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殺了你的(2 / 2)

白月光替身自儘後 寧歸 11614 字 4個月前

——至少現在不想。

虞歸晏劇烈地掙紮起來,想要掙脫沉悶窒息的湖水往上而去。

月色就在她頭頂上方,但她乏力綿軟的肢體卻完全使不上力道,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漸漸往下沉去。

還是不行嗎?

是誰想要她死?

聞聽雪發現她不見了定是會來找她的吧?

意識快要模糊間,虞歸晏腦海有無數個念頭一閃而過,眼前亦是滑過無數畫麵,最終卻定格在了驀然出現的一襲白衣身上。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已然分不清浮動的白色是什麼,可當熟悉的氣息席卷而來時,她本已昏沉的頭腦猶如被驚雷炸開,在一瞬間驟然清醒,她嘶聲道:“顧玄鏡——”

“安樂。”

顧玄鏡攬過虞歸晏纖細的腰身,哪怕她的手推在了他腹部的傷口之上也未曾鬆開。

真的是顧玄鏡!

虞歸晏所有的情緒仿佛在此刻被驟然撕裂,無儘咒怨在體內橫衝直撞:

“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虞歸晏嗆了水的聲音微弱又斷斷續續,可顧玄鏡還是聽清了,隨之湧起的便是無儘的喜悅。

哪怕他再肯定她就是安樂,可她從未承認過,他總歸是心有不安的,而此刻她的話已然表明了一切。

他抱緊她,氣息從口中度過去:“安樂,我沒法放過你,哪怕你會恨我,我也沒法放過你。”

他如是道。

虞歸晏被動地被顧玄鏡抱著,接受著自他口中度過來的氣息。她的清醒似乎僅是回光返照,在看清顧玄鏡那一瞬間用儘,此刻意識又逐漸模糊。

儘管如此,他貼著她唇瓣度過來的話,她也聽得清楚。

她乏力得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卻是努力地睜大了眼睛想要銘記住此刻的恥辱:

“我會殺了你的!”

滿含恨意的話從她口中一字一字地蹦出。

她隻是想安寧而已,他卻不肯放過她,將她逼至如今,甚至不惜要毀了她的清譽,讓她不得不嫁給他。

何其歹毒的心!

她恨他。

從未有過的恨意自心底密密麻麻的滋生,絲絲縷縷纏繞在她心間。

顧玄鏡抱著虞歸晏,空蕩十載的心溢滿愉悅,哪怕是聞得她憎惡如此的話,他也笑得一派從容:“我等著你來殺我。”

**

惠信帝與一眾朝臣匆匆走至芙蓉池時,火勢已是隱約控製住。洗塵宴後,女眷大多跑去瞧煙炮了;朝臣中,除卻權高勢大的幾位,大多都留在啟明殿,隨侍聖上。直到方才聽見後殿走水,火勢又控製不住,惠信帝才帶了朝臣往芙蓉池而來。

閨秀們見著惠信帝與其身後的朝臣,仿佛有了主心骨,紛紛定了心思,屈身行禮。惠信帝輕抬手示意閨秀們起身去尋自己父親。閨秀們立時起了身尋人去了。

喬尚書跟在惠信帝身後,喬遙積與喬雲煙尋來時,他耐心安撫了兩句,久未見虞歸晏未來,他便開口問道:“你們二姐呢?”

喬尚書的目光從左往右,喬遙積甫一接觸到便下意識地閃躲開了,隻怯怯地道:“女兒不知道。”

她巴不得喬歸晏死在火裡。

四姐兒口中問不出來些什麼,喬尚書將目光定格在喬雲煙身上。

喬歸晏?

喬雲煙目光不著痕跡地偏向一邊,數不清的情緒交織著。

順著喬雲煙的目光,儘管夜色深沉,喬尚書卻還是一眼便瞧見了芙蓉池邊一襲勝雪白衣的鎮南王。

鎮南王懷中抱了一個女子,女子被披風牢牢遮住,看不清楚。隻是雪白披風下隱約露出的熟悉天藍色裙擺卻是令喬尚書心中一驚。

......二姐兒今日似乎也穿了一身天藍色衣衫。

喬尚書隻見顧玄鏡目光溫柔地從懷中女子身上掃過,而後便慢條斯理地朝惠信帝行禮道:“微臣參見陛下。”

惠信帝背著他,他看不見他臉上神色,隻聽他似有疑惑地道:“顧愛卿這是?”

顧玄鏡護著懷中女子,不疾不徐地道:“喬二小姐不慎落水了,微臣喚了隨侍的大夫探過,現下已無大礙。”

顧玄鏡的話雖簡短,卻是清晰概括。

喬尚書雖早有猜測,可此刻聽得顧玄鏡的話,心中卻還是忍不住一沉。

他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臨近夏日,姑娘家穿得本就單薄,落入水中,那纖薄的衣衫定是緊緊吸附在身上,被鎮南王抱著的女子微露出的朦朧輕紗下隱約的皓白手腕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測。

二姐兒落入水中被鎮南王從水中救起,又被鎮南王在大庭廣眾之下抱了這般久,名節已失,再嫁不得齊王世子。

喬尚書麵色陰沉如水。

倒是不如死了來得乾淨。

鎮南王話音剛落,惠信帝及眾人還未有反應,便又聞得鎮南王道:

“喬二小姐落水事出突然,周遭沒有旁的人會水,不得已之下,微臣隻得親自下水相救。如今喬二小姐無礙,但此舉到底於喬二小姐名聲有礙,於齊王一脈也大有損裨。但此番婚事陛下費心良多,齊王與世子恐是不忍陛下再勞心傷神,微臣願娶喬二小姐為妻。”

有那麼一瞬間,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眾朝臣、命婦閨秀都麵麵相覷,喬雲煙也是滿臉不可置信地抬了眼,甚至連賢王與賢王妃眼裡都滿是詫異,唯有太子妃若有所思,太子則注意著賢王一行人。

鎮南王要娶齊王世子不日便要過門的世子妃?!

誰人敢信!

可惜齊王世子不在場,不然定是一場好戲!

眾人琢磨著,忽然品出了些味兒來,喬氏二小姐是齊王世子未過門的妻子,如今卻與鎮南王有了不清不楚的乾係,任是哪家也無法忍受吧?齊王府待得知曉了,定是要退婚的。鎮南王卻願意接盤一個定過親事的女子,給的還是正妃之位,這其中怕是也有些門道吧?

不然為何那般多女子在鎮南王麵前千方百計地出過事,鎮南王卻偏偏隻救過一個喬氏二小姐,還親口許諾了正妃之位。

眾人不敢看鎮南王,詭異的目光紛紛落在喬尚書身上,似在映射些什麼。

喬尚書自然察覺到了一眾千奇百怪的目光,但他自己也是一驚,他本以為二姐兒與鎮南王有了肌膚之親,齊王府退親後,定是沒人敢要的,所以還不如沒被鎮南王救起來,死在湖裡乾淨,至少還能為齊王世子守住清譽。

沒曾想,鎮南王竟願聘以正妃之位。

喬尚書眉眼微動。

顧氏不同於聞氏僅有一個清流之名,顧氏是實實在在的大權在握。

詭異的寂靜中,惠信帝似仍有猶疑:“這......”

他微頓了語氣,卻沒直接拒絕,畢竟正如顧玄鏡言下之意,出了這等事,齊王心裡定是想退婚的,沒有哪家願意娶一個失了名節的女子,更何況是高門士族的聞氏。

但聞氏素來尊禮重義,齊王世子與喬氏二姑娘的婚期僅有數日,若是他不開口,恐怕齊王與齊王世子便會忍著那口氣,將喬氏二姑娘迎進門。這何嘗不是對聞氏的悔辱?

思慮半晌,惠信帝僅是道,“喬二姑娘畢竟與聞愛卿定了親,如今出了這等事......喬愛卿你看該如何?”

喬尚書的心思可是比一眾人活絡得多,也見風使舵得多。既然齊王世子與二姐兒的婚事已然成不了,與其等著日後被齊王世子登門退婚,倒不如此刻順著鎮南王的意願,應承了與鎮南王的親事。

他拂衫叩首,誠懇無比地道:“齊王殿下與世子皆是純良忠貞之人,哪怕出了這等事,因著婚事已定,微臣知曉,世子也定是願意迎娶小女的,隻是微臣甚是敬重齊王殿下與世子,又怎忍他們為此悖.逆心意?又怎忍小女累及聞氏一族百年聲譽?鎮南王殿下願意娶微臣這不爭氣的女兒,微臣自然感激不儘。”

一眾朝臣深有此感地點了點頭,依著齊王與齊王世子的品性,說不準還真的會吃了這個啞巴虧,迎喬氏二姑娘進門。如今由陛下下旨改婚,雖說不怎麼道德,可也算是全了聞氏百年清譽,也教齊王世子不必悖.逆自己心意。

惠信帝沉沉的目光自朝臣身上一掃而過。

沉吟片刻,他頷首道:“既是如此,那朕便下旨為你們二人賜婚。”

作者有話要說:  成長第一步,立個小目標:下定決心殺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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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不要臉。

顧玄鏡就是了,好名聲都往自己身上攬了,不給聞清瀟反駁的機會還說是為了他好。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647377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