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試婚遊戲 應雨竹 14240 字 6個月前

雖說在座的各位都不缺這一兩百萬,但十萬一把還有些嚇人,不過Anne很快便無所謂的聳聳肩,道:“幾個包而已,隨意啦。”

Anne都同意了,梁少程和另一個男人也沒說什麼。

溫漾餘光看向江季風,他自始至終麵色平靜,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背靠在椅子上,一手搭在她的椅子上指尖向下垂,另一隻手用來摸牌打牌出牌。

一連幾把,Anne都輸給了江季風。

起初聽見十萬一把,溫漾心裡還捏了一把汗,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看著越來越厚的籌碼,心裡有些激動,這已經不止翻倍了,是翻了好幾倍。

連輸十把,Anne終於來了脾氣,推牌不玩了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吧?你很缺錢嗎,往死裡贏我。”

江季風把Anne的牌堵到無路可走,她實在是忍無可忍。

打麻將一旦有人來了脾氣,意義就變了。

梁少程似乎也知道這場麻將即將結束,於是招來侍應生,用粵語道:“籌碼換成現金。”

四個侍應生上前點卡牌。

隨後由輸家刷卡。

Anne臉色一白一紅的支付了一百萬給江季風,又支付了各五十萬給梁少程和另一位男士。

換做以往,男士們早就會隨意一笑說,玩玩而已。

但今天,直到最後一次支付完,三人都未講話。

侍應生半分鐘就換了現金上來,兩百萬的現金堆在麵前。

Anne黑著臉道:“願賭服輸,給你了。”

而反觀江季風,他單手推牌,隨後背靠在椅子上,姿態肆意散漫,深邃的眼眸帶著倦懶,甚少如此不紳士的嗤笑道:“我還以為你多大能耐。”

江季風向來是紳士的,溫柔的,與女人也是保持著安全距離,男人可能對他是恭敬的,但是Anne在這個圈子裡呆久了,自持江季風對Lady紳士,所以說起話來偶爾也無邊界。

在圈子裡,Anne仗著彆人骨子裡的紳士禮儀肆無忌憚。

但沒想到紳士如江季風,會說出這麼直白露骨諷刺她的話,Anne麵色

一白。

隨後,她看見江季風抬手喊來侍應生。

慢條斯理的吩咐道:“一百萬,打到我身邊這位女士的賬號上。”

Anne這才聽出了不對勁,難怪剛才一個勁的堵她的路。

她忍不住問:“為了一個女伴,失了紳士風度,至於?”

“你不配被紳士對待,何況她不是女伴。”

江季風站起身,牽起溫漾的手,將她帶起來,隨後道:“她是我妻子。”

溫漾任由江季風牽著,聽他對梁少程道:“玩的儘興,下次聚。”

她跟在他的身邊,走出彆墅。

現在下午四點,風有些大,吹亂他的發,他牽著她的手往外走,溫漾感受到他乾燥寬厚手心傳來的溫度,在冬天風很大的午後,她後知後覺,從他一言不發專注打麻將的開始,不是在給她賺翻倍的錢,而是在給她撐腰。

那搭在她椅子上的手,不是散漫。

是在給她底氣。

她的掌心微微潮濕。

顯得她的心,亂如麻。

-

當時江季風爆出已婚的新聞沒一個小時就被他花錢壓下去。

除了時時刻刻關心他新聞的宋琸,無人知曉他已經在幾個月前悄悄成婚。

Anne臉色一白,才明白為什麼江季風今天如此反常。

原來是她得罪了他的妻子

——不,是他在為她的妻子撐腰。

他容不得她說他妻子半句不好。

Anne打了一通電話。

那邊很快接了。

Anne劈頭蓋臉一句問:“青墨,你知道江季風結婚了嗎?”

-

上了車後,江季風一路往前開。

溫漾察覺到他似乎有點沉默,於是主動問:“我們去哪?”

兩旁道路是山的風景,有些樹茂密,有些樹光禿禿,在車窗外一閃而過。

“不是要去坐私人遊艇嗎?”

溫漾如實說:“我以為你去聚會就不去遊艇了。”

下午五點,趕在日落的時候,他們登上了江季風的私人遊艇。

遊艇總共有三層。

床、客廳、沙發、休息區、小型酒吧KTV,廚房吧台、浴室、露天泳池、應有儘有。

此刻,日落西山。

海麵的太陽像是一顆超大的雞蛋黃,暈染了一片海岸線,呈現出橙色和紅色。霞光灑落一片,海麵上波光粼粼,倒影出夕陽西下的美景。

司機發動遊艇,緩緩向海中間行駛。

溫漾穿過客廳來到了遊艇的陽台處,手抓著欄杆,任由海風把她的頭發吹起,她回頭,恰好看見江季風玉質扇骨的手,拿了兩個高腳杯和一瓶香檳,緩緩走向她。

他被風吹的眯起了眼,姿態閒散,寬厚的肩膀依靠在遊艇客廳的鐵杆上,問:“喝點?”

香檳沿著高腳杯杯口緩緩流入杯中,她忍不住問

:“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事?”

“沒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江季風意味深長道:“倒是有可以告彆的事。”

對他的話感到摸不著頭腦。

溫漾撩開被風吹亂的發,乾脆坐在高腳凳上,隨後接過他手中的香檳:“和什麼告彆?”

他單手搭在她麵前的吧台,站著她旁邊與她坐著的視線平行,隨後他碰了她的杯。

兩支玻璃杯響起叮當一聲。

她望去。

江季風的襯衫最上麵一顆紐扣解開,袖口挽到小臂處,露出健碩的臂膀,少了一絲不苟的感覺,多了幾分散漫,他任由海風吹他的領口,露出一片鎖骨,那凸起的喉結隨著喝了一口香檳而緩慢滾動,一上一下成一條直線。

“和膽小鬼告彆,”

似乎是覺得有些深奧,他乾脆借著香檳的酒香,很直白的說:“溫漾,你為什麼那麼膽小?”

溫漾眼眸一顫,細長的手指捏著腳杯,心底隱隱約約猜到他想說什麼,但是又不敢篤定。

猶豫片刻,問:“為什麼這麼說我?”

“抱歉,我不是說你不好的意思,”江季風把杯子擱置在吧台上,聲音被海風送進她的耳朵裡,她聽見他說:“為什麼Anne說你,你不回回去?”

溫漾其實覺得沒必要,或許是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玩笑似的貶低和看不起。

初中、高中、家長會的時候,有人打趣她隻有爺爺。

她笑笑,不做理會。或許是他們說的是事實,她不好反駁。

大學搬行李的時候,她永遠隻有溫爺爺陪著。

彆人有意無意的一句“你爸媽呢”“你怎麼隻有爺爺”這些話,她聽完後總會沉默,慢慢的,習慣了聽到不好的言論,她就會選擇閉嘴。

或許不是覺得沒必要回應。

而是因為她習慣了,漸漸生長出,或許閉嘴他們就能少說點了。

“沒什麼必要,”溫漾頓了頓說:“鬨得大家都不愉快。”

“有必要。”江季風為她擺正她錯了好多年的邏輯,隨意卻又字字在理:“人之所以有姓名,是區彆於每個人的獨特性。”

“不管是你還是任何人都是獨特的,所以,在眾生平等的條件下,為什麼獨特的她可以欺負獨特的你?”

如果把人比喻成花,有人是玫瑰、有人是薔薇、有人是茉莉、有人是牡丹、可不管是什麼花,都是獨特的那一朵,為什麼因為玫瑰帶刺,就一定要溫柔的茉莉忍受呢?

溫漾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襯衫紮進西褲裡,露出的鎖骨和挽起的袖口,說起道理來,有種獨特的魅力,就像是年輕有為的大學教授,站在講台,單手拿著粉筆,正在教書育人。

“那是因為她們都有人撐腰。”溫漾收回視線,像個頂嘴的學生,很淺很淺的抿了一口香檳。

但腦海中卻忍不住回旋他的話。

或許,她每次下意識的沉默和閉嘴,不過都是因為沒底氣,沒人撐腰罷了。

倏地,她聽見他淡淡的笑聲。

看過去,他眉眼淡淡:“我今天不是給你撐腰了?”

她咬了咬腮邊的軟肉,想起他今天在麻將房裡的一舉一動。

原來他真的在給她撐腰,而且還因為Anne對她肆無忌憚,她選擇忍耐而有些生氣。

溫漾斂眸,低聲說:“不一樣。”

“哪不一樣?”

他反問,她卻沉默了。

“膽小鬼,”江季風說她,隨後,說出內心想法:“我隻希望,以後不管任何人,是諷刺你還是傷害你,麻煩你大膽的回回去。”

“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

他的希望傳到她的心裡。

她感受到誠意,於是也把心底的話說出口:“所以我說你是幸福的,你不懂我的難處。”

江季風定定看著她。

她的聲音帶著夜晚風涼的寒顫,顯得支離破碎。

——“我們的關係不是長久地,總有一天會散,到時候,你又能給我撐腰多久?”!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