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貪涼(1 / 2)

“可僅僅讓林春和見著賢王與蕭閆恒鬼鬼祟祟從酒肆離開, 就能讓他相信賢王會為了權勢而栽贓陷害嗎?”虞歸晏疑惑。

林春和也非是這般好糊弄的人罷?

她話音剛落,知香、知杏送了香雪荔枝膏過來,知香屈身半蹲,取出托盤便要擱在兩人麵前的紫漆描金山水紋海棠式香幾上。

雖說是陰雨天, 還陰冷, 可虞歸晏、喬錦瑟姐妹倆習性相近,都是貪涼的性子,這般天色裡用著涼食也彆有一番滋味。今晨聞清瀟不在府邸時, 她已是用了些, 下午又吩咐小廚房備了。此刻兩個丫鬟呈上來,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飄過去了。

聞清瀟卻是微抬了手:“給孤罷。”

知香本還以為聞清瀟是在與虞歸晏說話,可想了想,方才反應過來, 世子從未在世子妃麵前自稱過“孤”,不過好在她反應快, 不過須臾,也便明白了, 便將手中玉碗遞到了聞清瀟手中。

聞清瀟接過後, 輕輕觸了觸薄透的碗壁, 沒有遞給虞歸晏,而是擱在了香幾上:“給世子妃做的涼食莫要次次都過涼,這般的天氣裡,涼食更不可多做。”

虞歸晏貪涼,知香、知杏此前都勸阻過, 可惜都無功而返,此次聞清瀟開了口,兩個丫鬟自然求之不得,連連高興地應了:“奴婢知曉了。”

虞歸晏本是準備在知香放下香雪荔枝膏便要取來吃,突然聞得聞清瀟的話,她直覺不好,可一想到聞清瀟素日裡都依著她,便湊了過去,一雙眸子盈滿渴求委屈,望向他:“夫君。”

與時興的嫵媚細長鳳眼不同,虞歸晏的眼睛是貓眼,儘管經曆兩世苦楚,可到底未染儘世俗,又因著這些時日的嬌養,顯得極為純淨,像是夏日碧水,溫涼又清澈。此刻望著聞清瀟,更是含了不自覺的祈求與依賴。

這般的目光裡,聞清瀟眸光微深,撚了撚因著她動作過大而再次滑落的披風:“吃太涼對身子不好,你今日又已是吃了不少,這份香雪荔枝膏,放一放再吃。”

“可是放一放就不好吃了。”虞歸晏還不怎麼死心,隔著廣袖,她抱住聞清瀟的手臂,商量地道,“不如我今次吃了,明日便不吃了。”

見聞清瀟沒應下也立即否認,她以為有轉機,整個人都傾身靠了過去,將全部的重量交托在他身上:“香雪荔枝膏放放就真的不好吃了......”

她正說話間,忽覺下顎被端起,目光驟然跌入一片包容寧靜的深海裡:“你身子本便不算好,不可過分貪涼。”

她怔了怔:“可......”

“啟稟世子,世子妃,左相大人求見。”

與虞歸晏一同開口的是聞澹的通稟。

“你告知左相,孤即刻便到。”聞清瀟應後,聞澹回複了話便走遠了。虞歸晏卻是被陡然的聲響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整個人都快坐入聞清瀟懷裡了,好在成親十多日,她也不再會如同最開始時猛地彈開,隻是到底是有些不適,便不著痕跡地退了出來:“左相尚在等夫君,夫君快些去吧。”

左相冒雨前來,即便不問,她也大致能猜測到原因。不過太子一黨也的確該急,畢竟聞清瀟雖是同皇帝通稟了案情,可卻還未與太子言明。

何況...聞清瀟走了,她也許還能早些吃了香雪荔枝膏。她的目光自香雪荔枝膏上一掃而過。

儘管虞歸晏的動作很是細微,可聞清瀟又如何沒注意到?他拉住了企圖讓開的她:“同我一道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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