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慧易夭(2 / 2)

“謹鈺,你思慮的無非是聞清瀟死後聞氏落成散沙,朝中無以為繼。可我既然插手了朝堂之事,亦允了你穩定朝局,便不會食言。”

顧玄鏡落一枚白子與江山之上,山河風雨飄搖,“我隻是要聞清瀟死無葬身之地而已,龍椅上那位,也會如斯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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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政殿。散朝回到同政殿後,惠信帝翻了翻禦案上的折子,“顧氏、君氏、管氏、聞氏...萬氏。”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側了側身,問曹文,“齊王世子的病可真是好些了?”

曹文本是侍候在側,整理禦案,聞得惠信帝的話,他腦中神思轉了轉,恭敬道:“齊王世子自大婚兩月以來都未上天機寺修養,也甚少喚陛下為之備下的太醫,想來...是好轉了不少。”

惠信帝丟了折子,倦懶地倚靠在禦椅上,“這群人吵得朕實在是心煩,還是聞家人好啊,懂得朕的心意,又知進退。”

曹文摸不清惠信帝的意思,隻得慢慢暗中揣摩著,但見案上攤開的是禦史大夫的折子,惠信帝又似有誇獎聞氏之意,何況前些時日惠信帝還誇獎齊王世子護駕有功,聞氏一族人都是忠良之臣,麵上便又笑道:

“齊王與齊王世子一心為陛下,為百姓著想,自然是聰慧懂進退的。”

聞言,惠信帝緩緩睜了眼,一雙眼睛深不見底:“怕隻怕,過慧易夭啊。”

曹文的笑登時僵硬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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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清瀟著一襲玄纁玄端負手立於朝政殿數百階梯之上,背脊挺直如青鬆,朗朗昭昭,階梯之下便是大秦芸芸眾生,幽陵十三萬百姓亦是大秦眾生之一,卻無一人能窺得清齊王世子麵上神色。

自古以來玄纁二色為尊,分彆象征天地。此刻,他居於廟堂之高,狂風鼓得他的一襲玄纁玄端獵獵作響,遠方山雨席卷而來。

聞清瀟俯首看於江湖之遠,一雙狹長如水墨丹青描摹的眼了無情緒,教人景仰的同時又心生畏懼。

“南境苦寒,威武大將軍一心為國為民,駐守其地數十載保衛邊境,隻在年底回京與家人相聚,勞苦功高,如今好不容易得以回京。太子和賢王今日朝政之上卻是難得一致地舉薦威武大將軍前往幽陵鎮壓叛亂。”他沒應齊王的話,而是道。

齊王手中的玉圭已是握了許久,卻依舊寒涼,那股涼意似乎浸染到了他心底:“朝中還有其他人,至少...不能是你去。”

“父王覺得,誰會更合適?”遠方山雨似乎更大了,狂風肆掠,他一襲玄色衣袍在風中越發獵獵。

齊王啞然。

縱觀朝局,竟是無一人更合適。或者該說,沒一人更合陛下心意,也沒人比清瀟能更好地處置幽陵叛亂。

“幽陵,不能不去。”聞清瀟的聲音很涼,如同夾雜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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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發現你的朋友隱瞞了一件事,你有可能原諒她嗎?”她問。

“隱瞞我?”聞沉淵不解。

“對,隱瞞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虞歸晏點頭。

“大概......”聞沉淵本是並不怎麼放在心上,開口得也隨意,但說到一半,轉頭的瞬間,對上虞歸晏認真的視線,輕慢的心也逐漸隨之認真起來,“那得看對於我來說,到底多重要。”

“怎樣才算是重要?”虞歸晏的心被高高提起,儘管明知道這般問毫無實際意義,可卻忍不住求得一個心安,哪怕這心安是虛幻的。

昨日夜裡,她想了很久也理不清亂作一團的思緒,但若是聞清瀟,定是可以想明白的,可把一切告訴聞清瀟,便也代表著她與聞沉淵之間的事情,甚至她不是喬歸晏這個事實都可能瞞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因為感冒請了個假,掛在文案上了,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