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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是古森元也這樣的愛哭鬼。七樂想。

這個時候應該送出安慰嗎?

但七樂早就從他人的評價中得到了對自己的清楚的認識,她的嘴巴裡從來說不出撫慰人心的漂亮話。

現在她稍微能理解喜歡用顏文字的人的心理了。

和文字相比,更生動、更活潑、更溫柔的表達方式。

[七樂稀石:對巴西的比賽、看完了。]

[七樂稀石:古森前輩,つと。]

看上去,古森元也並不缺七樂一個人的安慰。晚上回消息的時候,他已經滿血複活了,甚至還有閒心問——

[古森元也:為什麼這次沒有小狗?]

七樂:……

快二十歲了還發動物形象的顏文字,太羞恥了。這樣的經曆一次就夠了。

她中二時期都不這麼聊天的。

[古森元也:?????\]

古森的側臉小狗重新返場。

……眉毛和耳朵都垂下了。

七樂認命地上滑,從聊天記錄裡翻出那個她之前以“小狗顏文字摸摸”為檢索詞搜到的表情,複製粘貼發送。

[七樂稀石:

? ????

つ と]

*

2018年8月2日,東京都北區味之素國家訓練中心(National Trainier,NTC)室內訓練中心排球場。

朱雀JAPAN和天照JAPAN先後於14點30分和18點30分展開三局隊內對抗賽。

訓練中心現場不對外開放,采取網絡直播的形式公開比賽,直播時間從賽前30分鐘熱身進行到賽後約30分鐘的訪談活動結束。

為了感謝購買了附帶慈善加油衫的線上直播套票的2000名觀眾,在賽後的線上互動訪談環節結束、攝像機完全關閉後,男女排隊員還要給50個排球簽名。

“七樂你怎麼簽那麼快??”

“她名字不簽漢字的,簽片假名。姓氏筆畫又簡單。”

“哇,真是從頭到尾貫徹‘奇跡主義’啊。”

“什麼奇跡主義啊。”

七樂邊吐槽留在原地拿著簽字筆繼續奮戰的隊友,邊走到男排隊員們簽字的長桌那邊。

和第一次見的時候一樣,七樂先看到的是佐久早聖臣。

“佐久早前輩。”

七樂問好,尋思著對方姓名的筆畫並不算特彆簡單,怎麼這麼快就好整以暇地站在了一邊。

想儘量減少不必要的汗液和細菌接觸、強烈要求當第一個碰每個球的人的佐久早聖臣:“嗯。”

他冷淡地打完招呼,停頓了一下,又說:“我不是築波大的。”

七樂:?

七樂試探性地改稱呼:“……佐久早君。”

“嗯。”

又是一句嘴巴都沒張開過的、從喉嚨裡發出的回複。

自身話也不算多的七樂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人相處。

佐久早:“古森去拿東西了。”

被“這人竟然開口說話了!”這個事實和佐久早說的話的內容同時震驚,七樂:“?!”

“你一直往那邊看,不是在找他嗎?”

七樂用餘光偷瞄佐久早背後咬著簽字筆眉飛色舞的某隻貓頭鷹:“不是、我是在看木兔君。”

佐久早聖臣情緒不明地看她一眼:“是嗎。”

被看透了。

七樂閉上嘴,不再作無謂的掙紮。

這回木兔忙著給他的每一個簽名簽得完美,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表現出木兔光太郎選手200%的帥氣”,他從冥思苦想中抽出空來,含糊不清地跟七樂喊了聲“晚上好!”,就又低下頭去研究了。

之前見過的金毛男和男排隊長分心看了他們這邊一眼,表情倒是比上次正常多了,沒有那種見到傳說中的怪獸的誇張和隱約的不讚賞。

拯救七樂和佐久早之間沉默的氛圍的,是背著運動雙肩包的古森元也和低頭看手機的角名倫太郎。

古森正側頭和角名說著什麼,向這邊走來,又撞見七樂和佐久早略顯尷尬生疏地站在一起的場麵,他愣了一下,無比自然地打破凝滯的空氣,語帶笑意:“聖臣,在聊什麼?”

七樂:“古森前輩。”

佐久早:“沒什麼。我走了。”

離開之前,他目光停留在像黑洞一樣吸引了角名的心神的手機屏幕上,自認非常好心地出言提醒:“角名,你還沒簽完。”

“嗨、嗨。”角名終於抬起頭,覺得和七樂是已經正式地打過一次招呼的關係,這次便隻懶懶地點了點頭,走去斜對角,彎身從堆滿了的紙箱裡撈排球出來。

於是這個角落就隻剩七樂和古森兩人了。

七樂的麵色漸漸回歸平靜,古森元也回想了一番方才她看救星的眼神:“相處不太自在嗎?彆在意,聖臣沒有在針對你。”

七樂點頭:“我知道。”

她避開古森的雙眼,目光落在佐久早聖臣的背影上:“我以前現場看過佐久早君的比賽,他甚至還想避開隊友的擊掌。現在連撞胸都能接受了。了不起。”

“現場、看過比賽?什麼時候?”完全沒料到還有這層幕後故事,古森元也狐疑道。

而且,“佐久早君”?

為什麼他就還是“古森前輩”??

把往事說了一部分出來,七樂這才對上古森元也的視線:“秘密。”

古森元也:???

不行,回去要盤問聖臣。

他捏緊了背包的肩帶……等等,背包?

突然想起正事,古森元也把雙肩包取下放到身前,從提前放好了東西的夾層裡拿出給七樂的禮物。

被塞了一個料理鼠王坐肩玩偶和廚師帽,七樂:“?”

拿到手裡,她才發現廚師帽周邊裡還裝著三顆糖,和之前同款的含片薄荷糖。

“隻有巴黎迪士尼才有賣的特產、和獎勵!”古森解釋說,“來自前輩的嘉獎和認可,收下吧。最後一場比賽,七樂有兩輪超級精彩的連續救球,簡直像奇跡一樣……啊、”

說到這裡,古森猛然停下。

……七樂的名字也是“奇跡”。

不是“像奇跡一樣”。她就是啊。

七樂對古森停頓的理由見怪不怪。

她在意的是糖的數量。

原本的1,加上2,等於3。

“三個……按表現的精彩程度給的嗎?”七樂展顏,露出一個笑來,“我會繼續努力的。”

她微微露出上排牙齒,臉頰邊幾縷粉色發絲給這個清淺的笑添上幾分甜美,是此前從未見過的明媚鮮豔。

……和古森元也第一次看到的七樂稀石的臉相比,反差太大了。

八月的東京還有櫻花盛開嗎?

古森一時怔神,呼吸滯了一瞬,憑本能應道:“嗯、嗯…七樂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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