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 / 2)

“你當然會。”

“還有安全感。”

就像是在霧氣彌漫的漆黑夜晚,威爾打開了他的房子裡所有的燈,暖黃色的燈光沒有穿透霧氣,但卻依然把霧氣全部變成了暖色,而這座房子穩固□□地立在霧氣中,仿佛海中的燈塔。

漢尼拔看著威爾逐漸放空的眼神,收斂了話語裡的誘惑和陷井,又和威爾談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他發現威爾在中途偷偷看了四次手表。

“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漢尼拔問。

“我?”威爾想了想,“我會把天使製造者的案子作為一個課堂案例,這讓我有足夠多的課件要寫,不過傑克暫時還沒有給我新的案子,我有一些時間。”

漢尼拔輕微搖了搖頭,“我是指你在今天的治療結束後有什麼計劃,你看了幾次表,你平時沒有這個習慣。”

威爾聽見漢尼拔對自己習慣的了解,眨了眨眼睛,又把視線挪開,把頭偏向一側,“阿拉娜允許我去看望阿比蓋爾。”

“你之前也常去。”話中之意即是威爾平時不會如此明顯地表現出自己的焦慮。

“慕柯也要去,實際上,阿比蓋爾想要見的是慕柯。”

漢尼拔在威爾提著他常用的帆布包走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目光。把慕柯和安全感聯係在一起讓漢尼拔覺得有趣,漢尼拔從慕柯的身上發現了一種毫無疑問的冷漠,對所有人,所有事,包括他自己,就像是活在永恒世界中的神明。

但其中又存在著一種打破冷漠的欲望,一種尚未找到要訣的生命力,仿佛一潭死水中露出了一塊石頭。它起了一些作用,但不完全,隻是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常人。

漢尼拔認為再慕柯尚未開始這個打破冷漠的過程之前,他是一個絕佳的研究感情缺失的模版。但是現在漢尼拔看見的是一隻作好了蛹,酶與細胞的吞噬作用和自溶解離的組織解離進行到了一半,成蟲的組織發生也進行到了一半的未來的蝴蝶。

那些解離後溶於血液的物質多半成為組建新器官、新組織的營養物質。慕柯有自己的想法,但也被他的導師影響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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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的摩,避風港精神療養院

阿拉娜走在最前麵,穿過花園中的一條通向建築內部的走廊,走廊看起來很舊,攀緣的常綠葉片從邊角垂掛下來,纏繞著帶有灰色水跡的石柱。種在走廊兩側的灌木在冬風下掛上了枯葉,有一些雪沿著葉脈堆在枯葉的中央。

慕柯和威爾一齊跟在阿拉娜身後,站在同一條線上,但威爾似乎有意和慕柯拉開一定的又絕不會遠到無法聽清耳語的距離。

慕柯看了威爾一眼,在上一次見到威爾時,慕柯沒有像在新澤西州被威爾撞見和獬豸殘魂打鬥時那樣刪去威爾的記憶,如果說一次靈魂出竅看見慕柯隱匿的身形是可能發生的事,那麼很快又第二次看破慕柯的隱匿之術,而且威爾還是處在靈魂歸位的正常狀態下,慕柯就不得不對此產生了一絲好奇。

但他去觸碰威爾的臉卻不是因為好奇。他隻是...想這麼做,他在那一刻極度地想要觸碰威爾的留著胡渣的臉頰,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而當威爾抬起手抓住慕柯的手掌時,威爾滾燙的指尖讓慕柯陷入了一種難以自拔的歡欣。

歡欣?慕柯把這個詞彙放在舌尖轉了幾圈,似乎沒有用錯。

如果不是本該消失的布迪什又再次出現在慕柯和威爾兩人的視野中,慕柯覺得他接下來可能會.......

他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他看到過很多模版,口述、現實、話本、戲劇......但它們在慕柯的認識中不具有參考價值。

不要說什麼命運女神、不要說什麼命運天使,也不要說什麼司命冊天官書生死簿,就連天道之大,都沒有一個屬於慕柯的命軌。

他所做的一切沒有緣起,也沒有緣滅。即使他舉劍滅世,天雷也劈不到他的頭上來。

他的力量中參雜著天道本源的一絲,與大道三千比起來,或許不足一厘,但這始終是不同於人類或是天道一神之下所有造物的力量。

他的路隻由他自己決定。

不過至少到現在,他的舊事都還在人類劃定的正常範圍內。可沒有誰知道這一次是不是。

威爾啊,威爾。慕柯在心裡默念道。

威爾注意到了慕柯的目光,迎了上去,“怎麼了?”

“我想你該給你的狗狗們剪指甲了。”

威爾順著慕柯的目光摸了摸毛衣的肩線,那裡有一道發毛的裂痕,他有些局促地攏了攏衣領,“我會的。”

慕柯覺得話裡的邏輯沒有問題,但他確實感覺到了這句話讓氣氛不太對勁。管他的。

走在前麵的阿拉娜表情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兩人,輕咳了一聲,給兩人指示上樓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唔,查資料的時候聽了幾首巴赫的大鍵琴曲......我差點被催眠到睡過去。我覺得幾首曲子的音節很清晰明顯,但我真的聽地很困,奇怪。

去看了一眼電影版紅龍,諾頓演的茶杯。啊呀我讀原著的時候覺得威爾格雷厄姆挺糙漢的,為啥都喜歡選這種軟萌的演員來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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