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吳嬸忙活完,熱情抱著乾淨的床單被褥去顧家目前唯一剩下的客房,準備給顧承慧鋪床。

“吳嬸,還是您懂我啊,這床單漂亮~”

“那可不!你們小姑娘配這種色好看。”吳嬸將一床粉色碎花床單抖落開,鋪到床上,正扯著邊角試圖舒展開。

兩人在客房忙碌,客廳裡卻是又來了客人。

軍區幾位領導、司令員、師長陸續上門賀壽,攜家帶口來拜訪。

客廳霎時擁擠起來。

蘇茵默默退到角落,看著客廳裡坐滿了人,關心著老爺子的身體,目光一一掃過,裡頭不妨幾個熟人。

韓慶文和何鬆平跟著父母前來,父母走了,兩人留下和顧承安說話,另一邊孫正義和侯建國也來了顧家,更讓蘇茵起了警惕心。

吳嬸手腳勤快,一會兒功夫便忙完了,和顧承慧走到客廳,忙又準備上茶。

“承慧也在呢。”尹芝燕見著人招呼一聲,大院裡的老人都認識顧承慧,這姑娘小時候也是在這裡長大的。

“叔叔阿姨們好。”顧承慧落落大方叫了人。

“承慧,你爸媽呢?回去啦?”邱雅琴也挺喜歡這小姑娘,自己家裡隻有兩個兒子,真挺眼饞彆家生閨女的。

“邱阿姨,我爸媽回了,我今晚住這兒。”

“那感情好,好好陪陪你爺爺奶奶。”

客廳裡熱鬨一陣,眾人也知道不能打擾老爺子太久,送了禮又被人拒絕,好說歹說才能放下,便起身告辭。

蘇茵站在最後,看著顧家人送客離開,孫正義麵帶戾氣和顧承安在人群中對視一眼,仍在較勁,侯建國頻頻回頭,看向的是顧承慧的方向。

等客人走進夜幕中,帶著喧囂隱沒,蘇茵的目光仍落在不遠處,像是看著哪裡出神。

“看什麼呢?”

顧承安轉身便看到蘇茵,呆呆望著沉沉黑夜,不知道在看什麼。

自己問她一句,仍然沒反應,顧承安探著身子手往她眼前一揮,這才讓人回神。

“乾嘛呢?發什麼呆?”

“沒什麼...”蘇茵明顯愣了神,隻能隨口敷衍一句,在千頭萬緒中試圖抽絲剝繭是誰使的壞,卻也找不到證據,無法與人訴說。

牆上掛鐘噔地一聲響起,夜裡九點,早過了老爺子老太太平日休息的時間,今兒熱鬨一番,錢靜芳扶著婆婆進屋。

“爸,媽,你們早點休息吧,今兒也累一天了。”

“我們有什麼累的?”老太太拍了拍兒媳的手,滿臉慈愛,“辛苦的還是你們。”

“您和爸高興了就好,我們不辛苦。”

夜已深沉,顧家漸漸回歸平靜,蘇茵看著顧承慧走進樓下的客房,門一關,自己便也跟著住樓上的人陸續回房間去。

等外頭徹底沒了洗漱的動靜,蘇茵這才起身,躡手躡腳下樓,敲響了顧承慧的房門。

“茵茵姐,怎麼了?你還

沒睡啊?”()

顧承慧已經拆了辮子,換上睡衣,洗了澡準備睡覺。看著門口站著的蘇茵卻是衣服沒換,辮子沒拆,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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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蘇茵拉上她的手,找了個理由,“承慧,今晚你跟我一塊兒睡吧,我最近聽了些二流子的事兒,有些害怕。”

蘇茵一番話有些突兀,也不知道顧承慧能接受不,按理說兩人處得還行,但是突然要求夜裡一塊兒睡...放在平時還真挺唐突。

她剛想再解釋一句,就見到顧承慧眼睛一亮,“好呀!走走走!”

顧承慧家裡有個親哥,四年前便參軍入伍了,至今還在邊疆軍區,上回回來還是兩年前。

她一直羨慕彆人家裡有姐妹,能說說悄悄話,奈何顧家幾個孩子天南海北地待著,在京市,和顧承慧同輩的隻有顧承安。

四哥人好是好,可顧承慧哪能對著他說什麼少女心事。

夜深人靜,臨走前,蘇茵進屋將顧承慧屋裡的燈關了,又在床邊耽誤一陣,最後走出屋子再把門帶上,用鑰匙鎖上。兩人輕手輕腳往樓上去,一進蘇茵屋子便上床躺下。

兩個小姑娘蓋著被子,湊在一處,感受到身邊的熱源,親親熱熱說起話來。

“茵茵姐,我以前就想過呢,和姐妹躺一塊兒不睡覺,就說一宿話。”顧承慧的瞌睡全沒了,顯然是興奮過度。

蘇茵心裡也歡喜,隻她還惦記著今晚會發生的事情,努力強顏歡笑。

臨睡前,她特意看著吳嬸將家裡大門落鎖,客廳屋門也鎖上並且插上木栓,廚房和衛生間的窗戶也關嚴實了,就是不知道那壞人怎麼進來的,撬鎖還是破窗?

那動靜肯定不小。

顧承慧問起蘇茵過去的生活,聽著她小時候幫著秋收搶收,後來讀書厲害,在教育十分不受重視的大隊裡成了第一個高中生,去了鎮上念書。

“茵茵姐,你真厲害!”顧承慧設身處地想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這樣,仿佛自己這撥人出生在大院,一路上學到高中,沒什麼阻力,在衣食住行方麵更是寬裕,“那後來呢?”

“後來高中畢業,我回到大隊原本也要下地乾活的,是大隊長看我念書不錯,讓我去掃盲班幫忙,也算工分...”

兩人嘀嘀咕咕說著話,互相聊起從前,卻是又親近不少。顧承慧側躺著,看著身旁的蘇茵,當真是俊俏,就連自己媽媽見她第一回也誇了誇,奈何,自己四哥就是個不解風情的!

“茵茵姐,你彆擔心,就是你和我四哥以後不結婚,我也跟你好!”顧承慧笑眯了眼,隻露出一雙桃花眼在外頭,跟蘇茵保證,“我們是好朋友!”

“好~”蘇茵也很喜歡這個妹子,確實比經常冷著臉的顧承安討喜多了。

說到娃娃親,話題不可避免地轉向了顧承安,顧承慧歎口氣,頗為遺憾。

“哎,其實我四哥人很好的,就是經常繃著臉,看起來凶。他對自己人最好,從小就護著我們,挨打也無所謂。隻不愛跟女孩兒玩兒,不過

() 我也不搭理他(),他們玩的東西真沒意思(),我也看不上。”

顧承慧自顧自言語著,“除了聽靡靡之音!”

說到這裡,她壓低了聲音,唯恐被人聽到似的,“他們老愛倒騰港城的磁帶來,真的很好聽!就是上回我們在鬆玲家聽到的那樣,不過我四哥對磁帶可小氣,就連我都不能借回家聽,隻能找他的時候跟著聽聽。茵茵姐你等著,下回我帶你去聽!”

蘇茵聽著顧承慧碎碎念,直到說起磁帶,想起顧承安那晚霸道地將收音機和磁帶都塞到自己懷裡...

不外借嗎?

心頭有股奇異的情緒翻湧,像是一顆種子將要破土而出,正奮力掙紮...

“你四哥喜歡辛夢琪嗎?”蘇茵想到書中劇情,其他事情都和書中一樣,唯獨有關辛夢琪的似乎總有出入,是為什麼呢?

顧承慧聽到這話反應頗為激烈,在被子裡翻個身,“怎麼可能!四哥才不喜歡她,應該說四哥誰都不喜歡,隻愛折騰那些東西,又是拆收音機又是拆電視機的。何況彆說四哥不喜歡辛夢琪,我也不喜歡!”

“怎麼了?她惹你了?”蘇茵也不喜歡辛夢琪,這人真是太愚蠢,偏偏又膨脹得不行,很難讓人生出好感。

“嗯!辛夢琪第一回跟著她爸媽來這兒,就搶我手裡的玩具,那時候家裡大人讓我讓著客人,給我委屈得不行!那時候我才五歲呢!”顧承慧說著說著興奮起來,眨著水靈靈的眼睛看向蘇茵,“你知道誰幫我了嗎?”

蘇茵來不及思考,脫口而出,“你四哥?”

“對!四哥那時候也才七歲,凶巴巴直接從辛夢琪手裡把玩具搶了回來,塞我手裡,還凶辛夢琪,說她再敢搶我東西要她好看!哈哈哈哈,當時我哭著哭著立馬笑了!結果呢,誰知道現在辛夢琪還愛追著四哥跑,想給我當嫂子啊?沒門!”

“你四哥對你真好。”

“那是!”

蘇茵聽著顧承慧說起往事,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七歲小男孩的模樣,又自動換成了顧承安那張冷峻的臉...

屋裡動靜漸漸小了,顧承慧到底還是年輕,又累了一天,說著話聲音便弱了下去,眼皮直打架,沒一會兒便合眼睡去。

蘇茵靜靜躺著,聽著身邊淺淺的呼吸聲,因著心裡擱著事,這會兒睡意全無。

今天她把人叫到自己屋裡,沒讓顧承慧一人住,是不是代表危機已經解除了呢?

可那個害了顧承慧一生的人到底是誰?如果今晚沒得手,還會有下次嗎?解除一次危機,可壞人仍在暗處,如果今晚沒發現到底誰,下次他再出手自己便知道了,隻會留下隱患,最好還是得把人逮住。

蘇茵腦子裡亂糟糟的,思緒翻飛,安靜的夜,落針可聞,隻有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有些緊張也有些擔憂。

......

過了許久,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很輕,全因蘇茵醒著,才隱約聽到了動靜。

身旁的顧承慧仍安穩睡著,沒有聽見任何聲音。

() ——

夜色吞噬了光明,顧家黑漆漆一片,眾人早已睡去,陷落一片寂靜。

緊閉的房門隔絕了一切,又似乎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黑暗中,一雙骨骼分明的手握上門把手,掏出一根細長的鐵絲插進鎖眼,搗鼓幾下後,隻聽哢噠一聲響。

門把手被緩緩擰動,緊閉的屋門被推開一條縫隙,屋裡黑沉沉一片,隻有清淺月光灑下,照在床上依稀能看見攏起的形狀。

帶著濃重酒氣的男人躡手躡腳進屋,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將門帶上後直往裡走,手裡攥著手帕,猥瑣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攏起處。

待走到床邊,男人動作快了起來,直接飛撲上去,伸手準備捂住床上女人的嘴,突然,一切又有些不對勁。

身下的觸感奇怪,過於鬆軟,不像是人,倒像是...

猛地掀開被子,男人看著床上兩個累疊的枕頭低聲咒罵一句。隨機心跳加速,四處搜尋...

“人呢?!”低聲喃喃自語。

“你要找誰?”

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驚得男人差點魂飛魄散,他僵硬著身體不敢動彈,隻聽到被自己關好的門被人一腳踹開的碰撞聲。

沉沉黑夜裡,男人心跳如鼓,緩緩轉頭,見著顧家那個小霸王隱沒在黑暗中,隻一雙鷹隼般銳利的黑眸審視著自己。

隻這一眼,差點軟了腿。

——

顧家大半夜鬨騰開來,原本已然進入夢鄉的人都披著外衣坐到沙發上,聽顧承安說了來龍去脈,再看著被他壓著跪在地上的男人,麵色各有不同。

“承安,你...你是說濤兒半夜摸進了承慧的屋子?”洪波昨晚睡下時左右眼皮便來回跳,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事發生,哪成想,居然是自己親弟弟被拿下了!

這可不是小事,真要出了問題,毀了人姑娘的名聲,可是流氓罪。

“這事到底怎麼回事?”顧老爺子的銳利目光掃過洪濤沉聲開口。

“老...老爺子。”洪濤臉色煞白,舔舔乾燥的嘴唇,磕磕巴巴道,“我...我昨晚喝多了,起夜迷迷糊糊走錯屋了!”

“走錯?”顧承安立在一旁,一腳踹他背上,踹得洪濤控製不住身體往前倒,極儘狼狽。

“承安,有話好好說啊。”半夜寒風習習,洪波一腦門的汗,一邊是媳婦兒婆家,一邊是自己親弟弟,難辦。“濤兒,你把事兒說清楚!”

洪濤顫顫巍巍,被一群人圍著,身體控製不住地發抖,隻堅持剛剛的說法,“真是喝多了起夜,忘了自己住哪兒,就折騰著想進屋!老爺子,您信我,我也知道了,喝酒誤事,差點造成大問題!我真是該死!”

說著啪啪兩下往自己臉上招呼,瞬間印上鮮紅的指印。

……

樓上,蘇茵正陪著顧承慧,錢靜芳半夜被驚醒,聽了一耳朵便上樓看看兩個年輕姑娘。

“嚇著沒?”

顧承慧還有些迷糊,眼皮直打架,

揉了揉眼睛問,“沒有,大姐夫他弟真進我屋了?”()

說起來有些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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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錢靜芳蹙眉,心氣不順,“說是喝了酒迷糊,起夜走錯屋,生拉硬拽弄開了門,以為是他自己的屋呢。你們說說這事兒鬨的...”

蘇茵默默聽著,原本她一直懷疑是孫正義或是侯建國圖謀不軌設法進了屋,誰成想是初來乍到的洪濤。

“錢阿姨,這事兒就這麼著嗎?”說起來,蘇茵有些不相信,一切的說法也算合理,就是太過巧合。

“他擱樓下扇自己耳光呢。”這事兒還真是不好辦,人說自己是無心之失,又對自己下狠手,目前看來沒造成什麼損失,還能拿人怎麼辦,“萬幸承慧今晚和你住的,不然啊...”

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就算什麼都沒發生,大姑娘的名聲不也被毀了。

錢靜芳不是個愛說人閒話的,此刻也對這門親戚頗有怨言,“這人這幾天還想找爸安排當兵,沒成,又想讓二叔幫忙安排進廠,現在鬨出這種事,咱們家肯定不會幫忙了。”

“他想留京市?”蘇茵追問一句。

“嗯,洪波家在H省,隻洪波去了東北上大學,他們家最疼小兒子洪濤,洪濤現在一門心思想在京市定下來,不想在鄉下種地...哎,承慧彆擔心,今晚和你茵茵姐睡,鎖好門,我再下去看。”

錢靜芳一下樓,顧承慧聽著樓下的陣陣動靜,那股後怕的勁兒更加明顯。

“茵茵姐,要是你昨晚沒叫我上樓跟你一起睡...那我可...”

“彆想那麼多。”蘇茵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小姑娘從小到大被保護得很好,少有遇到這樣驚險的事情,一般來說,軍區大院或是軋鋼廠都很安全,誰知道親戚家出了個壞的。

蘇茵不太相信洪濤的說辭,可確實沒證據。

折騰一場,兩人在天邊泛出魚肚白時,終於挨不住,這才迷迷糊糊睡下。

蘇茵因為心裡擱著事兒,隻淺眠了兩二個小時就醒了,頭有些疼,揉按著太陽穴穿衣起床。

一開門,正好撞見上樓的顧承安。

顧承安顯然沒想到蘇茵會突然開門,兩人都有些驚訝。

“怎麼樣了?”

“你們倆沒事吧?”

兩人同時開口。

蘇茵點點頭,“沒事,洪濤那邊怎麼樣了?”

提起這事兒,顧承安冷著臉,咬著腮幫子心氣不順,“沒造成什麼後果,他堅持說自己酒後腦子糊塗走錯了屋,又扇耳光又磕頭認錯...還能怎麼辦。”

家裡也通知了顧承慧父母,把這事兒一說,顧康俊兩口子臉差點黑了,可念著親戚關係和那一番說辭,到底也沒法太過追究什麼。

“你相信他的說法嗎?”蘇茵看著顧承安。

“嗬...”顧承安想起自己在開門後聽到的那句,輕聲的——人呢,“信?我信他就是個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