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試婚遊戲 應雨竹 15177 字 6個月前

宋琸酒吧開業是第二天的晚上,也就是周五。

為了不讓大家發現,溫漾一如既往早退。

柯莉替她打掩護。

誰知,剛走,溫漾就在電梯間收到了柯莉的信息。

柯莉:【你一走,房慧就問我你去乾什麼,我說你去上廁所,她現在恨死你了,我覺得你還是小心點,能不早退就不要早退吧。】

溫漾低眸,看信息的間隙電梯門已經打開到達了停車場。

自從策劃案那天後,房慧對她就沒什麼好臉色,她看得出來,但不想去慣著房慧。而且隻是提前了五分鐘因為老板的事情離開,她不認為自己有早退的嫌疑。

她走出電梯門,裹緊大衣,快速往車上走去。

車門打開,她立刻鑽了進去。

生怕晚一秒就被人發現。

剛坐穩,她便道:“你要補償我。”

“說來聽聽。”他有些好奇,眼眸裡也含了幾分笑。

他也想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會讓她提出補償。

“有人舉報我早退了,”溫漾把柯莉剛發的消息亮出來給江季風看,原來剛才房慧去人事那裡查溫漾最近的考勤,“萬一被扣錢了,怎麼辦?”

隨著擋板升上車子滑出停車場,車廂內才適時響起他低沉的笑聲:“你說怎麼辦?”

溫漾細軟的手掌心向上,開玩笑道:“補償我工資。”

“你一本正經的與我討要補償,”他輕笑關掉ipad:“好歹也是一些企業股份、大廈、再不濟,也是北京的商鋪,但你就要這點工資,倒顯得我很小氣。”

江季風從西服上衣內裡的口袋抽出了一張卡放在她伸出的掌心,那雙眼裡的笑意漸濃:“每天陪我早退,辛苦你了,小漾同學。”

溫漾倒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他給的這個卡,是他附屬卡,無上限。

她是口嗨,他真給了,意義就變了,她微紅臉解釋:“我開玩笑的。”

隨後,細長的手拿著卡撥開他的西裝,塞回了他的口袋裡。

看著那張早已準備要送給她的卡,被無情丟回,他深知送的不是時候。

便不再與她在這件事上做任何爭執。

-

車子一路平穩駛向酒吧。

開業要比平時人多,燈紅酒綠,熱鬨喧囂,或許是宋琸早有交代,侍應生見了江季風,立刻點頭彎腰,帶著他往乘坐電梯上了三樓。

一路走來,見人山人海,裝修奢華,溫漾道:“宋琸應該花了不少錢裝修酒吧吧?”

與她並肩而站的男人似乎是聽見了什麼笑話,輕聲笑道:“或許他一分錢沒花呢?”與此同時,電梯門打開,侍應生手放在門邊,恭敬迎他們出去。

江季風自然的牽起她的手,隨後低聲道:“今晚破例,行嗎?”

酒吧形形色色的人那麼多,他牽著她是想保護她,溫漾知道他心意,點點頭答應。

侍應生帶著他們走進去。

推開包廂門,裡麵已經聚了不少好友,正肆意狂歡。

江季風牽著溫漾往裡走去。

剛走幾步,有人喊道:“江總來了。”

隨後,宋琸就投來了目光,他手握著香檳杯,視線立刻看向他們相互緊握的手,邊上前迎接,邊揶揄道:“這是什麼意思?來我這秀恩愛啊?”

所到之處,皆有人向江季風打招呼。

包廂內有侍應生端著紅酒走上走下,江季風牽著溫漾往裡走,侍應生路過時,他隨手取了兩杯,遞給了溫漾一杯,隨後,碰了碰宋琸的杯口,淡笑道:“恭喜。”

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

“托你的福。”宋琸也碰了碰溫漾的酒杯,眉頭微挑:“也托你的福。”

隨後便把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儘。

敬酒不能留,溫漾也跟著一飲而儘。

寒暄幾句,宋琸招呼其他前來祝賀的公子哥。

江季風得了閒,牽著溫漾往裡走,沒忘記她愛坐窗邊的習慣,又因她喜靜,所以,挑了最角落的位置,但沒想到,溫漾及時拽住他的袖口,壓低聲音道:“彆坐這。”

江季風側眸,好奇:“為什麼?”

“你忘了?”溫漾顯然急了,其實包廂也很嘈雜,聽不見對話,但她可能是不好意思說,於是踮起腳尖,與他耳語道:“這是小情侶專坐,打啵牽手,看不到的。我們坐這,萬一被人誤會我們是乾壞事,怎麼辦?”

江季風笑出聲,隨後修長的手把溫漾摁坐在沙發上,不容她反抗:“那就挑對了。”

酒吧的燈光忽明忽暗,照不到她微微紅了的耳尖。

他坐下的時候想去牽她的手,被她悄悄躲開。

恰好此時,那群公子哥裡,有人喊:“江總。”

“我過去打個招呼。”江季風起身,倒不是他這個位置,還需要與誰打招呼,而是若他不起身過去,肯定一個人一個人接著過來敬酒,他知溫漾不喜這樣,所以便選擇先去寒暄一番。

溫漾點點頭,巴不得他離開。

隻是前腳送走江季風,後腳就迎來了宋琸。

他端來了兩杯紅酒,道:“他呢?”

“去那邊了,”溫漾接過宋琸給的紅酒,再次道:“恭喜你阿。”

“恭喜我什麼?”宋琸好笑:“恭喜我開了酒吧?”

溫漾點點頭。

不然呢?

沒想到宋琸笑的更歡了。

他乾脆坐在她對麵,笑著說:“你是真什麼都不知道啊。”

溫漾被他這句話說的有些懵,反問:“什麼意思?”

“托你的福,”宋琸坐在高腳椅上,單腳踩地,道:“這個酒吧,是季風讚助我開的。”

溫漾更好奇了:“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還記得那箱橙子嗎,那天早上,你問我們怎麼把一箱橙子都吃完了。”宋琸在昏暗的燈光下,輕碰她杯口

(),笑道:其實那天他一大早打電話給我?[((),告訴我,隻要在你醒來之前把半箱的橙子都吃完,他就給我圓開酒吧的夢。”

“他說,如果你醒來,看見那箱橙子完好無損躺在那,會難受。”

溫漾知道是他喊宋琸來吃橙子的,因為她曾問過他,但他的回答是,好的東西要給值得的人,她不知道他們是進行了“交易”,也並不知道他進行交易的目的僅僅隻是因為怕她第二天起來,看見那箱沒有送出去的橙子會勾起記憶心裡難受。

她猶記得那天晚上他陪著她折騰了許久,醫院家裡來回奔波。

但沒想到,他在忙完這一切後。

首先想到的,是要讓她不要難受。

宋琸離開了一會兒。

江季風就從人群堆裡回來,見她興致缺缺,他問道:“是不是不喜歡?要不要先回去?”

“可是宋琸開業——”

他一錘定音:“你更重要。”

簡短的四個字,將他的心意詮釋出來。

他沒再繼續問她還是不是要待在這,而是牽起她的手,離開了震耳欲聾的包廂。

他走在前麵,手往後牽著她,她抬眸望去,他長身玉立在身前,背影偉岸。

能撐起一片天。

走出酒吧的時候,不知何時飄起了雪,剛落不久,地上點綴了一片薄薄的白,溫漾剛打開門,就被寒風吹得縮了縮,她單手裹緊大衣,眸子望向落地的雪花。

雪花落在地上化成水,肩上及時披了一件大衣,替她遮住風寒,淡淡的沉木香和煙草香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她回眸望去,他身上隻剩下西裝馬甲,擋風外套,早已在剛才落在她的身上。

“這裡車太多,彆開進來了,”溫漾想透透氣:“我們走去街口,當散散步。”

江季風不動聲色看了她的眸子一眼,淡聲道:“好。”

他扭頭交代侍應生去拿傘,等傘的間隙,溫漾吸了吸有些冷到的鼻子。

可能是喝了點紅酒,酒香醺心,也可能是宋琸剛才說的話,始終帶給她不深不淺的漣漪,她低頭看地上的雪花化成水,倏地開口道:“謝謝你。”

侍應生推開門酒吧的喧囂隨之噴湧而出,他彎腰遞上了一把黑色長柄金屬傘,江季風在他手裡接過,一邊撐開傘一邊道:“理由?”

他們踩下台階,風雪吹起他西裝衣擺。

“謝謝還需要理由?”溫漾說完,卻又傾訴道:“我就是覺得我好像一直以來都很不勇敢,不堅強,需要我身邊的人去為我做些什麼事,我爺爺明明生病了,卻還是要操心我的未來。”

“不是我爺爺,你也不會和我結婚,更不會每天要因為我的瑣事忙碌,”溫漾歎了口氣,吐出白霧:“明明是我上趕著去送橙子給陳笑麗,沒想到沒送出去,反倒還要你替我去解決掉那箱看了會令我難受的橙子,你肯定也很累吧?”

往前走的路上,傘是往她這邊傾斜,替她擋住大半的雪花。

他沒說話,因

() 為她還在繼續說。

“我以前在初高中的時候,那段時間比較叛逆,說了你彆笑,()”她先笑了,好像即將說出來的話很丟人,但還是忍不住說:我爸媽明明都還活著卻都不要我,我當時把我比喻成——一塊被人丟棄在大海中漂浮的枯木,海把我帶到哪裡,我就到哪裡,哪裡都是家,哪裡都不是家。?()”

“是不是很非主流?”她輕聲笑。

看著每個人有父親有母親,有個溫暖的家,但她明明有父有母,但卻沒有一個像樣的家。

溫漾是一塊漂浮在海上的枯木,海把她帶到哪裡,她就到哪裡,哪裡都是家,哪裡都不是家。她是在說,她在隨波逐流。

她說這是她很多年前寫的,非主流的說辭,但她今時今日能說出來,還是代表了她一直到現在都認為,這是真理。

“對不起,”溫漾吸了吸鼻子:“我隻是想說,我沒想過有一天,有個人會對我這麼好。”

好到,連一箱橙子,都會知道,她看了會難受,所以在她醒來之前,替她解決掉。

那是細小入微的事情,很小,很小,卻很真。

雪落在黑色傘麵。

他沒有在“有個人會對我這麼好”這件事上做停留。因為於他而言,這算不上什麼。

沒必要反複強調他會一直對她好。

行動比語言更重要。

撐傘的男人聞聲,腳步放輕慢,嗓音也輕慢,他淡淡:“那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選擇勇敢嗎?”

他選擇在勇敢的話題深入下去。

溫漾不明白他的意有所指,認真說:“會啊。”

“那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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