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會在珠世給他講這些東西的時候心靜聆聽著,認真記下來。
春日學東西學的很快,過了不久,她給珠世幫忙時就已經沒有最開始的笨手笨腳了。
或許是因為春日始終想不起來自己記憶的原因,珠世總覺得麵前的女孩的眼睛裡失去了高光,她的神情也不似以前那麼生動了。
珠世給緣一寫了封信,告訴緣一春日在她身邊的消息。
大概半個月後,緣一來到小鎮,敲響了小診所的門。
緣一除了給珠世帶了兩本醫書外,還帶來了一把斷掉的殘刃。
是鈴木清的日輪刀。
緣一和以往一樣,平靜而沉默,他周身的氣質經曆了歲月的沉澱後,變得越發深沉而安然。
他雙手將斷掉的日輪刀遞給春日,在春日下意識接過後,在她有些茫然的眼神中,用肅穆的語氣,緩緩告訴她鈴木清的死訊。
春日呆呆地聽著,沒有反應。
緣一歎息一聲,伸出因常年握刀,磨出厚厚的刀繭的手,摸了摸春日的頭,歎道:“阿春,辛苦了。”
春日淺笑地看著緣一,溫言道:“謝謝緣一先生。”
緣一的目光深邃而溫柔,她注視著春日的眼睛,似乎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良久,他掏出了一袋金平糖,放到春日的手心裡,言簡意賅道:“你愛吃的。”
緣一離開了。
他在月下行走的背影孤單而寂寥。
鬼吃不了人類的食物。
春日惋惜地看著那袋金平糖,取了兩顆後小心翼翼地收好。
她給珠世取了一顆,又拿起另外一顆含到嘴裡。
嘗不出什麼味道。
真甜。
春日自欺欺人地想。
沒有恢複鈴木先生相關記憶的春日在剛開始聽到鈴木先生的死訊後毫無反應。
但是忽然有一天,春日抱著鈴木先生的刀,一個人靜靜地哭。
珠世默默地關上了門。
春日那段日子過的渾渾噩噩,整天被悲傷的氣息裹繞,也沒有了笑容。
珠世不知道她的記憶恢複的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麼,隻能安慰幾句然後無言。
春日消沉了一段時間後,終於有一天,她又重新笑了起來。
儘管珠世看得出來,那個笑容是她努力撐起來的。
春日笑著對珠世說道:“珠世姐姐,非常感謝你對我這段時間的照顧。我想休息一段時間,你可能得再過一些年才能見到我啦。”
珠世問她:“和之前一樣消失嗎?”
春日想了想:“啊,差不多。”
珠世沒有阻攔春日,她將春日的日輪刀和鈴木清的日輪刀,緣一送她的金平糖,以及幾件衣物打了包裹給遞給春日:“注意安全,下次也不要忘了我哦。”
春日重重點點頭:“一定不會的,我一定會拚命想起你的!”
忽然,春日眨了眨眼睛:“對了,珠世姐姐,還得再麻煩你一件事。”
春日在珠世家又住了一段時間後,在一個月朗氣清的夜晚離開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珠世都沒有見過春日。
春夏秋冬不知道輪過了幾個輪回,年號換了一個有一個,珠世的身邊也多了一名叫愈史郎的少年。
他們為了躲避無慘對追殺,不斷地更換著位置。
仿佛長久的遊擊戰一樣。
再次得到有關春日的消息已經是百年後,江戶時代,珠世收到當任主公的信,信上提到了春日小姐和鬼殺隊的幾個隊員在一起出任務。
主公在信上說,春日失憶了,但是記得珠世的名字,她詢問珠世是否可以和春日見一麵。
珠世欣然接受。
春日似乎有了新朋友,她看起來輕快極了,也沒有了幾百年前的消沉。
珠世為此感到很高興。
但是好景不長,大概十來年後,春日找到珠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嚴肅地望著珠世:“珠世小姐,我想回到無慘身邊,請你幫幫我。”
就這樣,春日成功再次被鬼舞辻無慘“控製”後。
她從不起眼的鬼開始,一步一步成為十二鬼月裡的下弦,然後逐漸往上升。
從下弦六,到下弦一,最後到上弦五。
在此期間,春日也開始反複失憶,常常一臉茫然但是冷靜地來找她。
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