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看錯了(1 / 2)

深得沉了的夜色裡, 聞沉淵跪在宗祠裡,雙手合十:“一定是我看錯了,看錯了。”

大嫂怎麼可能是子安!是不是他太久找不到子安,所以連看見大嫂的右手都產生了幻覺?

少年一怔。

對!煙霧那般濃厚,他怎地還能看清大嫂手上是否有傷疤, 一定是他看錯了,產生了幻覺。

冷白的月光打在少年身上,拉出的身影投射在黛青色的冷石上。宗祠外的樹影也婆娑映照在地麵, 像極了夜色裡能吞噬人心的魔魅。

齊王踏著婆娑樹影,走入宗祠,便見著了跪於宗祠中的幼子。他不由得蹙眉,幼子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 怎麼也不是個靜得下心半夜來參拜先祖之人,甚至入神得連他走進來了都沒注意到。

“沉淵。”齊王走近聞沉淵。

聞沉淵忽然聽到自家老頑固的聲音,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感覺肩膀被打了一下,低頭看見那一隻手,才驚覺真的是老頑固。

他起了身, 臉上拉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這麼晚了, 父王怎地來祠堂了?”

齊王聞言, 忽地看向聞沉淵, 目光陡然冷厲:“我還沒問你怎麼在宗祠裡呢。”

聞沉淵察覺到了齊王陡然的異常,心思轉了幾轉,差不多就明白過來自家老頑固為何這般模樣了。他一邊注意著自己父王, 一邊不著痕跡地往外挪:“今日隨大哥大嫂來宗祠祭拜先祖,才想起自己好久沒有來宗祠了,正好趁著今晚來看看先祖們。”

哪曾想齊王聽了聞沉淵的話,不僅沒消氣,甚至直接就要來抓住他:“你還敢提?我看你是久沒跪祠堂了是吧?還敢瞞著我跟著你大哥一起派人刺殺陛下!”

聞沉淵頭皮一炸,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不小心提了今日婚儀的祭祀告天禮。他不由得懊悔不已,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既然都被老頑固發現了,他也不必再偽裝,一蹦三跳就繞過齊王跑了出去:“陛下這不是沒事嗎?再說了,經此一事,父王也不必煩惱陛下再針對我們了!”

齊王沒有武功,自然抓不住聞沉淵,隻得看著聞沉淵跑遠,怒極地嗬斥道:“還敢說!”

聞沉淵跑得徹底沒了影,齊王怒得在祠堂內不停地踱步,眉目緊縮。他沒想到清瀟竟敢這般大膽,算計到了陛下頭上。兄弟兩連他都死死瞞在鼓裡,他甚至是在今夜清點暗衛時才發現了異常。

正在齊王橫眉怒目間,聞沉淵忽然從宗祠的牆外探頭:“怎地不敢說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大哥不過是嚇嚇陛下而已,又沒有真的讓人傷到陛下,能有什麼?何況父王不是也看見陛下的態度了嗎?對我族好了多少不必我說了吧?”

其實還有一句話他還沒說,彆說大哥今日沒有讓人傷到皇帝,便是真的傷到皇帝,那也是皇帝罪有應得。身為帝王,沒有半分容人之量,連父王這等良臣都要打壓,這皇位倒不如換個人來坐。

隻是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他可不敢在老頑固麵前提起,頂多和大哥說而已。

齊王被去而複返的幼子氣得一噎:“你就沒想過謀劃敗露了怎麼辦!”

聞沉淵還真從未想過計劃會敗露,因為:“大哥親自謀劃的,怎麼可能會敗露?”

他深深看了宗祠中先祖的牌位一眼,心中的念頭越發堅定,而後一個躍身下了院牆,“父王就彆擔心了,此事對我族百利而無一弊。”

幼子說了兩句又不見了,齊王隻能對著院牆乾瞪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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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宴宮,天色將亮未亮時,顧聞祁轉身入了殿中,長說要將披風為顧聞祁披上,外麵更深露重,世子卻是在外立了一宿,任她如何勸都無法,此刻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深深的涼意。

顧聞祁卻是抬手拒絕了:“姑姑你吩咐人先收拾著,我尋個時間與晏晏道了彆,便啟程回淮安罷。”

她已是順利大婚了,他也該回淮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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