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絕對是個危險的家夥。

我貼著牆根,不留痕跡地拉開和他的距離,然後用儘全力逃離了這裡。

[剛才那是怎麼一回事?]

[稍微想做一點多餘的事而已。]

[可彆給我們惹麻煩啊。]

[還真是少見,你這幅認真的表情,那麼你有找到什麼嗎?]

[沒有,唯獨沒有找到那台電腦,不過我發現她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一根電源線。]

[看來你還是很有收獲的嘛,所以這就說明著……]

[沒錯,電腦還在她的手上。]

[真可惜,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呢,假裝不害怕的樣子也很可愛。]

[……你彆做多餘的事。]

[是因為你要做嗎?]

[彆開玩笑了,我隻會做必須去做的事。]

我悶頭猛衝,一路跑到現在居住的公寓裡,合上門的瞬間反鎖了大門,做完後我倚靠著門板跌坐到地上,心有餘悸地用手碰過剛才被人抓握的脖頸,薄薄的皮膚下是脆弱的咽喉,汩汩流動的大動脈,如果那個人想,他也許真的會殺了我。

什麼啊……難不成是死神嗎?

我的心臟仍舊劇烈地跳動著,來不及等自己冷靜下來,也來不及換掉被雨水浸泡得沉甸甸的衣物。

將外套往衣簍裡一扔,我抓起乾燥的毛巾往頭上一蓋,一邊擦拭著一邊拿上電源線往臥室走去。

等電源線一插,移動電腦屏幕上果然出現了正在充電的標識,而這時我才細致地觀察起麵前的這台移動電腦來,機身很小巧,屏幕分辨率也很不錯,完全就是我買不起的高檔貨嘛。

慧普7係?慧普我倒是知道,不過這個品牌有出過這個係列的移動電腦嗎?我怎麼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台電腦該不會是我從哪裡撿來的吧。

可惡,全然不記得了!

幾分鐘過去,電腦正常開機,屏幕上是原始的出廠壁紙,我戳了幾下鍵盤,探出一個驗證界麵,需要我輸入密碼才能打開電腦。

密碼?密碼是什麼啊……

我大腦宕機,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好不容易才把電源線拿到手,結果我居然不知道密碼是什麼。

喂,到底是哪位野良神在捉弄我啊,我明明沒有得罪任何人……或者神!

輸入我的出生日期。

[密碼錯誤!]

那輸入我的郵箱地址。

[密碼錯誤]

再試試我的門牌號?

[密碼錯誤,連續失敗三次,本機將進入鎖定狀態三分鐘,請三分鐘後再次嘗試。]

我想哭。

但我忍住了。

我放棄地頹然坐在椅子上,決定先去泡個澡,然後再好好思考一下其他的密碼可能性。

拿上居家睡衣走進衛生間,我先是將浴缸的水龍頭打開,然後才開始脫掉濕衣服,潮乎乎的衣物黏在我身上,散發出一股灰塵的澀味。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熱水實在是太治愈了,泡得我都有點不想出來了。

在水溫下降到難以忍受的程度後,我終於是念念不舍地從浴缸裡走出,穿上乾燥衣物的我感覺就像是在新年穿上新內褲那樣清爽。

之後就是繼續和密碼大戰了吧,我握拳給自己打了打氣,在經過玄關的時候看到了和父母的合照,合照下方用金色馬克筆寫著當日的日期。

我神色凜然,密碼該不會就是這個吧。

[打開窗口]

[輸入密碼]

……

[密碼正確,歡迎回來,一目女士。]

一行代表著成功的字出現在我眼前,同時也告訴我這台移動電腦就是我的沒錯,隻是當我瀏覽文件的時候,卻發現內容少得可憐,沒有照片,也沒有什麼文檔,而且瀏覽器還顯示網絡未連接,我試著用撥號上網,也發現完全沒用,這台移動電腦壓根就沒有撥號上網這個功能。

就隻是個會發光的鐵疙瘩而已,我失望地戳了戳觸摸板,看著光標胡亂地在屏幕上滾來滾去。

然後還真就被我打開了一個隱藏文件,我心裡一驚,再次輸入之前的密碼,這次我也成功解鎖了文件內容。

隱藏文件裡是一個文檔,和另一個上鎖的子文件,而這次密碼就派不上用場了,不管我是正著輸,還是反著輸都不行。

所以我隻得作罷,將光標移動到旁邊的未命名文檔上,雙擊然後打開。

文檔窗口幾乎是一瞬間就彈出來了,速度快到我都沒有反應過來,但更讓我難以置信的是文檔內容。

[致十四歲的我]

[這封是我的遺書]

[來自二十六歲的一目泉,一個失敗透頂,被逼上絕路,馬上就要去死的家夥。]

這是什麼啊?遺書是什麼意思?二十六歲的我又是什麼意思?

哈哈,是什麼惡作劇嗎?該不會角落裡就藏著整蠱節目的攝像頭吧,說不定我現在的傻樣正在被某個搞笑藝人吐槽呢。

但我又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已經觸碰到了真相的衣角,不管我相不相信,但從之前的種種蛛絲馬跡來看,最不可能的結果可能就是現下情況的真相。

於是我繼續了下去。

[小目你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很困惑吧,隨意將這麼一番說給你聽的我也是個混球呢,哎呀哎呀,總感覺有點奇怪,稱呼自己為‘你’什麼的,以前可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怪事。]

[抱歉我說了這麼多廢話,雖然小目可能不相信,畢竟你認為二十六歲的自己已經是在丸之內上班的OL了吧,但其實我心裡超級緊張的哦,而且我也不是OL,我……是一名會計,而我工作的公司背後掌管者是*&%¥#]

奇怪,怎麼會出現一堆亂碼呢?我繼續看下去。

[他們是日本最殘暴的暴力組織,殺人越貨,走私軍火,販賣成癮性藥物,掌控財色交易……幾乎無惡不作,肆無忌憚地活躍在東京本地,以前和父母居住的目黑區也被他們囊括其中,並在十二年後變成了垃圾場一般罪惡的地方。]

[而我在察覺到公司的秘密後,就被上麵的人派來滅口,組織的掌控者是個很恐怖的家夥,他是我所知最接近黑暗的男人,我覺得他都不能稱作是人,而是個容納著無儘黑暗的容器。]

[總之,我可能馬上就會被暗殺掉,如果這封遺書真的能傳遞到十二年前,那麼請救救我,不……不對,是救救你自己,請救你自己,救這個叫一目泉的可憐家夥。]

[我會為你提供線索,請留意&*%¥,他是一切的根源,這個人就在十四歲的你身邊,是你認識的一個人,請萬事小心,十四歲的我。]

[PS:對不起,讓本該安心生活的你背上這樣的負擔,但我彆無選擇了。]

文檔到此為止,之後就是一堆讓人看不懂的亂碼,我的手指僵硬地停留在觸摸板上,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怎麼可能出現在我身上,我又不是什麼奇幻輕的主角。

有太多的問題纏繞在一起,就像手工部部活時亂掉的毛線團,而我根本就無法從中找到一根能指引我的線頭。

總之,先以相信為前提開展行動吧,而且還得弄清楚失憶的事情,未來的我說這個人就在我身邊,從昨天的事來看,我最近顯然忘記了不少人。

一步一步慢慢來,胡思亂想隻會讓前路陷入僵局,為了弄清楚還有沒有人被我忘掉,我打開手機的通訊錄。

話說回來,我昨天怎麼就沒想到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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