼。

——打麻將。

這便是梁少程所謂的聚會。

門打開,裡麵放置好了麻將機。

麻將不是平時見到的那種,而是用上好的玉脂製作而成,玉石質地,清透中帶點乳白。

隨後梁少程和一位看上去氣質不凡的男士入座,默契的將南麵留給江季風。

不一會兒,一位女人走了進來。

用粵語道:“我來遲了,宵夜我做東。”

溫漾坐在江季風的身邊,抬起杏眼望去。

這位女士化著精致的妝容,淡淡的香水味,從頭到腳包括包包都是香奈兒的私定款,氣質極佳,把包隨手一放,隨後嫻熟的入座在江季風的對麵。

女士看上去應該是和江季風一個圈子的,和他也很熟悉,笑著打招呼,隨後看向溫漾,從上到下的打量,隨後用粵語道:“稀奇。”

至於稀奇什麼,可能是說,稀奇江季風居然會帶女伴。

江季風靠坐在椅子上,玉質扇骨的手摸著麻將,並未搭理女人。

女人入座隨口打招呼:“李安安,可以喊我Anne,隨意就好了。”

她再落落大方,溫漾也沒有露怯,隨和著打了招呼道:“溫漾。”

江季風的手適時的攬過她的肩。

在另外三人麵前,低頭溫柔詢問:“會打嗎?”

溫漾搖頭,她自幼跟著溫爺爺,溫爺爺管教很嚴格,她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

也不是說麻將不好,隻是她沒這個機會。

聽見江季風說普通話,Anne用粵語問:“她不是港城人?”

隨後,目光看向江季風,用普通話道:“既然她不會,那就讓她在旁邊看著你打就好了。”

Anne嗤笑繼續說:“難不成,你還想讓她和我們打?”

特意用普通話說,這一圈人都是說粵語的,Anne此舉,無非是告訴大家

——她還不配上台。

梁少程欲言又止,卻還是沉默了。

說完,麻將剛好升起。

Anne先一步按了骰子,房間內響起骰子甩動的聲音、還有侍應生泡茶衝茶的水聲、以及樓下傳來happy的聲音。

溫漾也聽出了Anne的話外音。

有些有

錢人自持身份地位高久了,會覺得和普通人不一樣,甚至可能和普通人產生交集,會拉低他們的身份地位。

她心底倒是沒什麼感觸。

於溫漾而言,她不想與Anne這種人較真。

再者退一步來講。

這人是江季風的好友,也是港城有頭有臉的貴家小姐。她總不能逞一時口舌之快,把人家給得罪了,令江家在背後被人說小氣。

誰認真誰就輸了。

她沒忘記今天來這的目的——翻倍賺錢。

她隻當沒聽見。

房間內也響起麻將的聲音,Anne用粵語問:“打多少一把?”

梁少程看向江季風,似乎是能從江季風的麵色裡悟出些什麼,很快便後者道:“玩就玩大點,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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